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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能害死人的药


  时韵宁服了药刚刚睡下。

  朦胧之中觉得有焦灼的视线停在她身上,那感觉很糟糕,有一种被人架在火炉上炙烤的感觉。

  片刻,她就从炙烤中惊醒,抬眼看见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男人。

  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一截白色的脖颈,手里夹着一根烟,骨节分明的手指每一寸都彰显着难以抵挡的清冷压迫。

  饶是那样清冷寡淡的表情,也能让人心跳加速。

  这就是时韵宁爱慕了二十多年的男人。

  她不止一次悄悄跟在他和姐姐的身后,看他那双好看性感的手掌落在姐姐的肩头,轻轻的,像是在保护什么易碎的宝贝。

  他冷漠阴鸷,对所有人都是混不吝又心狠手辣的态度,唯独对时韵轶从来都是温声细语。

  好像稍微凶一点都会把眼前的人吓散。

  嫉妒在心底疯狂蔓延,时韵宁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憋到爆炸。

  为什么呢?

  为什么被爱的人只能是姐姐,而不是妹妹,为什么这么多年藏在影子里的人,只能是她?

  时韵宁觉得有一瞬间,脑子里的弦快要崩断。

  她坐起身,漂亮的双眸噙满泪水,张扬的长相和她的性格一模一样,相由心生这句话从来不假。

  傅砚珩听到动静,微微抬眼,手里的烟抬起,吸了一口,然后又面色阴沉地吐出,始终没说一句话。

  时韵宁经受不起刺激了。

  但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好人。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厌恶自己跟时韵宁的关系,为什么会和她一样成为有精神缺陷的人,这种相似的巧合让他觉得恶心。

  时韵宁看着沙发上森冷的男人,心微微颤了一下,“砚珩,你是来看我的吗?”

  她下床,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想要伸手拉男人,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抬手挡住,只是衣角擦到她手掌一瞬,就立马露出厌烦的表情。

  傅砚珩掐灭手里的烟,将几个瓶子丢在桌子上,“这是什么?”

  时韵宁歪了一下头,有些懵懂,“这是我的药?”

  “你自己的药你不认得?”

  时韵宁睁着大眼,像是完全听不懂他的话。

  傅砚珩笑了一声,嘴角讥讽,“时韵宁,我知道你现在清醒着,你什么时候发病什么时候清醒我看的清清楚楚。”

  疯子,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最清醒的恶人。

  时韵宁慌了,扣着自己的手指哭了出来,“砚珩,你怎么了?你不想跟我订婚吗?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哭声越来越大,甚至开始逐渐暴躁。

  傅砚珩抬了抬下巴,丝毫不在意她的情绪变化,“我只跟时韵轶订过婚,她是你姐姐,你忘了吗?”

  姐姐。

  时韵宁的双眼陡然无声,片刻之后又浮现扭曲和惊恐。

  她朝后退了一步,感觉呼吸一阵阵急促,憋在胸口怎么都喘不顺。

  傅砚珩冷眼看她,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将她迷茫的眼神引到那几个瓶瓶罐罐上,“告诉我,这些药谁给你的,我就跟你订婚。”

  时韵宁脸上露出迟疑。

  “告诉我,时韵轶就会立马消失,我做你的未婚夫。”

  像是魔鬼在一步步引诱猎物掉入圈套。

  深色的眸子不见情绪,他起身,语气却陡然缓和很多,温柔的不像他,“韵宁,告诉我,这些药,谁给你的。”

  这些大大小小,能害死人的药,究竟是谁给的。

  给一个精神病,能害死她,也能害死别人。

  但精神病杀人似乎听起来一切都会变得合情合理,因为精神病杀人本来就找不出真正的动机。

  他盯着眼前木偶一样的女人,伸手拽了一下她的胳膊,稍微用了力,把人拽了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茶几上。

  语气多了几分不耐,“好好想,谁给的。”

  时韵宁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起来,眼前看着那几瓶药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过了好久才断断续续说出一个名字。

  盛怀安。

  傅砚珩的眸子沉了沉,“你确定?”

  时韵宁伸着手,打开其中一个药盒,嘴里念叨着,“怀安哥哥给的,说吃了病就会好。”

  她把药倒在手心里,仰着头对傅砚珩笑,“怀安哥哥说你吃的药跟我一样,你吃了也会变好。”

  她爬起来,将药捧在他面前,“砚珩,你要吗?我们一起吃,然后一起不生病。”

  傅砚珩皱眉,一把将她手里的药打落。

  时韵宁被他的力度推了一个踉跄,没站稳身子直接跌坐在地上,旋即放声大哭起来。

  撕心裂肺的哭。

  让人听着极度厌烦。

  傅砚珩拿出手机,打电话把盛怀安叫了过来。

  盛怀安看见哭得几乎背气的人不由皱了下眉,反观傅砚珩,只是满眼冷漠地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好像生死都与他无关。

  盛怀安把人拽起来,先给她打了镇静剂,一直将人安抚好,才转身去找傅砚珩。

  “干嘛总来刺激她?”

  傅砚珩没回答,下巴微抬,示意他看桌上的药瓶,“你给的?”

  盛怀安扫了一眼,都是他贴好标签的药瓶,确实都是他配好的药,于是坦然点头,“是我给的,都是找祁烁开得精神安抚类的药,怎么,有问题?”

  傅砚珩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阴沉的没有一丝人味儿。

  站着的男人不傻,读出了其中警告威胁的意味,蹲下身子,拿起瓶子仔细看了一眼。

  片刻,惊讶溢于言表,“药被换了,这不是我给的药,药瓶是我拿来的,但里面的药都被换了。”

  他看着傅砚珩,“谁换的?”

  对于他的话,傅砚珩并没有怀疑。

  他们这么多年的发小,两个人知根知底的长大,盛怀安什么人他是了解的,先不说他到底有没有害傅砚珩的心,就算是念及旧情,他也不会伤害时韵宁半分。

  但药放在这里,最有可能出事的,就是时韵宁。

  显然不是盛怀安做的。

  “魏书砚来过。”傅砚珩声音低沉,“但傅家和时家的人也来过。”

  是谁都不可能是傅砚珩,因为他不屑于弄死一个疯子,就算老爷子故意拿她来刺挠傅砚珩,对他也造成不了大多的影响。

  确切的说,他压根没把疯疯癫癫的时韵宁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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