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迷晕


手上的活儿就干得越得劲儿。

叶锦苏专注认真。

她的双耳因愤怒嗡嗡作响,一点也没察觉拐杖在地上摩擦的巨大动静儿。

谢渊已然靠在墙边静静听着她嘴里的抱怨。

遭关注的人还全然不知,随即又拿起一大块最难砍的硬木,放上墩子。

“就当你是谢渊,对不住了。”

叶锦苏心中暗爽,高高将斧头举过头顶。

对此。

谢渊哑口无言,幽幽地回了声:“喂。”

力气已然使上斧头,霎时间凌空劈落。

叶锦苏遭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手抖,惊恐回头,小心脏险些蹦出嗓子眼。

斧头直奔她的脚趾而去。

“当心!”

一向镇定自若的谢渊,此刻慌张大喊。

叶锦苏凭借练武直觉抬起脚,斧头从鞋面削过,只差分毫便会砍断脚掌。

谢渊朝前扑失去平衡。

整个人紧紧抓住拐杖摇摇欲坠,叶锦苏反手扶直了谢渊的身子。

“表兄不在屋里好好待着,出来吓我作甚?”

嘴里的抱怨挡不住脱口。

配合着叶锦苏一脸‘你给我添麻烦’的神情,谢渊胸口就像憋了一口气。

“你干活为何如此没章法?”

站直的谢渊指着屋里一堆柴火。

分明是干活利落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砍出这堆柴,但架不住他心里就像跟叶锦苏对着干。

硬着头皮,谢渊继续说:

“按表弟这么干下去,只怕晚膳之前为兄都吃不上一口。”

“好。”

叶锦苏松开了搀扶谢渊的手。

这一不起眼的小动作致使谢渊差点又往后倒,他眼疾手快扶住了门框。

松了一口气,幸免于难。

“既然表兄说弟弟动作慢,不如劳烦您将土灶的火生起来。”

“我去找点食材。”

说完这句话,扔下了屋子里劈好的柴火,叶锦苏转身从小厨房离开。

她想着炒菜着实太过麻烦,干脆煮碗阳春面,简单快捷。

从主院出来往侯府膳房走,前脚刚刚踏出院门,便让二房的谢玉竹看见。

今日谢兰欣外出干苦役,谢玉竹落得个轻松。

她这几日忙着找人打听父母亲的状况。

听说谢二爷即便诬陷罪名落实,也不过罚点银子,最多关几天便会放出来。

母亲玉莲虽伤人,但谢渊并未追究,既属家事便可调解。

总归是不会有多大的问题,谢玉竹的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有起了报复叶锦苏的心思。

一直跟着叶锦苏去膳房。

她又偷偷跟在后面,确认叶锦苏一人进了主院的小厨房,旋即眸光一动。

叶锦苏未发觉身后有人,拿着面条和青菜返回。

此时。

不修边幅坐在地上,谢渊正与两块打火石较上了劲儿。

一手一块石头。

可谓专心致志,磋磨过去又反拉回来,硬是不见半点火花。

“分明看别人用很简单,为何到了……”

“为何到了你手里就是擦不出来火?”

闻声抬头。

谢渊与歪着头的叶锦苏眼神相对,她看着自己手里的打火石,嘴角带着浅笑。

“嗯哼…是这块石头的问题,并非……”

解释的话在嘴里无比烫嘴。

不等谢渊说完。

叶锦苏放好手里的东西转身回来拿过打火石,随手在脚边捡了些易燃的枯枝落叶。

两块石头在她手里轻巧一擦,霎时间迸出零星火花。

引燃的瞬间。

谢渊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

也不知是遭火焰升了温度,还是因为在叶锦苏面前难堪红了脸。

“煮面很快,表兄稍安勿躁。”

柴火放入灶坑烧得很旺。

很快锅里便升腾起了烟雾,叶锦苏手脚麻利地将菜扔入滚烫咕嘟的水里,再度盖好锅盖。

等待的同时,叶锦苏埋头在碗里调味。

在其身旁观望的谢渊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他自小没了母亲,可终归是在侯府里长大的公子哥,这些活计本就是该下人干。

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便是谢渊。

以为为难叶锦苏做饭定能看到天大的笑话,没想到竟弄巧成拙。

谢渊只觉如鲠在喉。

犹犹豫豫了片刻,他还是把心里的困惑问出口:

“你为何什么都会干?”

“我?”

面对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叶锦苏抬起头看着谢渊,稍微停顿半晌仔细想了想。

“若是表兄在八岁入军营,想必不会遭打火石为难。”

解释的同时还不忘来一句挖苦,这的确是叶锦苏的本色,谢渊无语凝噎。

热气腾腾的阳春面递到谢渊跟前。

无论是仔细看还是认真看,都是平平无奇的一碗面。

谢渊拿起筷子警惕地看了一眼叶锦苏,生怕这面被她动手脚,叶锦苏却了事去一边坐着休息。

久等不来谢渊动筷,她不耐烦地催促:

“表兄若是不饿为何要为难弟弟忙这一遭?赶紧吃了,弟弟也好去忙别的事。”

死马当活马医!

若是吃出不对事小,面子事大,谢渊艰难动筷。

面条入嘴劲道爽滑,调味不咸不淡,还有一股淡淡的油香。

朴实无华的美味!

谢渊扪心自问,从小到大吃惯了府上的山珍海味,竟从未吃过这般简单的面食。

一时语塞。

他默默不言一口气吃掉了大半碗,心里不停地盘算着:

若是夸叶锦苏只怕她会蹬鼻子上脸,若是不夸岂不违背了本心,难啊!

该来的还是来了。

叶锦苏看谢渊低头不语,只埋头吃面。

从未见过大公子有这般上不了台面的时刻,她忍不住发问:

“表兄以为味道如何?”

“一般!”

谢渊脱口而出,差点被嘴里没咽下去的面条呛到。

不知怎地就这样说出了违心之言,谢渊对上了叶锦苏莫名其妙的眼神。

“实在是太过一般。”

他试图圆话,但又于心不忍多问了句:

“但这面似乎有种油脂的香气,与寻常的素面不同,为何?”

拿不准谢渊此话的意图,叶锦苏只当是这表兄又想找别的理由刁难自己。

她抬手指着灶台上的油罐,言简意赅。

“放了点猪油增香。”

以前行军的路上艰苦,叶锦苏早就跟士卒们养成了珍惜粮食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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