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求变
第一百四十九章 求变
桑榆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似矣，脸上的伤，都是晁小芊打的。”
她可以不在白似矣面前说起身上的伤，不过是不想向她说夜长流的不好罢了。
白似矣闻言，眼中的恨意更重了：“晁小芊？她凭什么？从前她便一直作妖，你没弄死她都是对她仁慈。
如今她竟然敢……
你知不知道晁家……”
白似矣说到这里似乎欲言又止。
女主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晁家怎么了？”
白似矣顿了顿，怜惜地看着桑榆，改了口：“榆儿，无妨，晁小芊伤了你，出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十倍百倍地偿还回去！
晁氏皇族，快完了！”
“什、什么？”
“榆儿，我从前错怪我夫郎了。
我以为他在南国灭亡后，却恬不知耻地在新朝做官，实为懦弱小人行径。
因为新朝军队先前入京的时候，他连一点反抗都没有就直接投降，我以为他说的只是假意投降、只是为了做出一番更大的事业也是假的。
没想到，我没有看错人！
他当真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
他当真虽然身为新朝之臣，却一直在密谋着造反，实际效忠的，一直都是旧主！
是桑氏皇族，是榆儿，你的家族！”
桑榆一时有些无言。
白似矣接着道：“榆儿，夫郎做的比我想象中的多。
他一直不想让我插手这些，是怕他最终起事失败，我会被牵连。
但是因为你被夜长流囚禁，我 日日难安，几近要疯魔。
终于怕我出事，他还是跟我说了真相，说他其实也是站在你的势力这边的。
而且，夫郎联合了朝中许多的旧党势力，要起事拿下整个晁氏皇族，就在近日了。
到时候，桑氏皇族也会被从金国的手中救出，旧朝一定会重新复辟，就是跟晁氏一族清算的时候了！
晁小芊让你受的委屈，一定会千倍百倍讨回来！”
桑榆倒吸了一口凉气：“旧朝复辟力量，竟然这样强大么？不仅足以拿下如今整个的晁氏皇族，连金军也有办法对抗？”
看白似矣说得信誓旦旦，可一切似乎根本说不通。
如果旧朝势力真的有这样的能耐，当初就不会沦落到全皇族尽数被人俘虏的屈辱下场了。
白似矣道：“榆儿，有很多事你并不知道。
其实金朝内部，也不是你想的那般的固若金汤的。
在十年前，金国曾发生过一起骇人听闻的宫廷密辛。
当时整个原本繁华一时、注定要继承金国皇位的旧太子一党，忽然被前金皇下令，尽数屠杀。
原来是有人向前金皇检举，说旧太子为了提前登上帝位，给他下了巫蛊之术。
并且在府中豢养了大量私兵，意图谋反。
当时证据确凿摆在前金皇面前，他的身体那段时日又正好每况愈下，这让前金皇不得不对此深信不疑。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哪怕这个人是他从前最疼爱的前太子。
于是在有心之人的教唆下，他将前太子一党都残忍地杀了。
后来发现此事有诸多疑点，可是人已经没了，再想翻案也无济于事了。
于是此事便不了了之。
不过谁又能想到，前太子一党，会活下来一位遗孤呢？
他被我朝从前的大儒，如今的新朝太傅沈正所救……”
“等等。”说到这里，桑榆惊了惊，“你说的前太子遗孤，是不是叫，沈肆？”
白似矣惊讶道：“榆儿，你怎么知？莫非你们已经，有过交涉了？”
“嗯。”桑榆点了点头。
难怪啊，如今一切以前的诸多疑点，全都解释得通了。
难怪沈肆先前能对金国发生的事几乎了如指掌，原来他的势力大本营，就是金国啊。
她早就觉得此人深不可测，身份绝对不是看到的那么简单，果然。
他先前说他是沈正的私生子，看来只是他的保护身份了。
他一直都是一副人前浪 荡的样子，想来也只是他的保护色。
这样一个背负着巨大国仇家恨的人，怎么会有心思真的全然浪 荡呢？
只要他不是一个真正的废人。
白似矣的眸子深了深：“看来这些势力的渗透，比我想象中的要深啊，竟然连你都找上了。
不过好在目前金国的前太子势力，和如今的旧朝势力，利益都是相同的，都是要复辟旧南国……”
天色已经全然黑了下来，桑榆抬首望了望朦胧的月光，道：“似矣，其实我与你的想法，有所不同。
旧南国从前既然灭国，说明它的积弊已深，桑氏皇族的势力，如今根本就没有能耐治理好一个国家。
就算复辟了，又如何呢？
接着从前的残暴治理？或许他们会比从前收敛一些，但本质上还是不会变。
这样下去，它们最终岂不是还会走向灭亡？
到时到来的，还不照样是国家内乱？
如此，复辟又有什么意义呢？
整个过程受苦的，不过是苍生百姓罢了。
倒不如看看新朝……”
“榆儿，新朝也久不了！”白似矣十分肯定地道。
“我前番与夫郎有过很深的交谈。
因为先前旧南国的残暴统治，我就算仍然希望你的家族可以站在高位，这样你就一直都是公主。
但是我也不能放眼所有百姓的苦难于不顾。
夫郎跟我说，旧朝统治者残暴，新朝如今的统治者，同样不可为。
夫郎在新朝中所居的职位不低，很清楚地看到，新朝推行的新法，一直都顾全的，都是新朝新贵族阶层的利益，为了这个，他们几乎置下层百姓的利益于不顾。
虽然明面上他们有一些利民政策，但是本质上，还是完全向着贵族，如此下去，新朝也一定会大乱。
而且，晁氏一族，根本不可能是明君！
所以，新朝，也不堪为！”
“那……”
桑榆还想说些什么，被白似矣打断：“榆儿，你所担忧的，我也想过。
既然新朝旧朝都难堪大任，任由眼前的发展又不知要有什么样的生灵涂炭，那么索性就让这烂局的打破提前一些！
我们如今要推翻新朝、重立旧朝没错。
但是旧朝势力早已经大洗牌了。
等到不堪大任的新朝一倒。
旧朝势力究竟是谁在主权、又怎样主权，根本说不好……
总之，眼下情境，一定要求变！
只有变，才能有彻底变好的可能！”
“……似矣，我都听你的……”她早在初遇白似矣的时候，便觉此女子绝非池中之物。
如今从白似矣的言说来看，她似乎从前还看轻了她的精神。
白似矣道：“榆儿，许多事旧朝势力和金国的旧太子势力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目前什么都不用做，只等着先推翻新朝就好！”
又问：“金国旧太子的势力找你做什么呢？
他们终究要做的是十分危险的事，我有些担心你，不希望你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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