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陷害
贤妃听了眼泪落的更凶,走到了方太医面前,深深的福了下去,道:“方太医,你一定要想办法,易儿还那么小,还那么小啊……”她说着,终究是忍不住心中的疼痛,侧过头,一只手轻轻的捂住了嘴巴,呜咽了起来。
朱玄铭站在一侧,眉头深锁,看着贤妃强忍着哭泣的模样,又看着睡在小床中的睡得无知无觉的朱骏易,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心疼的厉害。上前一步,走到了贤妃的身侧,将她搂进了怀中,道:“没事,易儿一定会没事,朕也不会让他有事。”
贤妃用帕子紧紧的捂着嘴巴,将脸颊靠在了朱玄铭的怀中,轻声的啜泣了一会,才哽咽着,用帕子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道:“到底是谁这样狠心,有什么冲着臣妾来,为何要对易儿下手,易儿还那么小,孩子是无辜的啊。即便是再恨我,也不能对孩子下手啊。”
她说着,又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后槽牙紧紧的咬着,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朱玄铭搂着她身子的手紧了紧,视线看向了还躺在地上,已经没有生气的奶娘,厉声道:“小李子,你给朕好好的查一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立果领命,便吩咐人将那奶娘的尸体拖了出去,又找人细细的搜查了小皇子所住的厢房,又将另一个照顾五皇子李骏临的奶娘,抓过来细细的盘问了一番。
由于此事传到了朱玄铭的耳朵中,因此贤妃的小皇子被害一事,不胫而走,出不了几天,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
溶月坐在内殿的矮炕之上,小心翼翼的绣着帕子,听着小邓子说出来,还真是有些惊讶。笑着摇了摇头,道:“怎么这孩子出生还不到两个月,就迫不及待了,这都快过年了,还不安生。”溶月说着,浅浅一笑。
小邓子站在一侧毕恭毕敬的,见着溶月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又道:“奴才还去长乐宫打探,听说静婕妤跟淑妃娘娘的关系极为密切,淑妃娘娘几乎每天都要去一趟听风阁,说着为了好好看着静婕妤的肚子不出意外。”
“她会这样好吗?当初跟安氏关系这样好,也不见得她去护着安氏的肚子,这静婕妤与她非亲非故,这慕容家跟冯家又是死对头,这淑妃会这样好吗?”溶月说着,还是不以为意的兀自绣着帕子。
冬儿坐在桌子边上,做着小孩子的衣裳,“主子管他们做什么,只要那些人不害主子您,做个旁观者,只看看戏就好了。”
溶月浅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小邓子又说了几句,就下去了。
这距离家宴的日子是越来越近,朱玄铭已经是不上早朝了,应着这些天四皇子生病,他几乎日日都在霁月殿内陪着贤妃。可这贤妃不但要照顾孩子,还要操办家宴的事情。
这一日她眉头深锁,坐在小床边上,一边摇着小床一边眉头深锁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朱玄铭进来她都未曾察觉。这些日子贤妃的眉头是一日比一日锁的紧,并且几乎天天过来,见着她都是一副愁容。
贤妃听到动静,恍然回神,见着朱玄铭进来,迅速的站起了身子,深深的福了下去,道:“臣妾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朱玄铭笑着,走到了她的身侧,将她扶了起来,笑道:“你何罪之有,最近每每来时,都见你愁眉不展,怎么了?遇着什么心烦的事了?给朕说说,朕也帮你排忧解难,以前都是你给朕主意,今个咱们换一换。朕知道,皇后病重,让你一个人处理后宫的事情,一定还不习惯,真是为难你了。”
贤妃低垂着眼帘,扶着朱玄铭走到了矮炕之上坐着,又叫彩月送了茶水糕点上来,笑道:“臣妾确实是手忙脚乱,这快过年了,事情又多,现在臣妾又放心不下易儿,臣妾确实有些子不习惯。怕到时候做不好,让皇上和皇后娘娘失望。”
“没事,朕相信贤妃的能力,朕能让你帮着皇后协理六宫,朕能将你封为贵妃,那你就有这个能力。熬过这些时候,等皇后大病初愈,你就可以慢慢的学会怎么处理六宫之事了。”朱玄铭说着,拦着她身子的手,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臂。
她微微抬眸看向了朱玄铭,唇角泛起了一丝浅浅的弧度,笑道:“臣妾有皇上在身后支持了,臣妾就又信心,不过……”
“不过什么?”
贤妃脸上的笑容渐渐的落下,慢慢的站起了身子,一脸的愁容,犹豫了很久,才转身看向朱玄铭,真挚的说道:“不过,这次的家宴与以往不同,皇后娘娘说要将家宴的地点放在摘星楼上。不过前些日子,臣妾去了摘星阁,那里的风景虽好,可是就是四面无墙,这样冷的天气,臣妾怕大家都受不了。”
朱玄铭坐在矮炕之上,一只手放在矮几上,手指轻轻的拨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思索了片刻之后,道:“这摘星楼的景致确实不错,皇后大概也是想换换新鲜。”
“可是皇上,天寒地冻,这寒风呼呼一过,那送上来的菜色没一会就凉透了,这妃嫔们怀着身孕的,身子弱的,怕是都受不了啊。”贤妃依旧是顾虑多多。
朱玄铭原本是没了声音,听着贤妃的顾虑,他也慢慢的皱起了眉头,沉默了片刻,视线在环顾了四周,忽然见着寝殿门口的门帘,紧锁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他朗声笑了起来,站起了身子,走到依旧愁眉苦脸的贤妃身侧,伸手拦住了她的肩膀,笑道:“何不让宫闱局的人,做几块厚重的布帘,到时候让那些个奴才将布帘挂起来,家宴时,在楼阁上多烧几个炭盆子,如此一来便也不会觉得有多寒冷。”
贤妃闻言,细细想了想,原本紧锁的眉头也渐渐地舒展开来,浅浅一笑,道:“皇上英明,真是帮臣妾解决了一个大困难,一会子就让彩月去宫闱局一趟。”
“你呀,这阵子定是被易儿的事情给闹得,你这样辛苦,想要什么就跟朕说,朕真是要好好的补偿你。”朱玄铭说着,又将她揽入了怀中。
“臣妾什么都不要,臣妾只要皇上心中有臣妾的一点位置。”贤妃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朱玄铭闻声,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贤妃的背脊,道:“你总说这样一句话。”
之后的话朱玄铭并没有说出来,贤妃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口,脸上带着一丝寡淡的笑容。
朱玄铭走后,贤妃亲自去了一趟宫闱局,并且还带着宫闱局的奴才去了摘星楼,将尺寸记录了下来,贤妃又再三的嘱咐之后,才回了宫中。等坐定,休息的一会之后,又让彩月将小林子叫了上来。
彩月给贤妃准备了茶水之后,才暗中将小林子叫了进去,然后自己守在了殿门口。许是刚刚走了着急了,这会子,贤妃觉得有些疲劳,伸手拿起茶盏,大大的喝了一口,等缓过劲来之后,才问道:“说吧,查的怎么样了?有头绪吗?”
小林子弓着背脊,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侧,慢慢的开口,道:“奴才查到,那奶娘生前跟揽月轩的凝织走的极进,并且在奶娘床铺的枕芯中发现了大量珍贵的首饰和银子。”
“揽月轩?这是唯一的一条线索吗?”贤妃的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问道。
小林子顿了顿,抬眸看了一眼贤妃,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不管从什么地方查起,最后走到的还是揽月轩的凝织,至于凝织为什么要这样做,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这凝织为什么会这样做,根本就不用直说,这凝织只是个奴婢,没有主子的命令,她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可是贤妃不会相信这是溶月做的,想到此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前阵子,溶月跑到她宫中,威胁她的事情,难道……贤妃眉头微蹙,一只手不停的抚弄这发丝。
小林子站在一侧,等了好一会,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这事需要告诉李公公吗?”
“你都能查到,李公公怎么会查不到。”贤妃斜眼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小林子被那么一瞪,稍稍退后了一步,缩着脖子,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贤妃一只手搅动着头发,过了好一会之后,才道:“你去查查凝织没在揽月轩之前,当过什么差事。”
“是。”小林子领命,深深的拜了拜,便退了下去。
此后,宫中是越来越热闹,各宫的主位将自己宫中布置的都是极为的喜庆,贤妃拨下去的银钱也是足够她们好好的布置一番。因此贤妃的四皇子被害之事,便被这即将到来的新年,给深深的掩盖了下去。不过在贤妃的心中依旧是有个疙瘩,对溶月的一个疙瘩。虽然朱骏易在方太医的精心照顾下已经退下了高热,可是对于四皇子这脑子是否有所损伤,便要看日后,四皇子长到两三岁的时候才看的出来。
贤妃现在几乎是将这两个孩子当做是自己的命一样,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命就这样被人伤害,当然无论对方是谁,都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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