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放不下死去的人
“……”
时欢越来越看不懂江何深,刚才那么好脾气,现在又说生气就生气。
要么一下招三个月嫂,要么一下三个全辞了,这样折腾有什么意思?
还是说,他就是想让她看到咬咬没人照顾,然后就舍不得跟他离婚?
时欢一个头两个大,转头发现夏特助还站在那儿,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时欢:“?”
“少夫人,您……”夏特助顿了一顿,然后非常巧妙地开口,“少夫人,少爷最近睡眠不太好,营养师说能喝点儿莲子百合瘦肉汤和酸枣仁汤,少夫人您要是也睡不好,反正厨房做了,多给您做一份。”
酸枣仁?酸的?时欢现在一听到酸的就忍不住馋:“好,我最近也睡不好。”
夏特助非常对得起自己那涨幅15%的年薪,这两种汤除了安神以外,对怀孕的女人也非常好,他微笑:“好呢,我吩咐厨师多煮一份。”
随后夏特助也进了2号楼,他没在客厅看到江何深,便上了二楼。
主卧里,江何深正在帮咬咬换纸尿裤——是的,二少爷现在对照顾女儿已经很轻车熟路,咬咬也跟他很亲,抓着江何深的领带玩儿,还会口齿不清地喊“爸爸”。
江何深点点她的鼻尖。
夏特助将江何深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准备下楼。
江何深将咬咬抱起来,没太好气:“把咬咬抱下去给她,省得她又以为我要抢她的女儿。”
可您之前确实抢了啊……夏特助接过孩子:“好的。”
咬咬抓着江何深的领带不肯放手,江何深便解下来给她,咬咬就高兴地咯咯笑。
江何深逗逗咬咬的小脸蛋,想到了什么:“还有一件事,你去把一个人找回来,明天早上我就要看到她。”
……
夏特助将咬咬交还给时欢,时欢越发困惑,到底是什么改变了江何深的态度?
前一天还不肯她跟咬咬单独相处,现在又主动把孩子给她。
时欢一边尝试解读江何深的心路历程,一边搀那碗酸枣仁汤,最终终于在睡前如愿以偿喝到了。
真好喝。
接着她又带着满腔心事躺到床上,翻来覆去到了凌晨一点多,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而这时,客房的门也被人推开了,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时欢半梦半醒间,忽然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她一下惊醒过来,睁大了眼睛,然后就对上江何深极近距离的脸:“……二少爷?”
江何深淡淡地回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直接将她抱出客卧,抱进主卧,放进在她之前睡的位置上。
时欢想起身,就被江何深警告:“敢起来明天你就见不到皎皎了。”
时欢身体一僵。
江何深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只要我们还是夫妻一天,你就还是我的江太太,睡在我旁边,合情合理。”
时欢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听到他提起“夫妻”,就联想到夫妻之事,后背一麻,想拿出老借口,说自己来月经,不能做:“我……”
江何深已经关灯躺下:“睡觉,你没一个字是我爱听的,别说了。”
“……”所以他不是想要做?
时欢在黑暗里松了一口气。
但她还是不敢动,以一种很不自然的姿势,僵着身体躺了十几分钟,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她竟觉得陌生,直到腰酸得受不了了,才动作很小地侧了下身侧躺着。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轻了,江何深还是皱了下眉,像是被她打扰到了一样:“怎么?”
时欢在黑暗里只能看到他侧脸的轮廓,哪怕很模糊,也看得出鼻梁高挺,俊得锋利。
想到这样的他可能不是只有她看过,她就有些莫名其妙的怨气,小声地说:“二少爷不回常和景苑,不用跟那边的人说一下吗?”
万一陆静因在等他呢?
江何深只觉得这女人是存心不想他好好睡:“我什么时候需要向人汇报行踪?”
“哦。”陆静因还没重要到能让他汇报行踪的地步。
她应该暗喜吗?
不,她还是觉得堵得慌。
时欢还要说话:“那这样……”
江何深却不想听了,干脆转身,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按进自己怀里,时欢的脸撞在他的胸膛上,随着他说话,胸膛也在震动:“安静点,睡你的。”
怀孕还熬夜,她有没有常识?
时欢闻到他怀里清冽的薄荷味,熟悉又久违,连带着许多被压制在心底的眷恋也在这一瞬间被勾了出来。
说不清楚是怀孕让人神经敏感,还是夜晚一向是情感的催化剂,时欢心绪滚了滚——就这一晚——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就这一晚,明天晚上就不这样了。
就好像说服了自己,时欢绷着的神经蓦然一松,在客卧睡的时候都是半梦半醒,现在却能在他怀里,完全睡熟过去。
江何深其实也还没有睡着,等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后,才低头看她。
平时是装温顺,只有睡着了是真温顺。
她为什么要隐瞒他怀孕的事?怕他知道了更不同意离婚?
他们都要有第二个孩子了,她还不能放下一个死去的人?
她就真的没有心吗?
江何深瞪了她很久,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将被子拉好。
次日早上,时欢醒来时,江何深已经不在主卧。
她翻了个身侧躺着,面朝里,背朝外,看着天光被挡在窗帘外,心不甘情不愿,拼命挣扎出一缕光,落在地板上。
时欢到现在还没想出来,昨晚的江何深到底什么意思?想跟她和好?还是纯粹恶心她?
……虽然她一点都没有被恶心到……
房门被人推开,时欢以为是佣人来收拾脏衣服去清洗,没有在意,眼皮垂了垂,想要再睡一会儿。
却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喊:“少夫人,您醒了吗?”
这是——!
时欢一下坐了起来,回头去看:“……荣妈!”
真的是荣妈,她惊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荣妈连忙扶住她,不敢让她动作幅度太大,笑着解释:“昨天晚上夏特助给我打电话,说公馆的月嫂都辞了,让我回来帮忙照顾小小姐。”
时欢连连点头:“好啊,你能回来就好。”
时欢其实也是一个很难对人付出感情的人,荣妈从她被关在阁楼起就一直照顾她,是江公馆里,除了江何深和咬咬以外,她最亲的人,她真的很高兴能再见到她。
荣妈也怜惜地看着她:“少夫人,您怎么瘦了?是不是又没有按时吃饭?您这样不行,很容易营养不良,我给您炖了汤,您洗漱后喝了吧。”
时欢笑:“好,我现在就去。”
她掀开被子下地,荣妈拿起她的外套帮她穿上,时欢趿着拖鞋就进了浴室。
荣妈将睡得凌乱的床重新铺好,转身看到江何深,她忙低声喊:“少爷。”
江何深看向浴室,门关着,他淡淡道:“照顾好她。”
荣妈点头:“我知道的,我也会照顾好少夫人肚子里的小少爷。”
江何深无所谓“小少爷”还是“小小姐”,他只在意,这是他们的孩子。
时欢快要出来,江何深也没有走,而是躲进旁边的衣帽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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