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审理案件(2)
刘太医猛地屈膝跪了下来,冲着朱玄铭用力的磕了一个响头,道:“罪臣该死!”
这一个动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其中包括了坐在高位之上的朱玄铭,他可是记得冬儿说过,刘太医是个十分有医德的人,因此不会出现被人收买的情况,一定会将实话说出来。可现在他的举动让所有的人很是惊讶,其中最为惊讶的是溶月,她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疑惑,看着趴在地上的刘太医。
朱玄铭微微的蹙眉,问道:“刘太医何罪之有?”
“罪臣该是,是罪臣将胡太医的药方给换了!”他说着,略略抬头,侧目看了一眼站在后侧的溶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一双眸子极是认真的看向了溶月,道:“娘娘,罪臣不能再帮您了!这一条人命,就让罪臣帮您背吧!”
此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瞬间一怔,原本一直站在一侧,观察形势的慕容成,此刻终是一脸痛心疾首,往上走了一步,一双眼眸带着恨意,看了溶月一眼,然后冲着朱玄铭深深的拜了拜,道:“皇上,所有的人证物证俱在,难道皇上还想要包庇不成么!小女实在是死的太惨了!她才不到二十岁啊!”
慕容成说着,重重的叹着气,伸手一甩朝服,慢慢的跪了下来,道:“请皇上为小女主持公道!”
沈涛站在一侧,用余光略略的瞥了一眼溶月惨白的脸孔,不由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同样上前跪在了慕容成的身侧,冲着朱玄铭深深的磕了一个头,道:“皇上,据微臣了解,溶月的性子是不会害人的!请皇上不要听信了小人之言啊!”
“沈涛!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这样偏袒你的亲侄女吗!当初我还以为沈涛你为官清廉低调,是个好官!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个昏官!只会包庇自己亲眷的昏官!”慕容成的言辞犀利,直刺沈涛心头。
不过丧失爱女,沈涛还是能够理解,并不会理他的辱没,只双手交叠,又冲着皇上深深拜,道:“微臣并不是偏袒仁容华,只是不想让皇上您判错案,冤枉了好人!如果仁容华当真是做出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微臣一定会大义灭亲,只要皇上一声令下,微臣眼皮都不会眨一下,甚至可以亲手处置仁容华!可是此案重重疑点!所有的事情根本就对不上号!怎么就仅听这几个人在这里信口胡说就给仁容华的定下这等死罪!”
“皇上,此事还有待查证,万万不可妄下定论,若是冤枉了仁容华,就算是日后翻案了,人没了,还了清白还有何用啊!皇上!”沈涛说着,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溶月在原地愣了好半天之后,才有点回过神来,她真的无法接受刘太医竟然会背叛她,放在身前的手紧紧的交握在一块,嘴巴紧紧的抿着,眉头深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抬起了头看向了坐在上位同样眉头深锁的朱玄铭。慢慢的屈膝跪了下去,道:“皇上,臣妾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刘太医,他要这样信口胡说,臣妾没有毒害静婕妤,从来都没有!请皇上明察!”
“好你们个叔侄两啊!事到如今的还在这里狡辩!”慕容成眼中满是恨意,伸出手指指了溶月和沈涛一下,又转过身子,挺直了背脊,双手抱拳,冲着朱玄铭一拜,道:“臣,请皇上公事公办!请皇上给臣的小女一个公道!”
慕容成的话语一落,春香一干人等,也跟着磕头请皇上还一个公道,一时之间整个殿内都回响着要求处死溶月的声音。朱玄铭只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重重的拍了一下案几,顿时所有人的声音在顷刻间止住,他的视线冷冷的在他们的脸上扫了一圈之后,才看向了李邢道:“把春香说的凝织带上来!”
听到凝织二字,溶月的唇畔勾起了一抹弧度,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用余光看了一眼跪在斜上方的刘太医,眼眸中全是寒光!不管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只要她溶月逃过了这一劫,她一定不会放过刘太医!
片刻之后,凝织就被人抬了上来,然后将她轻轻的放在了溶月的身边,整个人除了脸色看上去十分苍白之后,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她趴在地上,语气十分虚弱,冲着朱玄铭低了低头,道:“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是不是仁容华让你去买通了静婕妤的厨娘,害静婕妤小产?”朱玄铭的语气在这一刻变得十分的严厉。
凝织用双手支撑了一下身子,稍稍抬起了一点,脸上满是痛苦,看向了朱玄铭,道:“不是!奴婢当初是受了淑妃娘娘之托,想借着仁容华的手除掉静婕妤的肚子里的孩子,只是没想到当初这件事并没有绊倒仁容华,碰巧仁容华怀孕,便打乱了淑妃娘娘的计划。”她一边说着,深深的低着头。
“那么仁容华红木匣子中的寒毒药粉是不是你偷偷的放进去的!”
“是!这是春香姑娘托奴婢这样做的!当时春香姑娘给了奴婢很多银子,奴婢财迷心窍,便做下了手脚。”凝织回答的十分顺溜,没有一丝一毫的定顿,可溶月却微微蹙起了眉头,这并不是她想要听到的答案!
凝织的话才说完,跪在冬儿身侧的晗蕊,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她的眉头深邃,脸上满是怒意,嘴唇紧紧的抿着,后槽牙死死的咬着,眼睛直直的瞪着趴在那里的凝织,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眼眶有些温热,终于在她快要忍不住出声的时候,冬儿暗中用力的拉扯了一下她的衣服,似是在示意她不要冲动。
最后她也只得忍着一口气,只将头深深的低下不再说一句话。
春香闻声,眼眸微微睁大,泪眼婆娑的看向了趴在那里的凝织,道:“你为何要冤枉我!我何时给过你毒药!我何时让你陷害过仁容华!皇上奴婢没有,凝织一定是受了仁容华的指使想将罪名按在奴婢的头上,皇上,奴婢对静婕妤忠心耿耿怎么会害她呢!”
此时一直在一侧查看形势的李邢终于开口了,冲着皇上拜了拜,道:“皇上,这三天中,微臣对整个案子进行了一番仔细的研究,勘察。微臣能够确定静婕妤并非仁容华所害!”
“说下去!”
“先说说这寒毒,这寒毒并非下在药膳之中,微臣带着侍卫去过听风阁,在听风阁外面发现了几株本应该开的十分旺盛的花草却奇怪的全部都枯萎了,微臣觉得十分奇怪,便让侍卫取了一些泥土回去,让仵作验了一验,才知道,那泥土之中含着药膳,并且那药物的成分就是用来解寒毒的!可是却统统被人倒得干净!想必那就是春香所说的,仁容华日日送去的药膳吧!”李邢说着,还将仵作叫了上来,让他再与朱玄铭细细的说了一番。
之后,李邢又将整件案子从头至尾说另一番,说着静婕妤的寒毒是由毛孔之中吸入的,所以这寒毒是下在她日日洗漱或者洗澡的水中,日积月累,这寒毒入侵,又不及时医治,这便寒毒攻心而死了,这寒毒还能导致其终身不孕。
此番一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春香,最后李邢走到了春香的面前,将她脖子上的白色布条用力的扯了下来,指着她脖子上的伤口,道:“仵作还在静婕妤的嘴里,寻到了一点类似人皮的东西,微臣第一天将春香招来的时候,就觉得她的脖子很奇怪,现在看来,静婕妤在死之前,应该跟春香有过一番纠缠!”
语落,他瞪着眼睛,指着春香,厉声道:“春香,人证物证俱在,你说,到底是何人要指使你杀害静婕妤!”
春香的眼眸中闪现了一丝慌乱,她皱着眉,一只手牢牢的捂着脖子处的伤口,一时之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朱玄铭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片刻之后,见她还未开口,冷声道:“大胆奴才!不说是不是!”
春香的嘴巴紧紧的抿着,微微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了跪在一侧,一言不发的溶月,猛地扑了过去,拉着溶月的手臂,一双眼眸带着恨意,厉声道:“最后奴婢还是要做你的替死鬼!”
她的眼眶通红,一副恨极了溶月的模样,双手紧紧的掐着她的手臂,“我替你做了那么多事!最后还是要替你送死!我恨你!我春香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她说着突然站了起来,冲着殿内的柱子直直的冲了过去,不过最后还是被李邢拦住,并且迅速的将她的双手牢牢的锁在了身子的后面,让她动弹不得!
朱玄铭眉头紧蹙,冷声道:“把她拉下去,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将主谋说出来!”
语落,春香突然大笑了起来,李邢一边拉着她往外走,她冲着坐在高位之上的朱玄铭,大声道:“主谋就是仁容华!所有的一切都是仁容华让奴婢做!奴婢没有什么可以再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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