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一见倾心,二见钟情
第二天清晨,溶月难得早早的起来,冬儿端着一盆清水进来,她坐在梳妆台前,低眸看到了那对翡翠耳环完好的放在桌面上,略略一惊,不由的问道:“这耳环不是丢了一只吗?”
“是啊,说来也奇怪,我昨个去找药膏的时候在沈家三公子的床头上发现的,兴许是姑娘您不小心丢在府里,碰巧让他给捡去了。”说着,她将帕子浸入了温热的清水中,拧干之后便递给了溶月擦拭面孔。
溶月只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什么,不过冬儿却忍不住多嘴说了几句:“姑娘,这沈家三公子,不但人长的英俊,就连那心底也是定好的,原本府上的人便各个都夸他好,奴婢是不信的,可是那天给奴婢碰上了,还真是不得不信了。”她说的兴奋,甚至连脸颊都浮上了一片红晕。
溶月倒是并没有理会她,当然也没有察觉到她脸上那两朵红晕,只是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脸庞,将手中的帕子递还给了她,然后自顾自的带着了那对耳环。她略微的梳妆打扮了一番,穿上了一件粉色绣花衣衫,便跟着冬儿出了别院。走在腹廊上时,远远的便听见了一个爽朗的笑容,那声音点点的传入溶月的耳中,不由眉头一蹙,原本挂在脸上那抹浅淡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不见了。她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才慢慢的往前走去。
她们在偏房门口停下,溶月放在身前的手紧了紧,来了这沈府那么多日,这还是第一次要见着沈家的人,心中不免还是会有些紧张,再加上她对着新王朝的民风习俗并不非常了解,只怕出了岔子,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冬儿伸手扶住了她的手,冲着她轻轻一笑,便将她扶了进去。视线扫视了一眼围桌而坐的四个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沈涛的面上,轻轻福了福,道:“沈老爷,小姐身子大好,心想着在府上这么多日,也该出来见过沈老爷,和沈夫人们。”
溶月低垂着眸子,信步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冬儿的前侧,同样是福了福,道:“溶月见过叔父,叔母。”她脸上挂着浅笑,视线轻轻的扫过了沈涛及他的两房妇人,最后落在坐在一侧,只低头吃饭,并不理会她的沈家三公子沈肖辰。
索性刚刚冬儿略略提及过几句关于沈肖辰的话,只见他身着月白色的衣衫,腰间系了一条不知绣着何种花纹的腰带,上面还挂着一块剔透的玉佩。那张脸,确实有潘安之貌,怪不得冬儿在说起他的时候言语中带着一丝兴奋,溶月侧过身子,依旧挂着浅淡的笑容,福了福,道:“溶月见过表哥。”
沈肖辰拿了一个包子在手中,轻轻一笑,抬眸看向了溶月,伸出手指虚指了她一下,道:“溶月表妹,别说我们还真见过。”
他一出声,溶月原本低顺着的眸子遽然睁大,抬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脸上挂着浅浅玩味的笑容,惹得溶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这声音她定是不可能会忘记的,昨天夜里‘采花贼’近在耳边的声音,不就是他么!沈肖辰见她震惊的立在原地,哼笑了一声,道:“表妹站着不动,难道是特意清早过来看着我们一家子吃饭吗?”
他戏谑的话语,让溶月的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然后起身慢慢的走至桌前,原本是想坐在沈涛的对面,可是沈肖辰还指了指他身侧的位置,脸上的笑容是友好的,说道:“表妹还是坐这吧,坐在那边,怕是取不到桌上的美味佳肴哦。”溶月的正想坐下的身子一顿,牙齿轻轻的咬了一下唇,便又站起身子,坐在了沈肖辰的身侧。
她刚一坐下,沈涛便开口了:“再过两天便是选秀的日子,溶月你可准备好了?”沈涛这句话问的自有深意,在座的大约只有知道实情的人才听的明白,当然更多人觉得这不过是多此一问。
然而这句话传入沈肖辰的耳朵中,面上柔柔的笑容,在瞬间僵硬,然后一点点落下,只剩下一抹不达眼底的浅笑,他用余光看着坐在身侧依旧浅浅一笑的溶月点了点头,耳朵上那对翡翠蝴蝶耳环也随着动了动。此刻的心情,他简直难以形容,就好像一个人兴奋的穿上了一件期待已久的新衣,然而穿上的时候才突然发现新衣的背后不知何时划了一道大口子,那种兴奋一下子泯灭,只留下深深的心痛,难过,懊恼……各种各样的情绪。现在的沈肖辰便是如此,他懊恼极了,而他却不知道自己在懊恼什么。
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声音低沉的说道:“我吃饱了。”
语落,正想要起身离去的时候,溶月迅速的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抬眸看向他,轻轻一笑,道:“不知表哥可否等我一会,有些事溶月还想向表哥你讨教一下。”
“是吗?晚上你自来我的房里请教,现在我还有事。”说完,他稍稍一用力拂开了自己衣袖,大步的离开了偏房,径直的向府外走去。脸上满是愁容,原本正要跟上去的清殊都被他冷声喝了回来。
清殊撅着嘴巴退了回来,站在了冬儿的身边,对着她喃喃的说道:“公子从来都不这样的,也不知怎么了,一清早一起来心情还好好的,这下子竟成这样了。”清殊的话不但传入了冬儿的耳朵,同样也传入了坐在他们身前的溶月耳朵中,她略微觉得有些尴尬,便匆匆的喝完了瓷碗中的清粥。
再次礼貌的冲着在座的各位行了礼,就退下去,回去的路上,她终究是好奇的问道:“冬儿,你莫不是听错了吧,这沈家三公子的脾性不见得有多好。”
“奴婢也不知道,前几日……”想起前些日子溶月在大厅中怒吼的模样,冬儿犹豫了再三在挑了轻的说道:“前几日奴婢手背上受伤被他见着,当时他还特别温柔的带着奴婢去房中替我上药,奴婢在宫中侍候的主子虽然不多,但是向他这样没有半点架子,并且还爱惜奴才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奴婢真真的见着他看着奴婢伤口的时候,眼眸中透露出来的怜悯和疼惜。”
溶月点了点头,心中冷嘲了一声,这不过是对女子的一种手段吧,想着昨晚的事情,她摆了摆手,道:“罢了,是什么样的人与我何干,再过两日我便要进宫了。”说此话的时候,她的语气里只一分凄凉,却是满满九分的恨意。
沈肖辰难得的一清早坐在醉红楼初初的闺房之内,他坐在桌前,一只手搭在桌面之上,眉头深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初初穿着浅色纱衣,拂开帐幔,信步走至沈肖辰的身侧,替他泡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浅浅笑道:“何事让你这样烦忧?初初可从未见过公子你如此忧愁,即便是官场黑暗,才能无从展示时也未必是这幅模样。”
他苦闷一笑,伸手拿起了桌面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叹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不是圣人,我也难过。”
初初面上的笑容渐淡,柔声问道:“公子是遇见倾心的女子了?即是遇见了,那便是好事。”
“遇而不得,我宁愿没有遇见。”说着又拿起茶盏,茶到嘴边,又放了回去,低声道:“拿酒。”
初初依旧笑着,伸手轻轻的抚上了他的手背,浅浅一笑,道:“公子,初初想冒昧问一句,为何遇而不得,您一介翩翩佳公子,怎样的女子竟是连公子都求之不得的?又是怎样的女子,竟然拒绝的了公子您的示好?”
沈肖辰微微一顿,此时此刻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苦闷竟是因为得不到一个女子,他的苦闷竟是因为溶月要进宫选秀,一见倾心,二见钟情,便是如此吗。第一次醉红楼前的出手相救,她在他的心中印下了一双璀璨双眸,和一只蝴蝶耳环;第二次,在自家府上,她留给他的一排深深的牙印;第三次,她又留给他月光下忧伤的侧脸,还有安静时候她平稳的心跳声。
就这样短短的三次相遇,沈溶月竟然就这样轻巧的夺取了他的心魂吗?因为什么?沈肖辰不得而知,却深陷其中,也许这样的一见倾心二见钟情是毫无理由可言。沈肖辰并没有在醉红楼坐太久,因为他的心已经不在这醉红楼中了,也许从出了沈府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一直留在家中根本没有带出来。
他兀自一人,愁着一张脸孔穿过热闹喧哗的集市,一步步走回了家中,推开府门的一霎那,便看见了坐在前院石凳上看着冬儿放风筝的溶月,她脸上的表情并不太明显,若是她的唇角不是往上扬起的话,沈肖辰几乎看不出来她是在微笑。她一只手肘抵在石桌之上,下巴抵着在手心中,视线落在飘在空中的风筝上愣愣的出神。
他就那样背着手站在府门口,静静的望着她安静的脸庞,耳边传来冬儿与清殊的笑闹声,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竟是如此美好。若是时间可以永远静止在这一刻,她的脸上还未出现忧伤,只是挂着那浅浅淡淡的笑容,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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