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最后的遗愿
“姑娘,到了。”司机停车。
许佳宁望了一眼面住过几年的别墅,觉得很陌生。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还会再回来这里。
离婚,似乎变得更复杂了。
踏进家门。
“太太,您回来了。”林姨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眼底藏不住一丝不安。
没想过她会回来吧?呵,她也没想过。
整座别墅重新装修了一遍,地砖、画、古董全换了,这大概是宋芊芊的意思。但凡留下她许佳宁痕迹的东西,统统要换掉。
许佳宁忘不了那个暴雨夜,林姨把她的行李箱扔下二楼的画面,也忘不了自己跪在雨里苦苦哀求,林姨像个魔鬼一般冷笑的样子。
林姨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目光,有些讨好。“太太,我正在做饭呢,您想吃什么?我先帮您倒杯水吧?”
如此殷勤热络,大概是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会遭报复。
“以后别再叫我太太,他呢?”
“少爷在二楼主卧。”
许佳宁径自上楼。
“太太您喝茶吗?我给您送上去?”
“糖水也有的,太太……”
主卧还保持着原状。
许佳宁微怔。她以为卧室是变化最大的地方,甚至连房间都可能被拆了。但出乎意料的,一模一样。
楚寒正拿着锤子在砸钉子。回头一笑。“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那么从容,好似他们是一对夫妻,好似从来没分开过,他每天等着她回来。
可事实是,她每晚独守空房,担心他喝多,等着照顾回来后烂醉如泥的他。
“外面变化挺大的吧?房间我重新装修了,和以前一样。”
他从一大箱东西里拿出他们的婚纱照,指了指墙头。“以前挂这里的,对吧?”
许佳宁皱眉。脑癌会影响神经吗?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听她说的话,就像个神经病。
“别挂回去了,我不会回来住。”
“可是挂在这,我感觉我们还在一起。”他的笑,有一丝甜蜜。
许佳宁很想问他,是不是脑筋已经不正常了?他是快逼疯了吗?
“我说了别挂。都要离婚了,把这些烧了或者扔了都行。”许佳宁上前阻止了他的动作。
“我不会和你离婚的。反正我只剩下几个月的生命了,你连最后这几个月都不能等吗?”他自嘲一笑,语气听似轻松,却藏不住痛苦。
许佳宁的心像被刺了一下,如果不是因为他得了癌症,她根本不会来这。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离婚,我一天都不想等。但我想劝你住院治疗,百分之二的希望也是希望。只要不放弃,奇迹会出现的。”
楚寒看着她,狭长的眼眸以前总给人诡计多端的感觉,此刻却黑得纯粹。瞳孔中央,一丝亮光。“你关心我?”
“我不知道怎么说,太复杂了。”许佳宁叹了口气,“十二年的感情在那,恨也在那,交织在一起。但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不能放弃自己。”
“我也想活着,如果有希望,我一定会去治疗,可是佳宁,救不活的。”楚寒笑了笑,“就好像白血病一样,都是治不好的。我不想走得那么难看,最后一段时间还要被化疗折磨得生不如死。”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能这么消极。”
“有没有希望,我比你更清楚。”
“……”
“最后半年,陪我,好吗?只有半年。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会等你,除非你对他没有信心。”
“与他无关。我可以陪你,可以照顾你,但是以朋友的身份。”
“我不想做朋友,我无法放弃你。”他一把搂住她,“佳宁……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满足我最后的遗愿好不好?”
“放开我。”许佳宁捶打着他的背,无奈他越抱越紧,好似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很害怕,我不想死。”
“就当是同情也好,陪我。”
“佳宁……”
“我……我快没办法呼吸了……”喉咙里困难地挤出声音。
“我太需要你了,我有时候甚至想和你一起死,佳宁……”松开她的下一瞬,他立刻俯身去吻她,急切地寻找她的唇。
“别这样……放开我……”她拼命推搡抵抗,两人扭在一起。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惊呼,几乎是尖叫。
兰敏拄着拐杖站在门口,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儿子,这个贱女人为什么会在这?”
“房间是怎么回事?”
“芊芊呢?”
“放手。”许佳宁趁机挣脱他的怀抱。
她怎么突然出院了?楚寒脸上迅速掠过一抹意外,随即道:“我原本想等你身体恢复一些再告诉你,但既然你看到了。那正如你看到的这样,我和佳宁要复合。”
“我不会和你复合。”许佳宁忙大声否认。
“复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芊芊怎么办?宋氏你不要了吗?”
“那些我都不要了,我只要她。”
“她?这个被你扫地出门的贱货值得吗?”兰敏愤然指着许佳宁。“都把你赶出去了,你还敢回来勾引我儿子。你给他下什么蛊了?你说,你是不是给他下降头了?”
“是他在纠缠我,我不会和他复合。如果你能让他签字离婚,我反而会感激你。”
“明明勾引我儿子,还装模作样?我撕了你!”兰敏跟疯了一样,扔了拐杖就扑上去,胡乱扑打。
“妈——住手!”楚寒忙拉开了她,但拉扯间,许佳宁脸上还是被抓了几道血痕,头发也被扯掉了一些。
“你没事吧?”
她胡乱地抹了把脸,瞪着两人冷笑着,眼中闪烁着一丝恨意。“我看你们两个都疯了,惹上你们母子,我上辈子到了血霉了。”
“楚寒,我对你的只有同情,你这样纠缠我,只会把最后一点同情都耗尽。”
“我要撕烂你的嘴——放开我,放手让我打死她!”兰敏还在疯狂扑腾,大喊大叫的,好像许佳宁杀了她全家一样。
“别把我最后的耐心都耗没。”冷冷看了他一眼,她下了最后通牒。
她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楚寒痛苦地望着她的背影。
兰敏大吵大闹了一通,甚至叫嚣着要叫人去强暴许佳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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