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你不配做父亲
门被我拉开,里面两个人都看向了我。
因为光线从后面来,让他们的面目有些模糊。
我的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如果有一天自己找到了父母,结果他们也离婚了,同样各自有了家庭,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
这一刻,我的心脏仿佛被人一下又一下用力揉搓着。
阵阵绞痛,呼吸似乎都有些费劲。
“你谁呀?”女人抱起了肩膀。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看这态度,就知道老疙瘩的父亲杨旭,为什么会这样!
当然,杨旭本身也有问题,不然媳妇再不行,也不至于这样。
“杨叔,我是小童的好朋友,我姓武!”
他看着我,一脸焦急。
我明白,他这是怕我们争吵起来,他在中间难做人。
但是,我不想给他这个脸,更不想惯他这个毛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有句话,我一直想问问你,他……”我扯了一把老疙瘩,让他站我身边,“他是不是你亲生的?”
杨旭不说话。
“你们夫妻当年离婚,可以理解,过不到一起就分开,可孩子有错吗?”
“他离开你们那年,才十岁!”
“你们双双有了家,又有了孩子,寒冬腊月,外面飘着大雪,家里温暖如春,妻贤子孝,其乐融融……”
“那个时候,你可曾经想起过这个儿子?”
我不禁哽咽起来,唐大脑袋搂住了老疙瘩。
“你想过他是否吃饱穿暖吗?”
“你们晚饭吃着大鱼大肉,他却在路边小饭店捡着折箩!”
“你们在楼上睡着温暖的被窝,他却正睡在暖气井里,身上盖着破烂的大衣!”
“他不是你儿子吗?”
“他身上流的不是你的血吗?”
“听说你又有了儿子,同样是亲骨肉,凭什么这么对他?”
“虎毒还不食子,他做错了什么?”
“……”
或许是感同身受,不知不觉间,我的声音越来越大。
这时。
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探头探脑,“妈,谁呀?”
女人估计不想再听了,回身搂过男孩,“要饭的,回屋!”
唐大脑袋急了:“草泥马,谁他妈是要饭的?”
“你骂谁?”女人也急了,转过身子尖声喊了起来。
“骂你!”大脑袋可不惯着她,更不会像我一样讲道理,跳着脚开骂:
“我就骂你了,草你十八辈儿祖宗,你个恶毒的臭老娘们儿,要不是你,他爸怎么可能不要老疙瘩?!”
“草泥马,就草泥马了,要不是看你老么咔哧眼的,我他妈还草你呢!”
“……”
女人气的浑身颤抖,男孩吓的缩在了她身后。
“杨旭?!!”女人高喊,“你还是不是个老爷们?”
“行啦——!!!”老疙瘩吼了起来。
瞬间,全都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抬起头,脸上都是眼泪,“我就想用一下户口本,麻烦拿给我好吗?”
他谁都没看,眼神空洞。
“我给你拿,这就拿,你等着……”杨旭转身就往里跑。
女人搂着孩子回去了。
唐大脑袋刚要再张嘴骂几句,被我拦下了。
很快,户口本就拿了出来。
老疙瘩接了过来,一句话没说就往楼下走。
我看了杨旭一眼。
转身下楼。
身后,听到唐大脑袋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跟在了我身后。
三个人刚走到楼头儿,就听后面杨旭喊:“等一下,等一下!”
我和大脑袋站住了,可老疙瘩还在走,我想拉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伸手。
杨旭跑到了我俩身前,翘着脚看老疙瘩。
“有事儿?”我问他。
他收回了目光,从裤兜拿出了一沓钱,看样子至少有两千多。
“这、这是我攒的,麻烦你们给他……”
我没接,盯着他的眼睛,“你觉得他这十五年的遗憾,是钱能弥补的吗?”
他不说话了,拿钱的手在抖。
“从十岁开始,他失去了母爱,也没有了父亲!”
“本该快乐的童年,却不得不和那些街头流氓无赖厮混在一起!”
“收回去吧,我们不缺这点儿钱!”
“你也不配做父亲!”
“……”
“我知道,都知道……”他紧紧攥着那些钱,缓缓蹲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叹了口气,扯了一把大脑袋,迈步就走。
两个人拐到楼头,就看到了靠在墙上的老疙瘩。
月光下,哭的鼻涕老长。
身后还响着他爸的哭声,一个拐角,却是咫尺天涯。
唐大脑袋上前帮老疙瘩擦了擦脸,“走,咱回家!”
夜里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旁边的唐大脑袋呼噜震天,老疙瘩在外面沙发上睡的。
第二天清晨。
我又被那个噩梦惊醒,一身大汗,湿透了床单。
起来才发现,这两个人买回了豆腐脑和油条,正等着自己开饭。
上午,我和老疙瘩的事情都十分顺利。
下午我们去了趟道外文化馆,把户口给杨旭送了过去。
老疙瘩没见他,放在了门卫。
晚上回家,刚拉开门,一道黄线窜了出去。
我连忙往出追,就见那条小狗蹲着了台阶下,哗哗尿个不停。
看来这是一天没拉没尿。
这么小竟然就如此懂事儿,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尿的挺顺畅,大便却犯了难,它明显使出了全身力气,差点没坐地上,可就是拉不出来。
我没养过狗,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二十几分钟以后,终于听到了“吧嗒”声,凑过去看。
还以为拉出来的是石头子。
明白了,这是昨天骨头吃多了。
我以为它那个小乳牙没那么厉害,么想到大骨棒两头的软骨都被它啃下来了。
这点出息,看来得少给它啃大骨头,不消化呀!
回屋后。
那俩货夸了起来,说小家伙真牛逼,一丁点没尿屋里,又说得给它起个名字。
想来想去,我记得八十年代初有部电影叫《赛虎》,说就叫赛虎吧!
他俩直撇嘴,说叫这个名字的狗至少得有上百万条,太俗了。
我直挠脑袋,憋了个脸红脖子粗。
最后拍板说叫虎子,这俩人刚要再笑话我,被我一顿臭骂,捏着鼻子认了。
我开始喊小黄狗虎子,它朝我只摇尾巴,看来挺满意。
第二天上午。
三个人化好妆,如法炮制,去了趟雪城福利院。
后来每次想起来都想笑。
陈院长往出送我们时,粗腰弯成了90度。
起来后,几根支援到中央的头发散乱下来,遮挡住了眼睛。
他越往上抚,越不听他的话。
上车以后,唐大脑袋笑成了猪叫。
我也笑了,又有些心酸,22年了,福利院能坚持到今天不容易。
100万哪!
老陈没见过这么多钱。
当他看到摞在桌子上一沓沓现金,激动的厚嘴唇直哆嗦。
从福利院离开后。
我们去了利华集团所在大厦。
集团是秦利华的,现在董事长已经是张思洋了。
我们偷的这辆黑色皇冠,就停在了大厦停车场,斜对着大厦门。
我怕张思洋过后去查来电,于是去了附近公用电话亭,打进了她大哥大。
“张总?”
我的声音苍老沙哑,她肯定听不出来。
可惜现在只能模糊地处理原声,还没学会《狐行百变》里变声丸的制作,还有第七篇的口技。
否则我就用猫爷的声音和她说话,看看她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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