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最爱时的最痛
第一十六章 最爱时的最痛
“将军,我只是……”
桑榆还欲紧紧拽着夜长流说些什么,被夜长流一甩袖,重重跌倒。
她的膝盖正撞上了一旁的桌椅。
本就伤痕累累的膝盖,又添一道新伤,叫她不由痛呼出了声:“唔……”
夜长流阴狠地盯着桑榆,对她的狼狈无动于衷。
“桑榆,到现在、你仍旧认为自己没一点错。
你曾给夜氏满门带去的灾祸,在你眼中,算什么?”
夜长流咬牙切齿地落下这一句话,转身离开。
他出了营帐,走进荒无苍茫的夜色之中。
他的眼底充血,漆黑的夜景中,仿若出现了曾历经的刀光剑影、鲜血淋淋的一幕幕。
那是他还满心相信桑榆的时候。
桑榆哄骗他,说她想要他亲手捕来的东珠制作的耳坠。
说南国临海城池的男子,皆这样向心仪的女子表达爱意。
她也想要他的。
他信了,应了。
上京并不临海,为了寻得制作耳坠所需的东珠,他需要越过两座城池,踏足临海的昭城。
路途颇远。
可为了搏桑榆一笑、为了桑榆心中所喜。
他愿意这么做。
可谁承想。
桑榆所谓的想要东珠耳坠做生辰礼物,其实只是为了支开他,她好在上京和桑武帝实施对夜家的戕害。
甚至如此还不够。
他刚费了一番辛苦,亲手在海里捕来了东珠,欢欣着要回上京,将这东珠亲手做成耳坠送给桑榆。
回程的路上,就屡次遭到了刺杀。
当时他不知他招惹了何仇家。
后来才知,原来是桑榆和桑武帝对夜家的戕害还未实施完,所以要阻止他回上京。
甚至那些追杀他的杀手对他招招下死手,誓要让他死在回上京的路上才罢……
等到他历经九死一生回到上京时,就得到了夜家全族的死讯。
他不敢相信,踏着夜氏一族的尸身血海质问桑榆,桑榆没有否认,曾算计他的任何事……
甚至,见他从昭城顺利逃回上京,桑榆对他还不放过。
就守在夜氏一族的尸身旁,等着他来自投罗网,然后下令,要将他斩杀殆尽……
全然不顾他与她有过的曾经……
夜氏一族满门被屠,他知道这绝不仅仅是桑榆一人之错,单凭桑榆一人的力量,也不可能做到。桑榆在那一环中,更多做的,是执行者之一。
可桑榆曾对他的欺骗和伤害,无法磨灭。
他对她的恨,也无法磨灭。
桑榆曾几度差点害死了他。
而他要做的,是要让桑榆生不如死。
此生此世,他都要让她受尽折磨,在他的面前,还债!
夜长流空空地离开了许久。桑榆才强撑着身子从摔倒处站了起来。
好不容易恢复好了一些的膝盖伤,此刻因为刚才的跌撞,伤口又肿了起来。
叫她每移动一步,膝盖都在钻心地疼。
帐外的冷风“呼呼”吹入帐内,刺骨地落在她尚沾着水珠的赤身上,入骨的冷,叫她的身子直打颤。
这样的寒气,便是她穿好了衣裳,也未减轻半分。
就好似这寒气是从心底里钻出,而非外界绞入。
她蜷缩在角落里,整个人瑟瑟发抖。
却越抖,颤得越厉害。
不管当年桑氏一族与夜氏一族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夜氏一族被灭满门是事实。
面对已经痛失至亲族人的夜长流,她还要出口求夜长流饶了桑氏族人一命。
连她都觉得自己过分。
夜长流不会应她的祈求,也是理所应当。
可夜长流跟她说,即将亲手杀死桑氏一族。
她不求他,又当如何呢?
到底,那也是她的至亲啊……
她怎能眼睁睁看着……而毫不作为……
也许,当真是桑氏一族,气运将尽呢……
才会……
如今,桑氏一族在夜长流手中得到活路的唯一可能。
便是俘虏了桑氏一族的金国皇室,能阻拦住夜长流……
可笑,金国皇室对桑氏一族的俘虏和折辱,竟成了桑氏一族如今的保命符……
甚至这符,也不一定有用……
夜长流从议和的府殿内行出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
近卫阿陌不免抱了几句不平:“金国近数年来的领土扩张十分迅猛,短短十数年就叫周边数个小国对他朝奉。
连大月国都被他打得节节败退。
这次借着前南国内乱,竟叫金国费了甚少的兵力,就拿下了前南国北方大半的领土。
甚至连桑武帝都被他俘虏。
瞧金国的来使方才猖狂的样子。
若不是淮河偏偏这个时候涨了潮,叫战事不好打起来。
断然不能叫金军平白夺了那些土地。
前南国的一切,当是属于如今的周朝的!”
又叹了一口气:“金国自来对战败国十分野蛮。
有好几个小国被金国占领后,那里的百姓,甚至直接皆成了金国民众的奴隶。
其他曾被金军占领过的地区,金军烧杀抢掠,也是没少做的。
虽说此次和谈,已对金军留在北方提出了一些条例,要求他们不可劫掠北方百姓。
可金国来使一开始竟还要求我朝向金朝进贡!
他们这般猖狂,我朝与他们议定的合约,只怕不定能约束他们。
待我朝真正退兵,金军又会如何做,便不好说了。
北方的百姓,恐还是凶多吉少……”
又抬首望向夜长流,恭敬地道:“主子,属下听闻,如今金朝内部也有动乱。
以他们一贯的野蛮扩张,此次十分痛快地答应和谈,恐怕与要安定内乱、休养生息脱不了干系。
可待金国在北方更站稳了脚跟,金国内部的动乱也解决了。
再想从金国手中拿下前南国的北方,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虽然淮河提前涨潮。
可真要跟金军周旋,饶过淮河、或者走水路进攻,都是可出兵打退金军的。
并且,我朝的军队对国家足够了解,相对横杀入北方的金国而言,有很大的优势。
依属下看,此番一鼓作气打退金军,才是最好的选择……
将军在淮河刚刚涨潮的时候,原已是拟定了要打退金军的计策的。
可偏偏,皇上十分坚决地要求议和。
将军,属下以为,行军打仗上,皇上根本不如您……”
“阿陌。”夜长流打断了阿陌,“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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