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审问(1)
绿芝微微蹙了蹙眉头,想了一会,摇了摇头,道:“沈美人现在正是众矢之至,小主还是走远些不较好,免得惹祸上身。”
荣贵人的唇角微微扬了扬,指腹慢慢的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片刻之后,抬眸看了她一眼,问道:“皇上那边最后有什么异样?”
绿芝想了想,一会之后,才摇了摇头,道:“好像没什么迹象,不过上次奴。见到李公公身边的小太监,从大牢的方向出来,”
荣贵人的眼眸子转了一圈,便起身,冲着绿芝说道:“帮我更衣,我要去一趟大牢。”
“主子……”
绿芝有些为难,荣贵人见她站着不动,眉头紧蹙,厉声道:“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到时候我就是真的惹祸上身,也与你无关!”说完,她转身走进了寝殿内,兀自更衣,穿了一件颜色较暗的衣服,拿了些碎银子,便去了山庄内设置的大牢里。荣贵人这样执着,绿芝也没有办法,只能也跟着去,并且买通了监狱的头头,顺利的进了大牢。
当荣贵人看到躺在牢房石床上一动不动,已经完全看不出人样的溶月时,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心中着急,便命令牢头将门打开,一开始牢头还犹豫,绿芝又塞了些银子,才打开了门。荣贵人快步的走了进去,往近处一看,溶月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多地方,有几个伤口深的地方,几乎都能看到森森白骨,甚是惊人。
荣贵人流着眼泪,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了起来,撩开她的长发,那脸颊上突兀的痕迹,让她心头一疼,指腹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伤口,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深吸了一口气,见着她了无生气的样子,不由心中害怕,伸手慢慢的放在了她的鼻尖。手指刚触及鼻尖,溶月便幽幽的睁开了双眼,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半句话。
她不知道冯太后让人给她吃了什么,但是当吞下那颗药丸之后,她的喉咙似乎就发不出声音了,看着荣贵人泪流满面的样子,她只摇摇头,并且挥了挥手,想让她离开。可是荣贵人哪里明白,她轻声的啜泣起来,低声道:“到底是什么人这样恨你,竟然将你打成这副模样。妹妹,姐姐该怎么帮你,该怎么帮你啊!”荣贵人说的动情,整个身子都悲恸的颤抖了起来,似乎溶月已经没有救了,好像下一刻就会死去一样。
溶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啊’了几声,终究是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轻叹一声,艰难的抬手,抓住了荣贵人的手,在她的手心中,寥寥写下几个字。命不由己,听天由命。
当溶月用最后一点力气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荣贵人已经泣不成声,绿芝站在一侧,看着那姐妹情深的样子,眉头微微蹙了蹙,上前一步,冲着蹲在地上的荣贵人福了福,道:“贵人,此地不宜久留,若是被旁人看到,只怕贵人也要遭受不必要的麻烦了。”
荣贵人闻声,停止了哭泣,转头狠狠的瞪了绿芝一眼,厉声道:“我倒是愿意跟妹妹同生共死,他们想要害我,只管来害便是,难道我还怕了不成!”荣贵人的语气颇重,最后也只在牢房中陪着溶月半盏茶的时间,就带着绿芝匆匆地离开了。
溶月躺在牢房的石床上,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牢房顶上的小窗户,从外面照射进来一道光线,刚刚落在了她的身上,外面的蓝天白云,往事如流水一般,在脑海中一一流过,她仿佛看到了她的父王和母妃在对着她招手,她仿佛看到了玉瑶扬着灿烂的笑容站在青山绿水前,冲着她挥手。她的唇微微的往上扬了扬,眼角慢慢地滑落了一滴泪水。
她想她的生命快到尽头了吧,只是这个人世间最让她放不下的,便是杨离了,她终究是没有能力去救他,她终究还是要死在这些肮脏虚伪的人的手中。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时候身体上的伤口竟有些疼痒,眉头微蹙,她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这才发现,原来是蚂蚁,正成群结队的往她的身上爬。那乌压压的一条,看到她心惊。再低头用力的嗅了嗅,才知道,冯太后竟然这样毒辣,最后的那一盆水,竟然是蜂蜜制成的。
避暑山庄中的人,各个都坐在自己的宫殿之中,等待着朱玄铭的的决定,也一个个的翘首以盼的等着溶月的下场,纵然溶月从未害过谁,可是锋芒太露,总归是惹人不悦,总想着将她拉下马,最后狠狠的踩在脚下,碾碎了,扔的远远的,让她永远都不要靠近皇上才好。前朝的官员,也一个个的等着,等着朱玄铭下令,严惩沈涛一家。
可是就在所有人以为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时,当日早朝,以孙皓为首重重的参了一本冯睿之子冯念平,参的便是他以沈涛的名义,私下买官卖官,贪污受贿,一招被沈涛发现。其心中害怕,一日在民间酒楼巧遇,见到邵文与沈涛把酒言欢,并且还隐约听到了他们谈论间提及前太子朱玄励,趁着沈涛还未将此事揭发之前,拉拢百官,想要弹劾沈涛。
朱玄铭最讨厌的便是贪污受贿,买官卖官,看到孙皓传上来的证据文书,气的脸色发青,狠狠的将那些证据摔在了冯念平的面前,怒道:“冯念平你还有何话可说!”冯念平连声喊冤,而此时此刻,连冯睿都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
最后冯念平被打入大牢,孙皓立下大功,加官进爵,赏赐了大量银钱,由于沈涛被人冤枉,朱玄铭爱惜忠臣,只赏赐了些许珠宝作为宽慰,并没有加官。孙家的地位在这一场事件中,立下大功,贤妃的地位也因此更为稳固。
晚上,朱玄铭将所有与他中毒有关的人统统召唤到了书房,他坐在主位,皇后和冯太后一左一右坐在副位,其他妃嫔,除却贤妃和安嫔,各个都站在一侧。李立果去大牢将溶月带出来的时候,着实被那一副场景吓了一条,溶月身上的伤口是不计其数,并且还爬满的黑乎乎的蚂蚁,她整个脸颊已经毫无血色,牢房的饭,也是一口未进。若不是鼻下还有点点呼吸,李立果真当是以为她已经死了。
李立果先让太医将她身上的身口稍作清理了之后,才将她带去了书房。自从那一次朱玄铭因为她眼眸中流露出点点厌恶之感,与她闹变扭之后,已经是有一个多月未见过。当被弄的半死的溶月被人抬上来的时候,朱玄铭的瞳孔非常明显的放大,放在桌面的上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心口像是被撕裂的一般都疼痛。
他已经是想过最坏的情况,可是当看到她人的时候,依旧是觉得震惊,因为比想象得还要糟糕。冯太后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侧头看向了朱玄铭,语调颇为冷漠的说道:“前些日子皇帝忙于国事,哀家想着皇帝繁忙便没有跟皇上说,这沈美人已经招供了,并且承认一切都是她所为,为的就是争宠,哀家能够理解后宫妃嫔争夺宠爱,可是这样恶劣的手段,哀家可是不能不闻不问,并且此举是绝对不能轻饶的!”
语落,站在她身侧的巧慧,将早就准备好的供词呈上,李立果接过,弯着腰,走到朱玄铭的面前,将那供词双手奉上。朱玄铭只侧目看了一眼,伸手将那供词放在了桌子上,看着上面一条条的罪状,最可笑的是,原来她的恩宠,全部都是因为她在他的茶盏中下了媚药,才能得到如此宠幸,还有低下那个血迹斑斑的掌印,朱玄铭冷笑道:“朕最不喜欢的就是屈打成招,朕倒是想听听沈美人亲口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太后脸上是自信的笑容,视线落在跪在地上的溶月身上,浅浅一笑,道:“那就让沈美人自己说,那么久以来她是用什么样的手段来争夺恩宠的。”
溶月强撑着意志,慢慢的抬头,伸手撩开了那已经乱七八糟的头发,抬眸,那双眸子依旧清明,她此时此刻根本不能说话,她只是看着朱玄铭,那双眼睛,就好像在说:“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你,我是被冤枉的。”
整个书房内一片沉默,大家似乎都在等着溶月说话,片刻之后,冯太后似乎没有什么耐心,侧头看向了脸色铁青的朱玄铭,道:“不说话,便是默认了,皇上,所有的人证物证都在了,还需要审吗?此事本就属于后宫的事,皇上还是多加休息,不要操心了,这事就交由皇后处理吧。”
朱玄铭的唇角微微一样,伸手将眼前的供词合上,放在了一侧,侧头看了一眼冯太后,笑道:“当初不是有人说,沈涛谋反,沈美人是沈涛放进宫想要谋害朕的棋子吗?此事关乎朝政,朕怎么能不亲自审问。前几日,皇后的大哥,不是还上凑,让朕不要被美色诱惑吗!朕若是再不管,只怕要成千古罪人了!朕想,母后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昏君吧?”
冯太后和皇后闻声,面色同时一变,朝堂上的事情她们定是早就知晓,冯太后干笑了两声,点了点头,道:“皇上说的是,是哀家考虑不周,那便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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