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已是怪物
邵尊对我说了这座庄园内等级划分。
但很奇怪，为什么他会知道？按照他所说，进入这里以后，他该一直被囚禁才对。
“你是怎么查清楚这些事情的？”对此我有些好奇。
他短暂思索，回应道：“其实这事说来话长，但要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
“哦？那说说。”
“我还是人。”
“看得出来。”其实是闻得出来，进入这房间之前，我一直在想，邵尊已经进入这么久，而按照之前关封尘的言行来看，他似乎是准备将邵尊变成与他一样的假蛇人。他或许早就不是人类。
可进入这房间，我悬着的心也暂时放下，因为邵尊的身上没有散发那股蛇人的味道，仅仅只是沾染而已。
“这么容易相信？”邵尊看着我。
“我有自己的办法，到底是人还是蛇，一看便知。”我回应。
“这样……所以，你果然也不再是人了。”邵尊突然一笑，可那瞬间的眼神，我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还未等我去想这个问题，他便继续说道：“我的确面临了一个选择，关封尘说，我可以成为如他一样的第二等存在，被称作蛇人亚种，条件就是吃下蛇人的血肉，而后在短时间内选择死亡。死后不久，会重生，那时便是如他一样的怪物。”
死而重生，居然是用死而重生的方式，又是与虫毒感染者极为相似的设定。
“所以说，关封尘经历过这样的过程，是吗？”
“没错。他还对我，说机会已经不多了，因为这世上，或者说，这庄园之中存留的纯种蛇人血肉有限，现在已经十分稀少。”
“所以说，那个最上等的存在，应该不是纯种蛇人。”
“是的。”邵尊点头，继续说道：“我对成为怪物没兴趣，更没妄想过什么永生不死。但我想知道那些人的死因，我要解决这件事。所以事实上，我答应了他。”
“那为什么现在你仍然是人？”
“这就得说你了。我的确答应了他，但他也告诉我，成为蛇人其实也是有风险的，吃了蛇人血肉之后自杀，有概率会成为蛇人亚种，但也有同样的机会，人就真的死了。”
“几率？还有这种设定。”
“对，但那是对你我而言。而你知道吗，有件事很有意思，那些的确想死的人，偏偏他们吃下蛇人血肉后，会百分之百的重生。”
说到这，我大概就清楚了。
永生馆之所以需要那些寻死之人，事实上是为了创造蛇人亚种的百分之百概率。如果按照邵尊所言，创造蛇人亚种的基础物品，纯种蛇人的血肉是有数量的，那么作为这庄园最高级的那位存在的食物供应，自然要成功率更高。不过就算成功再高，数量有限就是有限，那么也就是说，如果仅有的纯种蛇人血肉用光，这座庄园之中最高级的那位存在，或许将要面临被饿死这件事……
它到底会不会饿死，我不关心。而我在意的是难道苏紫后母拿走的那样东西，那颗心脏，是否与这件事存在着某种关系呢？
当然，这与眼前的问题暂时无关。
“你继续，提到我为什么会让你暂时没有吃下那蛇人血肉？”
邵尊回应道：“你还记得，我们总是喜欢打赌吗？”
他这话，将我瞬间拉入回忆……
我与邵尊认识很久，共事多年，一起破过许多案子，我们是同事，是朋友，也是对手。有些事情看证据是一方面，但没人能一定猜得准自己所没见到的事情是如何发展。于是我们喜欢赌，赌凶手的杀人理由，赌他是惧怕惩罚，还是真心悔过，赌未来……
输输赢赢，互相都有。
但记忆里我似乎赢的更多一些。
“我答应关封尘，让你来到这，然后一同吃下蛇人血肉，赌我们谁会活下去。”
这就是他的答案。
“所以说，关封尘也够儿戏的，就这么同意了你的要求？”
“不，我说过你很优秀，而他们需要优秀的人，好事成双，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当然，一开始关封尘也没有直接同意，他那时对你没有印象，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到这里吃蛇人血肉。只是之后的某一天，他将我带走，我印象里那天我们只是喝喝茶聊聊天，但他却莫名其妙的同意你来到这，说起来这件事我一直觉得奇怪。”
邵尊说到这，我脑中闪回刚刚再次与关封尘碰面时的记忆，他似乎说了句“邵尊记忆中的人果然与众不同”，那时我就在想，为何是“邵尊的记忆”？
“你怎么了？”邵尊似乎注意到我的走神。
“没什么，在想你说的问题。”
“想到结果了么？”
我摇头，继续问道：“所以，你那些信息，是从关封尘的嘴里套出来的？”
“对，大概吧。不过你已经来了，接下来，应该就是你我吃下蛇人血肉，等待重生的步骤。”说到这，邵尊视线转向门，而后问道：“你接下来怎么打算？不会真的准备吃那肉，然后和我赌一次谁会死吧？”
“当然不会，因为如果赌这个，这次你怕是输定了。”
“对，但无所谓，其实输给你再多次，都是你我之间的事情。只是那怪物，一定要找到它，无论如何，也要将它除掉。”
听到这我，我摇头一笑，“所以，其实你来到这的时候，就已经打算把我骗进来了，不管关封尘要不要你吃那什么肉，对吧？你就是想利用我虫的身份，除掉那东西。”
邵尊点头，“没错，我没有那种力量，而这件事必须有人去做，不管那些因此而死的人都是谁，人都不可以随随便便被杀死。你可以怪我，但这个忙，你必须帮我。”
我笑笑，“怪还不至于，何况你帮过我那么多次，这点忙，理所应当。只是如果有下次，兄弟你可以提前直说。”
这时，房门那边传来动静。
似乎门外的人正准备进来。
邵尊下床，扫了一眼四周，似乎是在找寻一些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我将他拦住，说道：“外面那些东西，不是你对付的了，打架用不着你。而且对于那个怪物的相关信息还了解的太少，我差最后几点没弄清楚，所以就算翻脸，也不是现在。而且除此之外，我其实还有一件事要做。”
邵尊疑惑，“有事情要做？什么事？”
“回头再对你解释。”
说完这句，门也被打开。
关封尘走了进来，“聊的怎么样？何时开始？”
“随时。”我回应。
“这么轻松？我怎么有点怀疑，看起来，你不像很容易接受这件事的样子，你这样有些奇怪。”关封尘看我的眼神有点怀疑。
“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应该明白吧，生活就是每天都有可能发生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不要怀疑一件好事，永生不死，谁不想？”
“可你好像本就不是人。”
“对，所以我才更好奇，吃下蛇人血肉的我，又会变成什么。没人嫌钱多，也没人嫌力量强大。你之前不也在说，好奇这件事吗？”
“既然如此，倒是省了我编排好的许多话。”关封尘虽然没有放下戒心，但貌似也没有什么办法，于是继续说道：“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与我一同去一个地方。”
“好。”我直接答应。
“你要带他去哪？”邵尊问道。
“一点小事情，没有任何影响。”关封尘回应。
……
接着，我与关封尘离开了那间房。
当房门关闭时，我才问道：“你是要去看我的记忆吗？”
背对着我的他，停住了脚步，然后慢慢回头看我，“你怎么会知道？邵尊告诉你的？不，那不可能，他自己都没有那段记忆……”
“你自己说漏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能够看到我记忆的人，是否就是……”说着，我伸出一根手指，“最顶级的那位？”
“没错，他不仅仅需要食物，也要工具。我们就是工具，但只有我们还不够。你、我以及邵尊这样的人，会被选中，成为他的工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要从你的记忆中，找到类似的人，而后想办法让他们也来到这里，一同永生。”
“已经明白了，不用解释这件事。带我去见他吧，刚好我也有需要他的地方。”
关封尘看我的眼神越发诡异，原本只是带着我走，最后终于还是好奇的问出口：“你……需要他？”
“嗯，在你说看到邵尊记忆的时候，我就觉得我需要了。”
“你……”
“放心，不耽误你的事情，你也没必要关心这些。”我与关封尘走进电梯，这时想到一个问题，其实那问题早就在我心里，不过现在问时机刚刚好，于是我貌似随口的问道：“我其实还好奇一件事，那口蛇人血肉，有区别吗？”
“什么？”
“我是说，给每一个人吃的蛇人血肉，都是一样的吧？那肉究竟怎么吃，吃了以后怎么死，才会更强大一点？生出更厉害的蛇人之眼呢？”
关封尘一愣，有些惊喜的看着我：“你对蛇人，果然了解许多。但事实上这是无法掌控的事情，一切看天意，有点像抽奖。”
“这样，明白了，那么，希望自己是运气好的那一个。”
“总之你不会死，不管得到什么，都是锦上添花。”
“谢谢。”
闲聊结束，电梯门开，我们之前一直在下降，似乎来到了这座地下宫殿的最底层。
可也是气味最为浓重的地方。
打开电梯门的一瞬间，我就能够感受到，这里有一只蛇人，或者说假蛇人，那家伙身上的气味与苏紫继母、关封尘以及今天袭击我的众多蛇人亚种，完全一致。
“对了，关封尘，我还有件事需要问你，这件事也很重要。”
“你的问题倒是不少。”
“你们是不是在追捕一个人？她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一个女人，但我清楚她蛇人眼的能力，可以变成一条条手腕粗细的红色虫子，尖端有锯齿状的牙，可以分裂出难以想象的数量。”
“追捕？你说的那个人，我知道，但她已经死了。为何说我们在追捕她？”
“死了？你们果然也觉得她死了，那就没错了。”
聊到这，我心中最重要的疑惑，也终于解开。
我放下心来，也许我的问题到这会有答案，而得到那个答案后，我似乎也有了全身而退的方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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