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过往种种
很快,这件事情就引动了谷主和老谷主。
当然这是安晟特意派人去传的话。
从几名下人脱口的话中,他能感觉到当中不简单,凌欣雅指不定做了什么腌臜事。
而且,很有可能跟澈儿有关。
辰时,大殿内。
得知起因,老谷主秀眉一拧,不怒自威的气势散开。
“好端端的怎会有这么多大蛇!老身记得每个院子都会撒上防虫蛇的药粉”
虽然她已经退位让权,可多年来的威严还是在的,而且还是谷内武功最高之人。
一时间,殿内安静如斯。
被强行叫来的凌欣雅眼皮一跳,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凌钰曼一拍桌子,“都哑巴了?”
有名下人抬眸朝凌欣雅的方向看了眼,眼里的怒火愈发旺盛。
他为小姐做了那么多事,她竟然为了不被人知道自己恶毒的一面,要杀人灭口。
当真是好狠毒的心!
连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都敢屡屡欺辱的人,哪会在意他一个下人的命?
“谷主,奴才要揭发庶小姐过往的种种罪行!”
即便是罪恶至死,他也绝不让这面善蛇心的小姐好过!
见母亲看来,凌欣雅一慌,怒拍桌子,“你敢胡说,本小姐绝对要撕烂你的嘴!”
那人冷笑一声,撩开袖子亮出自己被蛇咬的道道伤口。
“我已经是鬼门关走过一回的人了,还会怕你的威胁吗?”
凌欣雅眉头紧促,这瞧着是刚被蛇咬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待她细想,那人已经开口了,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不管是自己做的,还是共事的下人做的,亦或者私底下听说的。
全都供了出来。
比如‘在大公子路过的地方泼豆子害他摔倒’
‘大公子刚出房门就被头顶的脏水泼一身’
‘大公子在亭子里看风景时,将其推入湖中’
‘深夜将一条死了的蟒蛇放入大公子被窝里’
“大公子夜里下山时,将其推下去”
“在大公子睡觉时将人打晕,吊在蛇窝上方”
“在大公子食用的糕点茶水里放泻药、掺沙”
……
而这一桩桩一件件,十有八九全是小姐指使的,当然这些事情有许多是其他下人做的。
凌欣雅脸色煞白。
完了。
就连一旁的盛氏也脸色同样煞白。
原本他是打算在下人开口说第一件事的时候,就打算出手先杀人灭口的。
以妻主这些年来对他的宠爱,只要一口咬定下人随意攀咬,事后再苦肉计一番。
便能大事化小。
偏偏柳六忽然出现在下人们身边,手持利剑呈保护状,让他不敢再妄动。
而妻主竟然也破天荒的没有阻拦。
‘砰呲~’
突如其来的炸裂声,吓得那几名下人浑身一颤,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靠得最近的凌澈自然也吓了一跳,见男人的右手被鲜血染红。
他连忙在自己衣角撕下一条布,伸出小手要给男人包扎,声音有些哽咽。
“爹爹,别生气”
安晟瞥了眼身边自责落泪的小男孩,只觉得心如刀绞,心疼不已。
强压着怒气,他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手,右手手心上还扎着一片茶杯碎片。
伤口外翻,深可见骨。
看见那血淋淋的伤口,凌澈哭泣的声音大了些,颤抖着手不知所措。
都是因为他爹爹才受伤的,都是因为他,从出生到现在他都只是累赘……
凌钰曼身边的侍女忽然过来,递上一个瓷瓶。
“主君的伤口需要及时处理,还请随奴婢里屋先包扎下”
然而安晟面色冷漠,直接无视了她。
面无表情的直接扯出了掌心的碎片,就像感觉不到痛一样。
桌面顿时染上大片鲜血。
凌钰曼眉头一拧,见他直接用桌上的茶水倒在手上清洗,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见他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莫名就烦躁了起来。
重重一拍桌面,冷眼扫向凌欣雅。
“凌欣雅!”
被直唤全名的女孩吓得一哆嗦,连忙跪在了中央。
“母亲,我没有,是他们诬陷我!”
话落,她瞪向那几人,怒道:
“你们几个卑贱的奴仆,竟然敢恶意攀咬主子,我杀了你们!”
一境中期的气息猛然袭来,下人们呼吸一窒。
柳六目光一寒,闪身直接毫不留情的将人给踹飞了。
角度挑得很好,不伤筋动骨,却能让她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下人们再次逃过一劫,全怒了。
“庶小姐的所作所为,宫中大部分下人都知道,随便抓一人来问便知真假”
“庶小姐近几年来仗着宠爱,威逼利诱了许多下人,更是在宫外也仗势欺人”
“还请谷主明察!”
“请谷主明察!”
凌欣雅躺在地上惨叫声不断,瞪着柳六的眸子简直要化形般。
要将他给碎尸万段。
而受害人凌澈却起身走到一直鞠躬未起的侍女面前,拿过她手中的药。
轻轻道了句‘谢谢’
侍女心情复杂的看了眼他,再次回到凌钰曼身边候着。
他跪在安晟的右边,轻轻拉住男人的手腕,目光执着。
“爹爹,先上药再包扎”
男人看了他一眼,终是没再置气,将手放在了他面前。
“是爹爹对不住你”
“不怪爹爹”男孩轻轻摇头。
这边,盛氏闪身抱住自个女儿,看向柳六咬牙。
“你个奴才竟然对主子出手,是活腻了吗?!”
柳六面不改色,不卑不亢,“我只是保护证人罢了”
接着他话锋一转冷笑。
“妾室与所出同样为贱藉,不过是得了谷主一些宠爱,你们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不成”
”你!”盛氏双眼发红,偏偏又无法否认自己的身份。
他身为一城之子,本是身份尊贵,嫁入豪门为正夫不是问题。
可他对凌钰曼一见钟情非她不嫁,甚至以死相逼,母亲不得已才让成全他的。
原本他深得宠爱,宫里人也对他恭恭敬敬,他是不在意这些虚名的。
如今却被人这么直白的说是贱藉,他如何不气?
“够了!”凌钰曼冷呵一声,瞥了眼柳六,看向脸色阴沉的安晟。
四目相对,那双精美的狐狸眼里冷漠阴翳,让她心下莫名一痛。
那是十二年来,她从未见过的眼神。
安晟缓缓起身抱起男孩,盯着那让自己甘愿自降身份,卑微爱了十二年的女人。
一字一句的启唇,嗓音如沁过冰霜般透彻冷冽。
“凌钰曼,这件事,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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