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暗剑
第三十三章 暗剑
桑榆几乎是脱口喊了出来。
又几乎是应激性的，她慌忙躲至了窗户的一侧，并确定站在那里，窗户外的任何视线都投不进来。
她才大口大口地着粗气。
可饶是如此，方才那不经意瞥向窗外的一眼，却正好对上了街道人群中那一道哪怕化作了灰她都认得的目光。
还是叫桑榆的心不断狂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尽管只是一眼。
尽管底下街道的人群不知几何，夜长流也只是众多人中的一个。
尽管街道两侧的阁楼如此之多，阁楼之中向窗外探望的人也不知有多少。
尽管她一眼就在百千的人群中找到了夜长流的眼睛。
尽管夜长流恰好向她的方向投射过来的一眼，不一定就见到了她。
可桑榆眼下的心，还是慌乱无比。
“我要立刻离开这里！”桑榆缓过一些气息后，道。
自桑榆唤出那一声“夜长流”起，整个屋内的气息都变得紧张起来。
沈肆向着桑榆的言语望去，果然见到就在大路的不远处迎面行来的，有一队踏马而行的人。
其中领头的，就是夜长流。
夜长流一身威风赫赫，虽着便装，也在人群中十分扎眼，好似天生的王者，睥睨着一切。
可饶是如此，因为夜长流此时离他们的窗口还有好一段距离，沈肆是费了一番力气，才在人群中找到了夜长流。
方才，桑榆只是往窗外用余光瞥了一眼，就辨出了远处的夜长流？
沈肆觉得有几分惊奇，他好奇又若有所思地道：“据本少的消息，夜将军当是明日才至汴城。
怎么提前回来了？”
正在他思索之际，桑榆已经慌乱地拉着桑昔，向外行去。
沈肆见此，向一旁的茉莉使了个眼色。
茉莉会意，倩笑着桑榆行去，拦住了要出房门的桑榆，道：“榆姑娘，何需如此担怕？
你被易了容，如今的相貌可与你本来的容貌天差地别。
再者，夜将军是在这不远处，可哪能恰好就见到了远在高阁上的你呢？
便是见到了，也当认不出来。
所以榆姑娘，不需慌乱。”
桑榆却并不以为然。
方才与夜长流那一道远远隔着人群的对视，还是挥之不去在她的脑海。
好似噩语一样萦绕着她。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可怕。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让夜长流能抓住她，她也要躲，要扼住这个可能。
那种一旦被夜长流所抓，她将要面临的可怕之境会带给她的恐惧，茉莉这个置身事外者，是不会全懂的。
桑榆没有废话，只问：“这满兰阁可有后门？快带我去！我和昔儿要尽快离开这里！”
茉莉又笑了笑，挽住了桑榆的胳膊，道：“我正要带你去后门呢，怕你这般跌跌撞撞出了前门，岂不更容易跟夜将军撞上？”
出了房门，茉莉又引了一个方向，此刻，她对桑榆和桑昔的称呼也变了，道：“二位公子，往这里来~”
而茉莉领着桑榆与桑昔离开后，沈肆也往另一方向出了房门。
却也就在一瞬间的事，桑榆和桑昔刚被茉莉领出了后门，就听到人群中传来了一阵骚乱：“啊！杀人了！”
“杀人了！快跑！”
众人不断惊呼。
慌乱中，桑榆被乱跑乱嚷的人群撞了好几下。
但她还是尽力护住桑昔，寻了一处相对安妥一些的地方站定后，拽了一个人问道：“前面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都说杀人了，怎么回事？”
桑榆此时的嗓子带了几分粗狂之音，配合她的男子装束和易容，整个人跟男子无异。
那个被她拽住的人不耐烦地拨开了桑榆，道：“还怎么回事？不怕死的，还不快逃？
就在满兰阁的前门，突然杀出了若许个黑衣人，那身手了得、刀刀见血哦。
对着几个骑马来的男人就砍。
好几个来不及躲的，在他们的打杀争斗中，当场就丧了命！
晦气玩意，拽着老子做什么？
逃不及了老子出了事，你赔吗？”
被拦住的男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众人四散逃亡的慌乱中，桑榆也闻到了弥漫在各处的血腥味。
满兰阁后门和前门相距并不远，只是有一栋阁楼的视线阻隔。
在人群惊乱嚷叫之中，桑榆还能从那一片吵嚷之中，听到刀剑激烈碰撞的声音。
甚至不需去现场去看，她都知道这场战斗，有多么惨烈。
而黑衣杀手所攻击的骑马的人——
方才她在阁楼上往窗户外望的那一眼，只见熙攘热闹的街道上，所踏马而行的人，也只有夜长流那一行人而已——
“快逃啊！死人了！有人从马上被杀下来了！”
“快跑啊！”
“……”
人群的惊叫一直不断。
而此刻，就在满兰阁的前门处。
路上的行人已经因为逃命散得差不多，街道两边的商铺生怕被这场凄烈的刺杀之事波及，也已经死死关住了屋门。
分明方才还是繁华的街道。
此一刻，却已经成了触目都是血腥的修罗杀场。
夜长流手持长剑，与这群黑衣杀手好几个对战来回后，大多的黑衣人已经死在他的剑下。
黑衣人来势汹汹，夜长流一行人不仅要对抗黑衣人，方才人群未散时，他们还要尽力保护街上的百姓不受伤。
所以一开始的战斗，他们一行人暂时落了下风，夜长流也有两个手下负了伤。
但是人群散开后，夜长流等人没被束了手脚，杀戮也更加果决猛烈起来。
很快，所有黑衣人都已被制住。要么死，要么重伤倒地，哀嚎不已。
夜长流将一柄长剑指向一位还未咽气的黑衣人，挑开了他蒙面的黑巾，正欲说些什么：“说……”
不待多吐言。
忽然从他的身后，扑过来一位女子，惊唤出声道：“小心！”
夜长流瞬间反应，转身一挥剑，就斩杀了一位装伤躺地，实际却是伺机从他的身后，要给他致命一击的黑衣人。
因这黑衣人一开始潜藏得很好，他对夜长流的暗攻，夜长流一开始竟是没有察觉。
直到一道女声出声提醒，他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一剑挥去。
除了斩杀了欲行刺的黑衣人。
还一把搂住了方才欲为他挡暗剑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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