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连你一起杀了!
医院里,穆皎躺在病床上,她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没有受伤,只是紧绷的神经在得救的那一刻突然松开,她承受不住的晕倒了。
只是短暂性的晕厥,现在已经醒了过来。
但贺言恺一定要她挂了生理盐水,其实根本不需要,但穆皎还是顾念他关心她的心情,没有拒绝。
“穆皎,穆皎,你怎么样了?”推门进来,孟泽霆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走过来,穆皎朝他看了一眼,无奈的将头撇过去:“没事了。”
孟泽霆瞪了眼贺言恺,推开他,握住穆皎的手:“我不是告诉过你,那个场地要是不行就换一个,我推荐那么多地方给你,你偏偏要去那里,现在好了,你差点死了是吧!”
他紧紧握着穆皎的手,穆皎拧了下眉头,瞪了他一眼:“你干嘛,我人都躺在病床上了,你还凶我?”
孟泽霆扯了扯嘴角,她低头看了眼他们交握的手,孟泽霆沉了口气,将手松开,又看了眼另一只手挂着的点滴,沉着脸色道:“我算是发现了,你啊,身边没有贺言恺的时候,运气好的不得了,他一出现就不行了。”
穆皎动了动眉梢,看了眼贺言恺,他神色低沉,眼底带着一丝冷意,但是,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应,也许自己的心中也知道,这样的话也没有哪里是错的吧。
也许归根结底就是因为自己带去了坏的运气,穆皎这些年才过的那么不好吧。
想到这里,他眼底的冷意转为痛楚,低着头并未言语。
孟泽霆却没有罢休,继续冷言冷语的说着:“我看你也不要在霏市待着了,可以去国外,或者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你瞒着我去吧,让他们谁也不知道,好像这样才能过上好日子。”
穆皎无奈的抿了下唇角,低声道:“行了,这次的事情跟贺言恺无关,是我偏要去那里拍摄广告,谁知道中途会遇见那样的人,我要是知道,我还会去吗?你少说了,我不是没事吗?”
孟泽霆哼了一声,帮她掖了掖被子,瞥了眼贺言恺,沉声道:“那男人怎么回事?”
贺言恺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色,低低沉沉的说:“那男人是犯了毒瘾,发狂的时候杀了自己的情人,之后想要逃跑,拦住了穆皎他们的车,人已经送到警察局,已经在依法审讯。”
孟泽霆怒哼一声:“看来是真不想活了,谁都敢得罪,这事儿后续的事情就交给我,我在霏市,处理他很方便。”
“行了,交给警察就是了,他杀了人,犯了事,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你就别掺和了。”
穆皎不希望事情闹的太大,而且那男人注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他们其实不需要再做什么,而且她和助理,司机都没有大碍,也算因祸得福了。
孟泽霆耸了耸肩膀,无奈的看着穆皎,扬了下唇角:“真拿你没办法。”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买些水果吧,她想吃水果。”穆皎还没说话呢,贺言恺就抢先说了一句,孟泽霆嗤笑了一声,挑着眉头看着他:“跟你有关系吗?”
虽然是笑着,但话里头分明的火药味,穆皎也闻得见,轻咳了一声,穆皎道:“泽霆,你就出去买些水果好了。”
她和贺言恺认识这么多年,他想做什么,有的时候真是太清楚不过了,他支走了孟泽霆,大概就是有话要跟她说吧。
待孟泽霆不情不愿的离开后,穆皎坐起来,靠着床头,偏头清冷的看着他缓缓开口:“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贺言恺眉宇间淡淡的落寞,让穆皎心里头一阵不舒服,他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握住她的,轻轻的握着,也不敢用力,好似珍宝一样捧在手上。
“穆皎,你刚刚真的吓死我了,若是你在我的面前离开这个世界,我会痛恨自己一辈子。”
他最爱的女人,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一面,那一面,他从来不曾拥有,也许以后也不会拥有。
但是……
贺言恺摩挲着她的手,从容不迫的看着她,面色已经恢复常态,冷肃的脸上只剩下坚决。
“我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哪怕你再也不会跟我在一起了,也请你好好的活着,健康的活着,永远不要再出意外。”
到了今天,到了这一步,贺言恺不会再强求她回到自己的身边,她有了病痛的折磨,不应该再让她贺家,受其他人事物的折磨。
穆皎值得更好的,而他恰恰不是那个更好的人。
比起爱的固执和坚持,他已经学会了,学会了把最爱的人送到最安全的地方,让她去爱更加美好的人生,而不是跟着他,承受万般痛苦。
不是有句话说吗?有一种爱叫做放手,那么今天,他贺言恺终于学会了放手了。
穆皎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目光紧紧跟随着他,而他灰白的脸上始终没别的表情。
只是很认真的说:“剩下的事情交给孟泽霆我很放心,从今往后,你好好过属于你的生活,我,我就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说着话,他的手,缓缓的抽出来,离开穆皎的手,那种温暖一下子抽离,穆皎心下一沉,紧紧攥着自己的手。
而他已经起身,单手插在口袋中,大概也是在掩饰着自己的不妥,一直强忍着拥抱她的冲动。
“再见。”
单单两个字,就真的将他们之间的所有牵绊全部斩断,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大抵,大抵就是如此吧。
穆皎静静的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身影一点一点的离自己而去,心也一点一点的土崩瓦解。
真是可笑,不是,不是一直都希望他离开吗?不是一直都希望一个人生活吗?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心却这么这么的难受。
那些还未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裂开,好像再也不会好了,余生,她要带着这些伤口,好好的活下去,是吗?
这不就是你穆皎,一直想要的吗?
为什么伤心难过?为什么?
孟泽霆真的提着水果进门,屋内已经没有了贺言恺的声音,穆皎也好好的躺下了,背对着他。
屋内没有声音。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来,以为穆皎睡着了,将水果撂下后,帮她盖被子,穆皎却突然开口说:“泽霆,贺言恺走了。”
孟泽霆愣了一下:“走了不是挺好吗,省的你心情不好。”
穆皎双眼通红的转过身来,动容的看着他,略带哽咽的说:“可是,我现在心情就很不好,为什么?”
孟泽霆心下一紧,深吸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说:“人生本来就是有很多离别组成的,你挥别了过往,才能跟新的生活相逢,穆皎,你的选择是对的。”
也许吧,也许吧。
远在潭市的贺家,贺子淮在书房看书,没一会儿电话打来,里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沉沉问着:“那女人的丈夫什么时候回来?”
“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吧?”
也不过两句话而已,他便挂断了电话,叶汐站在门口,手中端着水杯,却迟迟没有进去。
她总觉得贺子淮最近很奇怪,不,他一直都很奇怪,什么事情都瞒着她,不知道下一秒他会做出什么惊天举动。
沉吟了片刻,她抬步要离开,谁知道这时候门却开了,贺子淮冷着脸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意味深长的说:“偷听到什么了这么担心?要不要我来告诉你?”
“不,不用了,我什么都没有……唔……不要……”水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叶汐被抵在墙上,取所掠夺,这是最好的,让她闭嘴的办法。
穆皎在医院挂了点滴以后就跟着孟泽霆出了院,助理和司机也都回到各自的家中,穆皎给他们放了假,好好修养。
而她却没有休息,第二天就投入了拍摄当中,孟泽霆亲自带着她的团队去了新的拍摄场地,一整天都跟在她的身边,陪着她拍摄。
晚上结束了拍摄,一行人到云竹亭聚餐,孟泽霆也跟着去了,还美名其曰:“场地是我找的,费用都没收,请我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穆皎虽然很嫌弃他来,但是心里头还是很谢谢他的。
看着他们每一个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在一起谈天说地高高兴兴,穆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高兴不起来,连笑一下都觉得很假,很虚伪。
她的心,突然就被怨气填满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的,她端着酒杯,一杯一杯的灌着自己。
她甚至在这中间,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活着的意义,好好活着到底有什么好,她追求的又是什么。
她撂下酒杯,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垂着头,紧紧闭着眼睛。
这些年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突然就失去了活着的信心,突然就对一切感到失望,人生暗淡无光,又谈什么人生。
孟泽霆与她的同事喝完酒,转过身就发现身边的女人不见了,环顾一周也没有见到人,问了才知道她出去了。
马上出去找她,出了酒店,才在门口的花坛处找到她,她正抱着一瓶酒坐在长椅上,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泽霆敛了敛神色,走过去,她听到声音,也没看过去,只是听声音都知道是谁。
苦涩的笑了下:“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你病情严重了?”
孟泽霆居高,俯看着她,她闪了闪眸光,精亮的眼眸瞬间变得暗淡,晶莹的泪珠就挂在眼眶里,吸了吸鼻子,她说:“是啊……”她仰起头,轻呼了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才又看向孟泽霆,轻声说:“差一点就想去死了。”
说完话,她又自嘲一般的笑了,端起酒瓶喝了一口,等再要喝,孟泽霆已经抬手抢走,坐到她的身边,就着她的酒瓶喝了口,才正色道:“不是没死吗?没死就给我好好活着。”
“活着哪那么容易。”穆皎捂住自己的脸,闷声道:“你知不知道像我这种病,就算治好了,也会有复发的一天,没准哪一天,我承受不住的时候,就会离开这个让我痛心的世界。”
“那就去治疗啊!”孟泽霆情绪有些激动,认认真真的看着穆皎,沉沉喝道:“你给我好好治疗行不行!你以为这样自怨自艾就会把你的抑郁症治疗好吗?穆皎!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哪怕你真的不在乎,可我在乎,哪怕我不重要,贺言恺呢,你真的要死去,留他一个人在这世间痛苦!还是,你最终还是决定离开,放弃所有的一切,去找你的弟弟,可你不要忘记了,你还有父亲,还有那不像话的母亲!”
当每一个人的身影在穆皎的眼前滑过,她的心只是被一下又一下的凌迟着,孟泽霆知道自己说的太重了,心疼的将她揽在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我一会儿就给沈敬一打电话,他给你开的什么药,一点也不好使,到底会不会看病。”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好,我送你。”
这一晚,注定是失眠的,哪怕吃了安眠药,也依旧无法睡着,她不知道贺言恺走了没有,不知道从今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才能过的开心。
第二天清晨,天空才刚刚泛出鱼肚白,她就已经起身,披着外衣站在阳台上,手里是一杯热水,暖着她的手。
叮铃,叮铃。
门铃响了,她放下水杯,踩着拖鞋过去,这个时间,没有人会来,她扬声问:“哪位?”
“是贺先生吩咐我来送早餐的。”
穆皎当即就放下了防备之心,既然是贺先生,那么就是贺言恺了。
她推开门,之后便是一声惊声尖叫!
九点钟,贺言恺一行人从酒店出发,准备前往机场,他们在霏市的工作已经全部结束,同行的还有夏景琛和唐墨。
他们会坐十一点的飞机回潭市。
九点零五,他们各自上车,九点十分,车子行进没有多远,突然,许邵平开着的宾利停了下来。
随后,车子突然发动,加大马力的驶离,夏景琛见状暗了暗神色,拨通贺言恺的电话。
贺言恺此时正坐在车上一遍一遍的打着穆皎的电话。
就在刚刚,手机上突然来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他接起来,那边就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恶狠狠的。
“你就是贺言恺是吧,你好啊,前天你们把我弟弟送进了警察局,目睹了我妻子的死亡,很好受吧?”
贺言恺冷眸狠狠一眯,沉声喝道:“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
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女人惊恐的声音,她大声喊着:“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快放了我!”
而后,那男人的声音回荡起来:“臭娘们,给我老实待着,再说话,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穆皎不知道这是哪里,当她醒来的时候,整个世界就是一片黑暗的,她甚至看不到一点点的光,伸手不见五指。
她只能用力的去喊,就连自己的声音都伴着回音。
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过了一会儿,吱嘎一声,门开了,透过一丝光亮,穆皎可以看得到一个人的声音。
她激动的大喊:“你要干什么,快放了我,你到底是谁!”
那男人没有回应,只是走到她的面前,突然蹲下来,朝穆皎看去,瞪大恶狠狠的眼睛,吓得穆皎尖叫出声,后退了一下,身后不知道撞到了什么,软绵绵的,还有温度,她惊呼了两声,朝光亮的地方爬过去。
男人则狠辣的大笑,对着电话那头说:“你都听到了吧,带着你的钱,到我指定的地方,不要报警,如果你要报警,我立刻就杀了她!”
“不要杀她!我这就过去,这就过去!”贺言恺紧紧握着手机,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那种气愤,担心,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挂断电话,他紧紧闭了下眼睛,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对许邵平说:“马上到银行取五百万。”
许邵平愣了一下:“总裁,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要不要先报警?”
“我叫你取钱啊,混蛋!快点!快!”贺言恺出离愤怒的呵斥,许邵平不敢多问,忙点了头,加快车速去往银行。
夏景琛的电话打进来,贺言恺颤抖着手按了接听键,用尽量冷静的声音说:“穆皎被绑架,我现在拿赎金去救穆皎,你们谁也不要报警,都先走吧。”
很快,他就将电话挂了,夏景琛立刻吩咐助理:“跟上他们的车,千万不要跟丢了。”
唐墨与他同坐,询问道:“言恺怎么了?”
“穆皎被绑架了。”
唐墨惊讶的坐起来:“怎么会这样!”
是啊,就连穆皎也想要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为什么会被绑架,在这霏市,她从未得罪过什么人,也没有跟谁结过仇怨。
而且,那人还用了贺先生的名义,难道跟贺言恺有关系吗?
当绑架她的男人离开,这个封闭的空间又重新恢复漆黑,穆皎几乎一动不敢动,她怕碰到什么,只能跪坐在那里。
她知道身后是温热的柔软的东西,她不知道是什么,只是感觉很恐惧,那种窒息一般的恐惧。
许邵平一点不敢怠慢,得知穆皎被绑架,谁都跟着着急,车子很快到了银行,五百万的现金哪怕取出来也要清点。
也许用不上多久,但每一秒都感觉是度日如年。
贺言恺始终闭着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会儿,见还没有结束,他掏出手机打给孟泽霆。
孟泽霆正在附近,听说他要取钱,还诧异了下,但也好心的帮着给银行的经理打了电话。
随后就方便多了。
很快,五百万清点完毕,送到车上,他将电话打过去。
很久很久的时间,那边才接通了电话,里面的男人不耐烦的说:“干什么啊?钱取好了吗?送过来就是,哪那么多废话!”
“我要跟穆皎说话,确保她的安全。”
贺言恺低低沉沉的开口,这个时候,他比先前冷静许多,男人则呸了一口,不耐的骂道:“真他妈费劲,不就是点钱吗?你就那么不舍得给,你不是潭市龙头老大吗?抠的要命!”
贺言恺抬起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一字一句的强调:“我要跟穆皎说话,你最好让我听到她的声音。”
他没用力喊,可是即便冷冷的说出口,也能够感受到他强烈压迫的气场,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说:“行行行,等着!”
门又开了。
光亮投射进来,穆皎有些难以适应的眯着眼睛,男人走过来,蹲在她面前,她条件反射的躲开,男人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叫你听电话!”
穆皎啊了一声,电话已经放到她的耳边,男人依旧拽着她的头发,让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电话那头,贺言恺听到她痛苦的呻吟,紧紧缩着瞳孔。
“穆皎。”
穆皎眼睛一亮:“贺言恺!贺言恺,你……”
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男人拿走,狠狠松开她,对着电话那头的贺言恺说:“行了,听到了吧,赶紧拿钱过来!”
穆皎颓然倒在地上,伸出手摸了下疼痛的头发,只感觉有一丝液体流出,她拿到鼻子旁闻了闻,是血腥的味道。
她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么,只希望,一切快点过去,她再待下去就会崩溃的。
车子开向男人指定的地点,贺言恺则打给夏景琛:“景琛,报警吧,这个人就是前天被抓的男人的大哥,死的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妻子,我猜测他一个人绑架了穆皎,没有同伙。”
夏景琛立刻报警,详细的说明情况,之后又了解了一些那男人的情况,十几分钟后,车子来到一个拆迁楼低下。
只他们一辆车进来,夏景琛等在小区外头,等待警察的到来。
许邵平已经离开,只剩下贺言恺一个人,他提着一箱子钱上了楼,男人大抵是在哪里看到他了,打了电话过来。
“是一个人来的吧?”
“是。”
“到顶楼来,你要是敢耍花招,我连你一起杀了!”
话落,男人将手中的一个小玩意放到穆皎的衣服里,得意洋洋的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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