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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昨晚还意犹未尽


  时欢有点动不了。

  她双手撑在床上,慢慢坐起来。

  她怔怔的,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儿,太麻木了。

  时欢无疑是聪明的,也是有心机的,她有过一段非人的童年,那段经历残酷又血腥,却也在一定程度上淬炼了她的性格。

  而在失去江知祈后,她一个人国内国外地跑,固执地追寻真相。

  她跟那些只会在办公室里,见风使舵、踩高捧低,做些不入流的为难的所谓同事不一样,她是见过真正的骇浪的。

  否则她也不能在江何深眼皮下,瞒天过海了一年多。

  而这样的时欢,这段时间以来,都太不知所措了。

  江何深对她的质问和对她做的事,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应。

  笨嘴拙舌,左支右拙。

  就像刚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反抗,现在该不该委屈,该不该生气,该不该……她真的把自己弄得太狼狈了。

  时欢吐出一口气,渐渐适应身体的不适感。

  眼角余光瞥见床单上有一点血迹……江何深刚才太直接,弄伤她了。

  她又去看江何深,他刚才就没有脱衣服,随便整理一下就倒在旁边。

  灯光昏暗,但也可以看得出,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眼睛紧闭,高挺的鼻梁上挂着一颗汗珠。

  时欢还记着他发烧的事,跪坐在床上,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江何深没有反应,已经昏睡过去,但烧得更厉害了。

  “荣……”

  时欢想喊人来,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她用力咽了一下喉咙,也才想起来,荣妈已经不在江公馆了。

  过了几秒,又喊,“来人。”

  佣人推开一条门缝:“少夫人。”

  时欢忍着下身的疼痛,下床,穿上衣服:“叫家庭医生过来,还有夏特助。”

  佣人领命:“是。”

  时欢将被水弄湿的被子搬走,重新从柜子里拿了一床,盖在江何深的身上,又去拧了毛巾,擦了擦江何深滚烫的脸。

  江何深很不舒服,眉头紧锁。

  夏特助敲门,时欢回答:“进吧。”

  他才敢推开门。

  时欢开了灯,明亮的白炽灯一下就驱散了那些本就不算暧昧的气息。

  时欢哑着声说:“他不肯吃药,还在发烧。”

  张教授连忙测量江何深的体温,已经烧到39度6,他算了一下时间,从下午到现在,已经烧了七八个小时了。

  “那就只能输液了。”张教授有准备,药箱里带了输液瓶。

  之前江何深身体不好,2号楼备有简单的医疗器具,夏特助让佣人去拿输液架,一顿兵荒马乱后,才给江何深扎上针。

  虽然时欢尽力掩护了,但张教授一把脉还是看出来了,委婉地提醒:“少爷现在不能剧烈运动,也要注意保暖,最重要是休息好。”

  时欢低低地“嗯”了一声。

  张教授将江何深扎针的手放进被子里,又叮嘱:“少爷下半夜可能会出汗,少夫人你注意观察,要是出热汗就没什么问题,要是出冷汗,马上叫我,我就在楼下。”

  时欢记下了:“好,辛苦你了。”

  夏特助没有走太近:“少夫人,我也在门外,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时欢点头,又说:“先不要惊动母亲。”

  “明白。”

  夏特助看了时欢一眼,“少夫人,您的脸色好像也不太好,要不要让张教授也看看?”

  时欢觉得自己就是感冒,刚才被江何深折腾了一顿,才会更不舒服,现在江何深情况更严重一些,不想再多事,所以拒了:“我没事的。”

  夏特助便没有再说,带上房门出去。

  时欢感觉身上黏黏的,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

  她脱下衣服,一照浴室镜,就看到自己肩膀上全是牙印。

  江何深刚才就按着她的后颈,覆在她的背上,一点都不收着力,她哪哪都疼。

  她开了花洒,白浊混着几缕血丝一起被水冲从进地漏里。

  江何深今天没做措施,时欢很苦恼,她又不敢吃避孕药,上次吃了就过敏差点出事。

  ……偶尔一次,应该不会有意外吧?

  而且按照正常的生理周期推算,现在也是她的安全期。

  那就不吃了。

  洗完澡,穿上衣服,时欢走出浴室,先去看江何深。

  他大概是睡着睡着感觉热了,踢被子,大半个身体都暴露在空气里。

  时欢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没有那么烫了。

  她帮他将被子盖好,又有些出神地看着他的脸,他闭着眼睛的时候最温顺,没有那么尖锐和锋芒毕露,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和做的事,时欢鼻尖还是有点儿酸。

  她怎么会失望是他活下来呢……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时欢吸了口气,拿起江何深的手,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她不留余力,也给他留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

  时欢守了江何深一整夜。

  下半夜江何深退了烧出了汗,她让夏特助帮他换件干爽的衣服,她没有力气,搬不动他。

  夏特助出去后,时欢将江何深换下来的衣服扔进脏衣筐,领带掉在地上,她捡起来,将褶皱抚平了,再卷成一卷,放在桌上。

  早上七点半,时欢给组长发了信息:“组长,我今天请假。”

  组长过了半个小时回她:“怎么了?”

  “家里有事。”

  组长便没再问:“好。”

  时欢放下手机,从浴室端出一盆热水,拧毛巾帮江何深擦脸。

  江何深被惊醒了,皱了皱眉,慢慢抬起眼皮。

  他茫然地看着时欢,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的眉眼清隽又平和,时欢说:“下巴抬起来,我帮你擦擦脖子。”

  江何深下意识照做。

  时欢伸过去擦了擦,毛巾在皮肤上摩擦,江何深才完全反应过来,恼怒地推开时欢的手:“别碰我。”

  时欢当做没听见,仗着他现在没有力气,强行抓住他的手,擦了擦他的手心。

  江何深挣不开她,冷声说:“你在干什么。”

  时欢仔仔细细擦完了,才端着水到浴室倒掉。

  江何深胸口起伏,眼睁睁看着她从浴室出来,又走到橱柜,倒了一杯温水,拿了几颗药,再到他面前:“吃药。”

  江何深一字一字地说:“我让你出去。”

  时欢也学他说话:“我让你吃药。”

  江何深薄唇紧抿,脸色苍白也冰冷,时欢道:“母亲还不知道你生病了,还是说,二少爷希望让我告诉母亲,让母亲亲自来照顾你呢?”

  她算准了江何深现在不想听江夫人唠叨的心理,将水和药递给他,江何深冷冷地看着她,时欢无动以衷,几秒后,他到底还是接过去了。

  时欢嘴唇一弯。

  吃了药,江何深又冷斥:“出去,叫夏特助进来。”

  时欢不动:“如果是需要照顾,二少爷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吩咐我;如果是工作上的,二少爷就省省吧,你刚刚退烧,需要充足的休息。”

  江何深都不知道她哪来的胆子,现在还敢管他,不由得冷笑:“什么都可以做?怎么?昨晚还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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