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心魔
宋子阳静下心来,将攥着的手摊开,雷蛇针瞬间出现在自己眼前,只不过要为蒋娟晴医治,宋子阳觉得有些难办。
因为平时自己用的都是金针,而且数量没有限制,这次仅有一枚雷蛇针。
他倏然想起了古书中所提到的,低声呢喃道:"肝脏六腑对应着五行,而五行又是相生相克,时常变化....."宋子阳迟疑起来,拿着木针的手,迟迟不肯落下。
刚才觉得自己像是想明白的宋子阳,此刻却又是一头雾水,脑子里想着的全是古书中所提到的话,现在即将封住穴位来给蒋娟晴治疗的他,难以打败自己的心魔。
回忆扑面袭来,宋子阳犹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有一天陪着师傅去山里到处找些柴火用,快到冬天了,他们也要赶紧做好打算。
那时的宋子阳才刚刚记事,师傅把大他一点的师姐留在山上看门,带着小一点的宋子阳出来了,可就在他们师徒两人到处找柴火的时候,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阵的哀嚎声。
年纪很小的宋子阳被这声音吓得不轻,一把抱在了自己师傅的腿上:"师傅,这是什么声音我害怕。"
师傅温柔的摸了摸宋子阳的头,安慰道:"子阳别怕,只是有人在喊痛而已,我们循着声音过去看看吧,兴许能帮上什么忙。"
"可是师傅你不害怕吗,万一是坏人怎么办,师姐说坏人就像大灰狼,会把我们吃掉的。"天真的宋子阳,眼珠一动一动,明亮又闪耀。
师傅轻笑两声,被宋子阳的天真逗得开心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为数不多的胡须,道:"到底是不是坏人,我们先去看看再说,子阳放心,师傅会保护你的。"
随后,宋子阳被师傅拉着小手一起循着哀嚎声走去。
过了片刻,师傅的脚步停了下来,宋子阳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身上,他摸着自己的头声音娇柔的说道:"师傅对不起。"
"无碍,你在这站着别动,我且上前去看看。"
听师傅这么一说,宋子阳才注意到他们的跟前还坐着一个人,看他身旁的背篓,应该是上山砍柴的樵夫,只是现在他靠在树干上,嘴唇发青,样子有些可怕。
宋子阳见自己的师傅走上前去,蹲下身来问道:"你可是被什么毒物伤到了?"
"蛇,是蛇...."那樵夫微弱的声音传来,他一说话,口中就有白沫吐出,脸色苍白,四肢僵硬,眼神十分恐惧。
"是什么样的蛇,花纹是怎么样的?"
问这些话的时候,宋子阳明显看到了自己师傅的眉头拧了起来。
那个樵夫气若悬丝,声音无力且悲伤:"是一条黑色的蛇,他的身体都是黑色的,没有其他任何一点颜色。"
"糟了,难道是五步蛇,可是这种蛇一般不会出现的。"宋子阳的师傅惊讶的说道,脸色变得十分沉重。
宋子阳看到自己的师傅满是凝重,他很少出这个样子,所以宋子阳的印象特别深刻。
"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了。"这个樵夫有气无力的说道,想要伸出自己的手,可是却丝毫动弹不得。
宋子阳的师傅他握着樵夫的胳膊慢慢松开,眼神晃动的厉害:"对不起,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五步蛇的毒性极其强烈,现在是替你救治的话,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
宋子阳只看到那位樵夫苍白的嘴唇一动不动,可是他的喉咙里还能发出声音,也许他现在连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吧。
倏的一下站起身来,宋子阳的师傅紧紧的握着拳头,目光剧烈,他是行医者,治病救人是他的本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施针。
若是施针不当,病人会当即在他面前死去,就算是施针成功,他存活的几率也不高。
"师傅,我们要去哪里?你不救他?"宋子阳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师傅转身离开,疑惑的问道。
他这么一问,只见自己师傅的脚步顿然停了下来,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小时候的宋子阳也不懂得什么是非曲直,只是觉得师傅在自己的面前从没有露出过这个样子。
"罢了,不试试谁知道呢。"
师傅的声音落下,转过身来,又疾步匆匆的走到樵夫的身边,那个樵夫也知道了他有意要救自己,眼神中迸发出些许光芒。
他的声音又低沉又憔悴:"谢.....谢..."
宋子阳没有听到自己的师傅说话,只凭空中见到自己的师傅,手中多了几枚金针,可是一段时间过去了,他终究没有下针。
后来的后来,宋子阳只记得那个樵夫死了,师傅也没有为他医治,直到现在,自己的师傅每次提起这件事来都满是悔恨。
这终究成了他这一生来最后悔的事情。
仍记得宋子阳长大些许的时候对师傅问过:"师傅,您当时为什么迟迟没有出手救他?"
师傅的回答是:"每个人都有心魔而心魔会控制你的意志,凌驾于你的是非判断之上。"
当时的宋子阳还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想来师傅说的很对。
因为师傅一生中从来没有过败笔,他怕自己出手过后樵夫仍然会中毒身亡,那就会给自己这一生中留下污点。
就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东西,而错过了拯救一条生命。
"现在,我不会让自己留下遗憾的。"
宋子阳坚定的说道,身体的内气也变得强劲起来,她慢慢静下心来,开始为蒋娟晴施针。
在宋子阳的一番救治过后,蒋娟晴终于转危为安,虽然控制住了病毒,但是毒性没有办法彻底解除。
收起木针,宋子阳看着泡在药浴里面脸色逐渐恢复平静的蒋娟晴,心里略有所思,这次施针,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目前来看,病情算是控制住了。
随后,他起身把蒋娟晴的贴身衣物穿好。
"梁超,余伯,你们两个进来吧。"
过了片刻之后,他冲着门外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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