第59章 距离仕途最远的一次
而在她离开后,段淮凑了上来。
他是为喜鹊求情来的,“主子,属下有一事要讲。”
空地上很安静。
偶尔会响起陆玄锦咀嚼的声音。
片刻,他喝了口水,“说吧。”
虽然很平静的话,语气却格外冷硬,一副“你要是敢乱说,我就打断你腿”的态度,颇让人不安。
“段淮,你跟在我身边几年了。我这些年对你可好?”
喜鹊是属下,也是医者。
但要和段淮相比,她的份量只比鸿毛。
不过,男人终究懂男人。
陆玄锦虽然不太确定段淮对喜鹊真正的感情,但也多少猜出点意思。
却不想他为了一个不懂事的女人坏了前途。
男人嘛。
年少冲动,喜欢逞英雄。
他都可以理解。
只是现在是流放路上,多少双眼睛盯着,恨不得给他们背后来一刀。
可他们倒好。
为了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就各种勾心斗角。
不识大体。
段淮见陆玄锦神色认真,他硬着头皮解释,“喜鹊和我们同吃同住,一起办案,一起做事,她这些年立了不少功劳,这一次因为小小的嫉妒,干了一件不讨喜的事,希望主子能看在她尽职尽责的份上,把她调回来吧,属下用人头担保,她定会知错改错。”
陆玄锦觉得他就是个榆木疙瘩。
他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对方还听不懂。
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段淮,你可知道小女子因妒生恨,产生的怨恨会有多大,你难道忘了锦衣卫副统领,就因为一时都心软,差点连命都没了,本督主劝你认清现实,少招惹麻烦。”
段淮嘴唇动了动,想了又想,最后坚定态度,“主子,属下喜欢喜鹊,就会想方设法保护她,规劝她,走正途。”
这个答案,陆玄锦一点也不满意。
他好看的眉梢挑了起来。
没有用途暂时留下来的贺公公,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两个人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发生的。
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喜鹊是长得不错。
为人有点小骄傲。
段淮有点傻,又爱玩,八竿子打不着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看来这事主子还是不想松口。
那么作为他的开心果自然得替主子分忧,“段统领,主子这都是为你好,喜鹊性子终究是浮躁了些,原本是派去学救治断腿之术。可她偏偏忘记了来意,反而三番两次挑衅坏事,主子没把她赶回去,就已经是开恩了。”
贺公公和段淮同为属下,但也有亲疏之分。
贺公公是东厂厂公身边的贴身内侍,后来分派给陆玄锦。
厂公又是陆玄锦的义父。
贺公公就意味着是厂公的心腹,外加陆玄锦的“奶妈子。”
而他是从东厂选拔名额中挑选出来的将才。
一步步爬上来的。
陆玄锦把他当自己人。
奈何自己不争气。
现在为了喜鹊,闹成这样子。
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段淮黑眸微沉,最终还是把心一横,“主子,属下还是想替喜鹊求情。”
这话一出口,他抬头一看陆玄锦的脸,是彻底黑沉了下来。
他一下子把自己推到了死胡同。
可他见不得喜鹊受难。
相对于顾青湘,喜鹊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人。
刚才所谓的喜欢,也是他情急之下编的理由。
只是这个理由在外人看来,那就是真的喜欢。
贺公公一看不妙了,立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就要溜,“督主,奴才得去找顾姑娘,看她需不需要帮忙。”
贺公公适时开口,提到了顾青湘。
陆玄锦的脸色好了一点,“罢了,既然你都开口求情了,我再不答应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陆玄锦心情不悦。
只是他不轻易把自己的表情显现在脸上。
拿起水囊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再次直视段淮的眼睛,“爷责罚喜鹊,自是有爷的道理,她作为队伍里的随行女衣官,放着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不抓紧探讨学习,反而拈酸吃醋,着实让爷失望。这样吧,看在你的面上,爷就再给一次机会,要是再不收敛,就给我直接滚出东厂。”
作为东厂二把手。
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想要一碗水端平,真是白日做梦。
段淮立马喜笑颜开,“多谢主子开恩”
陆玄锦抬手,示意他直接站起来,“就让喜鹊跟在你身边,负责押运,照看其他人的身体。”
一听这话,段淮愈发高兴。
笑着拱手离开。
贺公公想走又不敢走。
陆玄锦又低声吩咐了几句话,这才把人送走。
……
囚车上。
许知夏的情况比之前好一些。
只是长期不能活动,身体僵硬如棍。
肚子也各种不舒服。
趁着午休时,她在官爷的监督下,在囚车周围来回走动。
这时,就听到顾青湘的声音,“六皇子妃。”
虽然皇子妃的名号已经没什么用了。
可顾青湘实在想不到合适的称呼。
依旧沿用之前的称呼。
许知夏憋闷难受,身边能说话的人真的是太少了。
小姑子向淮茹找到了同盟组织,连自家哥哥都不要了。
更别说她这个没有血亲关系的嫂子。
之前伺候子在身边的心腹丫鬟,流放时都被遣散了。
如今能亲近的好像只有一面之缘的顾青湘。
许知夏含笑迎上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她知道顾青湘的本事入了陆玄锦的眼。
得了在队伍里随时走动的特赦。
但顾青湘不是个狐假虎威的人。
她的行动范围也就仅限于路边,目的是方便采药。
身边的官爷时不时看一眼,大部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谁还不是个人精儿呀?
顾青湘快走两步,伸手把人扶到阴凉处,“这两天身体还好吗?”
许知夏点头,“好多了,虽然比不上在皇子府,但也不至于收到苛待,这么大热天劳烦你跑一趟,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了。”
顾青湘笑着摇头,没错过她脸上的一丝一毫。
发现她的脸色确实好一点。
看得出来,对方在努力适应这样的环境。
她把手里的饭递过去,“中午饭做多了,吃不完就给你送一碗,你还没吃吧,趁热吃点。”
这简直受宠若惊。
许知夏呆愣片刻,目光落在了冒着热气都瓦罐上。
也不知道顾青湘做的什么饭。
一股酸酸的味迎面扑来。
啃干馒头的许知夏是真的被勾出了馋虫。
喉头不自觉的滚动。
“愣着干啥,快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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