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疯子
七年前，赤洼岛。
“那个小丫头是什么情况？”
“在一号陷阱外边，跟0608号实验对象一起被带回来的。”
穿白色大褂的男人猛地停下脚步，瘦削精瘦的脸上浮现一丝惊讶，他用一根手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那双小而浑浊的眼里放出不一样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那小丫头是跟傅砚珩一起的？”
“对的，博士。”
偌大的实验室里充斥着刺鼻消毒水的味道，白炽灯照在白岑岑的墙壁上，折射着清冷阴森的光，与这里阴森诡谲完全不同的是男人的脸上露出狂热又喜悦的表情。
就像是在撒哈拉沙漠干涸许久的徒步者终于找到了水源。
虽然也极有可能是因为幻觉出现的海市蜃楼，但那一刻的喜悦是真实的。
“快，带我去看看。”
男人脚步匆匆往前走着，他不想放弃任何有关于傅砚珩的线索机会，兴许这个小丫头就是一个特殊的突破口呢？
整个实验室有二十八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都在进行着不同类型的基因生物实验。
但是在最尽头的房间里，关着整个实验室最宝贝的实验体，所进行的实验也是未来造福人类最伟大的实验——0608号实验体，傅砚珩。
方才被称为博士的男人，叫岑森，是整个实验室的核心领导人，也是整个基因实验项目的发起人。
他找傅砚珩，已经很多年了。
“博士不好了！”
一个实验员满脸焦急地跑了出来，额角上有一道正在流血的伤疤，“博士，实验室爆炸了！”
岑森脚步一顿，眉头皱了起来：“哪间实验室爆炸了？怎么回事？你们擅自操作仪器了？”
气都没喘匀的实验员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们，是今天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她把一些线路拆来，然后又连接在一起，实验室就忽然炸了！”
是跟傅砚珩一起被带回来的小姑娘，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大的本事？
前方的实验室还有砰砰地爆炸声不断传出，袅袅的黑烟从敞开的大门缓缓飘出，紧接着一道清瘦的背影一闪而出，手里赫然拿着一个试剂瓶。
岑森定睛一看，她手里拿的竟然是他们新研发的试剂。
那试剂分明是放在密码冷藏箱里的，她怎么拿出来的。
沈知闲冲着一群吃惊的人莞尔一笑，不疾不徐地开了口：“你们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十七岁的沈知闲稚嫩的像是刚刚绽放的花蕾，娇弱中带着一股不屈不挠，身上有一种倔强盛开的韧劲。
力量的悬殊并没有让沈知闲有半点畏惧。
她扬着白皙的脖颈，优雅的笑着，一瞬间到底谁即将成为案板上的鱼也变得扑朔起来。
岑森眯着眼看她，在她身上隐隐嗅到和傅砚珩类似的东西。
是一股异于常人的疯劲。
-
另一个房间，傅砚珩全身被束缚带捆着，那些冰冷的仪器管子再次插在他的身上。
这不是他第一次被这个丧心病狂的实验室带回来了。
这两个多月，不管他逃到哪里都会被再次抓回来，他们了解傅砚珩，所以也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醒了，傅总？”
岑森满脸含笑地走了进来。
傅砚珩并不看他，就像是两个月前第一次被他们带回来一样，沉默又冷静。
“我们都相处这么久了，怎么着也算是半个熟人了吧？傅总怎么还是这么冷冰冰的？”
岑森并不在意自己是否热脸贴着冷屁股，自顾自地说着，他转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个全新的注射器，将新研发的药物拿了出来。
“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可是我不信，我亲手创造的伟大作品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掉呢？”
岑森那双浑浊的眼里散发着异常兴奋的光。
就像是野兽舔舐到了新鲜热乎的血液。
“傅砚珩，当初要不是那个女人背叛组织擅自把你带走，我的实验就不会被迫搁置二十多年，好在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放弃寻找你，如今我真的找到了你、”
他俯身，凑近傅砚珩那张精致如艺术品的冷漠俊脸。
他确实能被作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还是他二十三年前亲手创作出来的。
“你身上有着人类最完美的改造基因，你背负着整个人类进步进化的使命，你知道吗？”
“岑森”傅砚珩冷声打断他，“你知道人类进化历经多少年吗？从几百万年前的海洋生物开始，从冰川时代往后，从小行星撞地球后生物的延续，进化，是一件极其漫长又神圣的事情，几百万年才到达如今地步。”
“你现在想要通过一些手段，直接将人类都改造成好莱坞大片里的超人，你这和痴人说梦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岑森摘掉鼻梁上的眼镜，揉了揉眉心。
傅砚珩是他创造做出来的作品，他应该信仰他，崇敬他，但现在完全相反。
傅砚珩质疑他，嘲讽他，还试图推翻他所有的成果价值。
“你应该相信我的孩子，毕竟你就是我第一个成功案例，这怎么会是痴人说梦呢？你的存在，就说明一切都有可能。”
基因的奇迹能够通过人为干预降临在一个人身上，那为什么不能再通过手段，降临到更多人身上？
岑森觉得这一切都有可能。
奇迹会始终发生。
他拉开一侧的帘子，旁边是两个孕育在保温箱的早产儿。
“你看，只要把你的基因融合到他们身上，他们就会变成跟你一样优秀的存在。”
“你是真的疯了。”傅砚珩的眸子陡然冷了下去，“基因实验风险那么大，如果失败他们就死了。”
“死了就死了，为科学献身，本来就是一件极其伟大的事情，这是我赋予他们的使命……不过可惜的是，我能拿到的最早的胚胎也是发育到七个月的早产儿，如果我能研究出胚胎分离技术，让他们在更早的时候就脱离母体进行实验，那我能观察到的数据会更多。”
比起傅砚珩，他才是彻彻底底的疯子。
他眼底的狂热，像是一块炙热烘烤的火球。
在灼灼之中闪烁着扭曲又烫人的火焰。
他会成功的，他会顺利地从傅砚珩身上取到他想要的酶样本。
因为他的手里已经有了可以对付傅砚珩的武器。
就是那个不同寻常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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