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关城门
不一会儿，王大爷带着关大湖和苏诺曦到了取货点，公事公办地核对清单，清点好东西，退回因提前半日取货而找零的银两。
在镖局的帮助下，关大湖套好骡车，他和苏诺曦各自赶着出了镖局。
贺神医和贺萧无处可去，还是听从了苏诺曦和关大湖的劝说，跟随他们一起去关家村住一段时日。
街道上，只零星见到几个做买卖之人，天上稀稀落落下起了小雪。
西北风呼呼吹着，直往人衣领里面钻，衣着最厚实的苏诺曦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其他人可想而知。
守城官兵按时缓缓打开供百姓进出的角门，三三两两无精打采地缩在一旁。
苏诺曦缴纳了出城的银两和两辆骡车的通行费，顺利地出了城门。
走了不过数十步，便听城门处马蹄踏踏。
苏诺曦一个激灵指挥骡车下了官道，关大湖紧随其后，两车前后脚进入路旁的小树林中。
“关城门，县太爷有令，关城门……”
一声声呼唤从城门内传出，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关门声，土窑镇的城门紧紧锁了起来。
众人面色煞白地看向苏诺曦，若不是她走一步算三步，当机立断出城。
今日，他们一行，怕是真的如她猜想那般，面临牢狱之灾了。
贺神医和贺萧抱拳对苏诺曦三人深深一礼，苏诺曦忙扶住他道：
“贺神医这是何意，折煞我等了。”
马老太连忙点头：“对对对，贺神医无需如此客套，您救我们家子森的大恩还无以为报呢！”
贺神医摆手：“哎，关子森服用保命药丸在前，老夫救治在后，并未出多少力，且你们付了几倍药钱。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天经地义，老夫既收了费，治病救人义不容辞。
反倒是你们，不仅救我和孙儿出火海，还带着我们祖孙躲过一劫牢狱之灾，当此大礼。”
马老太词穷，从未受过如此德高望重之人的谢，有些不知所措。
关大湖慌忙摆手：“不不不，您老太客气，这些不过是我们应该做的，当不得谢。”
贺神医与贺萧动容，对这家人的好感倍增，眼眶蓄满了泪。
苏诺曦道：“贺神医，贺公子，我们还是快走吧，官兵关闭城门后少不得一番盘查。
若是派追兵叫回刚出城的百姓，咱们只有回城的命了。”
贺神医一拍脑门：“是老夫糊涂，启程要紧，启程要紧。”
为了不引起城楼上巡查士兵的注意，一行人没有再上官道。
而是顺着树林的小路，走了多出平时两倍的路程，从关家村后面，靠近山崖的小路悄无声息地回到关家。
雪越下越大，当众人踏进关家村，已然是冒烟大雪。
正好，省去了苏诺曦一行遮挡行踪，抹除痕迹的后顾之忧。
关老头一夜未眠，听到院内开门声响，鞋都没穿稳，慌慌忙忙开门而出。
叶葵花和两个女儿，肿着眼睛冲出屋，不等关大湖下车，三人一把抱住他，颤抖得一个字都说不出。
显见，母女三人自己吓自己，怕是哭了一夜。
讨厌的古代通信，昨日发生特殊情况，没办法往家里送信，累得爷爷担心了一夜。
苏诺曦奔向关老头道：“爷爷，我们买东西耽搁了，您老快进屋。
外面雪大，光着脚站在雪地里，冻坏了如何是好？”
关老头见马老太无恙，顺势跟着苏诺曦回屋，嘴里不停重复：“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许是放下心来，上了炕后，关老头的困意瞬间来袭，很快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关家大房听到外面的动静，刘永惠推了推身边的关大江道：“当家的，要不要出去看一看，娘和大湖回来了。”
关大江翻了个身，不耐烦地嘟囔：“看什么，娘定然又收了不少衣服回家。
你若是闲得慌，便帮娘洗衣服去，别打扰我睡觉。”
刘永惠一听，脑海中瞬间浮现堆得如小山般的衣服，想了想外面的温度，果断屏蔽耳朵，强迫自己快些入睡。
二房两口子就是那没心没肺的，外面这么大动静，两人的鼾声震天响，如同比赛一般，一个比一个分贝大。
关大湖把关子森安置在关老头身边将养，马老太领着贺家祖孙进上房烤火。
关子森十分沉默，他回家了，爹娘却没有出来看一眼，他这个儿子和大哥相比，像是捡来的一般。
若不是和大哥十分相似的容貌，关子森真有离家出走寻找亲生父母的冲动。
关大湖来不及休息，又忙忙活活叫上妻女，整理牛棚安置骡子，收拾房屋给贺家祖孙居住。
苏诺曦出门爬上楼梯，用长竹竿将屋顶的雪扫下来，以免压塌稻草搭建的房顶。
贺萧见状，小声地在贺神医耳边交代了一下，跟在马老太身后出门卸车。
别看贺萧瘦，力气却不小，扛着百来斤重的麻袋，在冒烟大雪中来回穿梭，不见一丝疲态。
苏诺曦居高临下，定定地看着贺萧的脚底，惊奇地发现，他好似会轻功般，几乎踏在雪面行走。
我嘞个擦，贺神医和贺萧不简单，该不会让自己捡了两个宝吧？
关家忙忙叨叨，土窑镇也乱成了一锅粥。
西城都是贫民区，房屋多是稻草和木头搭建，偏这里的人十分勤劳，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屋顶和地面的积雪，早被勤劳的穷苦人民清理过，没多少厚实的积雪灭火。
火势一起，干枯的稻草是最好的燃料，干爽的北风一吹，如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势，迅速席卷整个西城。
众人从睡梦中惊醒，奔走救火，已然分不清，这火最先是从什么地方而起的。
衙役的到来，给这里的贫苦百姓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原本哭嚎的百姓纷纷噤声，咬唇强忍。
家里小孩控制不住呜呜哭泣的，被家里的大人死死捂住嘴巴，大家缩在一边，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县令掐着额头的太阳穴，用力地按压着，厉声道：
“查……查出这火是从谁家烧起来的？本官定要让这家人牢底坐穿。”
昨日云王才到土窑镇，今日便发生百年不遇的大火，他的乌纱帽怕是戴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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