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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留下来,报仇!


站前广场人来人往。

一个小女孩推着小木车卖汽水,我不想买,可她一直缠着我。

“小哥哥,买一支啦,唔该你呀!”

“小哥哥……”

没办法,掏五毛钱买了一瓶。

橘子味的,还挺好喝。

本想快点儿喝完,好把瓶子给她,不料小女孩推车走了。

我以为这边不回收瓶子,也没当回事儿。

我不喜欢住站前的旅店,太乱,就想穿过广场去公共汽车站。

走着走着,发现头有些晕,脚也开始发软。

我这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手里还剩不多的橘子汽水,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再醒过来的时候,首先闻到的是股破败的腐朽气息。

地上厚厚的灰尘直呛鼻子,头上有几盏灯泡,晃的人睁不开眼。

渐渐适应后,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座废弃的仓库里。

用力挣了几下,手脚被绑的结结实实。

“粉肠,还认识我吗?”

一张白净消瘦的脸,出现在眼前。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五官端正,看着很是斯文。

“不认识了?”他又问。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声音好熟悉,不由睁大了眼睛。

是他?

竟然是火车上那个瞎子!

怪不得第一眼没认出来,那时他太脏了!

此时这张脸干干净净,甚至相貌都不太一样了。

他穿了件青色长袖汗衫,天蓝色牛仔裤和旅游鞋,哪里还有先前邋里邋遢的模样。

我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香皂味道。

恍然大悟。

原来后半夜果然有人,就是他!

哒哒哒!

拄着双拐的壮汉来到了近前,看我的眼神像要喷出火一样。

“你们要干什么?绑架吗?我可没钱!”我说。

假瞎子呵呵一笑,“我们想干什么,你肯定知道!”

我不再说话,琢磨着怎么能脱身。

大意了,怎么能随便喝别人的东西呢?

再想想也不对,如果买瓶饮料都不行,也太小心翼翼了,那日子还能过吗?

假瞎子继续说:“我们把整趟车都翻了个底儿朝天,你最值得怀疑,我猜对了!”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我说。

他哈哈一笑,拿出了两沓大团结。

啪!啪!

用力往另一只手上拍着。

“眼熟吗?”

“熟你玛逼!”我怒骂一声,被绑住的脚弓起,一个“兔子蹬鹰”,重重地蹬在了他的肚子上。

蹬蹬蹬!

他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我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打了个滚儿,脸朝地面时,膝盖用力一顶,整个人就站了起来。

站是站起来了,可随后就愣在了那里。

眼前至少有十七八个大小伙子,手里都拿着木棍。

冲动了,也是刚才没看到。

此时我手脚都被铁丝缠了好几十圈,这下完犊子了!

不等那个假瞎子站起来,拄拐的壮汉扬起了一只拐,恶狠狠道:“上,做死佢!”

他说干死我。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像兔子一样蹦跶几步,甚至还跳起来踹翻了一个。

可十几棒子砸上来后,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木棒像雨点一样击打在我的身上,我咬着牙一声不吭。

好半天,假瞎子喊停。

这些人不再打了,一个个呼呼喘着气,我觉得浑身的骨头好像都断了。

他用脚踩着我的脸说:“小子,你要是跟了我,咱们既往不咎!”

我啐了一口,恨恨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手一扬,“跟住打!”

几分钟后,我鼻口都在窜血,躺在地上像死狗一样。

他蹲在了我身边,用力拍着我的脸,“怎么样,跟不跟我?”

噗!

我喷了他一脸血。

拄拐的壮汉过来了,嘴里骂骂咧咧。

他一只拐稳住了身体,扬起另一只拐开始抽打我,抽的我满地打滚儿。

我晕过去了两次,可始终倔强地一言不发。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看到了三个穿警服的人,他们再说着什么。

假瞎子恶人先告状,说我兜里的三百五十五块钱是偷的,随后我就被带走了。

我在派出所关了六个多小时。

没人给治伤不说,甚至连个审我的人都没有。

后半夜。

我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地被压上了车,送去了白云区的第三看守所。

检查身体时。

一个女大夫说没大事儿,没骨折。

她给我涂抹了一些药膏,还吃了几粒药。

11个月零3天后,不知道是不是哪位领导想起了我,可能觉得这么莫名其妙地关着不好,我就被放了出来。

就是这次,我在号子里学了自由搏击。

如果雪城福利院当年估计的对,进去那年我18岁,出来时已经19了。

那时的我年轻气盛,这件事情又太憋屈。

所以出来后只有一个念头:

留下来,报仇!

这一行都不得善终,我不想像那些老贼一样偷一辈子。

于是我拜了陈忠华为师,白天学修表,晚上又花钱去学散打和拳击。

1992年的1月初。

我终于摸清了这伙人,以及他们的行动轨迹。

这伙人属于广州城的[关帝厅人马],也就是[要门]中人,或者说丐帮。

假瞎子大名叫胡平凡,因擅长化妆术,江湖人称变色龙。

此人在越秀区名气不小,跟着他混的人也不少。

拄双拐的壮汉名叫宋立强,绰号跛强。

在当地,这个“跛”,不能读成“bì”和“bǒ”,要读成“bāi”,音同“掰强”!

据说此人曾经是转业兵,社会上的狠人,因为得罪了某个得罪不起的大哥,被人挑了一双脚筋,又没及时手术,落下了终身残疾。

后来生活困难,才进了[关帝厅],跟了胡平凡。

这些人可不只干[要门]的生意,坑蒙拐骗偷,不择手段,什么来钱快就干什么。

现在想想,当年我还是太年轻了!

报复的方式有些极端,甚至血腥,又不得不说,非常过瘾!

我先拿下的是跛强。

那晚,他回到了东山区一个姘头家。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他进屋,此时他的姘头被我用床单裹着,嘴里还塞着她的裤头。

我真什么都没干。

进来的时候,这女人刚洗完澡,尖叫声能把耳膜刺破。

我只好一拳打晕她,又用床单裹了起来。

怕她醒过来再喊,随手抓起她扔在沙发上的裤头,团吧团吧就塞了进去。

跛强也算爷们,并没有大喊大叫。

他挪动着双拐来到沙发前,问我想怎么样?

我说自己从来不欺负残疾人,你把拐放下……随后扬脚就把他踹飞了出去,扑上去就是一顿爆打。

他和胡平凡把我打了个半死,又害我蹲了近一年的苦窑,我怎么可能心软!

一年前怎么打的我,我都要加倍打回去。

不一会儿,他就晕死了过去。

我得给他留下一点儿念想。

拿出铁钳子,一个又一个,将他满口牙都拔了下来。

一颗没剩!

这个过程中,他晕过去好几次。

我走的时候,他还没醒,被单里的女人抖如筛糠。

一个半小时以后,我在一家小赌局的后院,等到了出来撒尿的胡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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