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脑瘤
突如其来的亲密，叫许佳宁猝地红了脸，两颊像两朵火烧云，烧得厉害。
这，这也太亲昵了吧？不是只有情侣之间才会喂食么？
“张嘴。”慕肆城看她的眼神很深，有种诱惑的味道。
红着小脸，许佳宁张开小嘴，吃下。
哈密瓜香甜多汁，一直甜进心里了。荡漾着，失魂。
他用同一根叉子叉了一块，送进自己嘴里，然后又喂了她两次，姿态很自然，好似她是他的女朋友。
已经到这种程度了，他们算那种关系吗？
一想到这，许佳宁又想起自己离婚失败的悲剧。她还在婚内，有什么资格胡思乱想？
这样的自己，配不上他。
心情变的沮丧。
“离婚……没成功。”她闷闷的，声音很轻。
慕肆城放叉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嗯”了一声。“我知道。”她今天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不认为这婚能离的这么顺利，可也忍不住希望如此。她仍非自由之身，会成为他们之间一道无形的隔阂。且不说他，以她的性格，肯定也跨不过那一步。
“你为什么不问我？”他不关心吗？
“如果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慕肆城浅浅一笑，眼神罕见的温和，却是用不容置喙的声音道。“只要你想离婚，他那边不成问题。”
许佳宁也清楚，只要他出手，没有他搞不定的，楚寒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可她有顾虑，她害怕……她不敢去想他看到她妈那些照片时，会是什么想法，会不会嫌弃她，厌恶她？楚寒有句话说的对，这世界就是不公平的。上一辈种的因，下一辈必须承担后果。
作为女儿，她能理解王茹那时为了养家的无可奈何，但是外人并不能，在他们眼里，她妈就是一个有罪的，肮脏的站街女，而她，是罪恶的女儿。
浓浓的羞耻感，让她不敢告诉他。
“需要我帮忙？”
只要她一句“需要”，他可以立刻帮她断得干干净净。
他要的是她当着他的面表示决心。
然而——
“谢谢你的好意，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婚姻，我有我的考虑，不希望你介入。”
慕肆城的脸色有些僵硬。她把他当成外人？
“不是已经决定离婚了，还考虑什么？”他的语气有些冲。“我只知道，但凡是我想做的事情，我会用最快最有效的手段去解决，而不是重重顾虑，浪费时间。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把离婚证拿到你面前。”
只要你一句话。他紧盯着她的唇，期待着。
许佳宁感受到了他的急切，她自己又何尝不着急摆脱婚姻的桎梏？她矛盾着，挣扎着，想不顾后果地冲动一次，然而……她不能。
痛苦地咬着下唇，摇了摇头。喉咙酸涩，发不出声音。
他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她却还是拒绝了他，她对那个人渣还有留恋？十二年的感情，她可真是长情。
说不定她离婚的决心根本就不坚定，渣男三言两语就让她动摇，说不定她还想着和他复合。
慕肆城把自己逼入了一个角落，想法越来越极端，郁气在胸膛里不断地膨胀着。
非常，失望。
“你……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只是……”
“你要把自己困死在那段该死的婚姻里，我生什么气？”冷笑一声，慕肆城违心地说道。
“对不起，我……”
“叮叮咚咚——”手机铃声打断了许佳宁苍白的解释，他拿起手机，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
门，关上了，阻隔在他们之间。
许佳宁在原地站了十几分钟，已经听不见卧室内他打电话的声音，所以他是故意在里面不想见她。
她是不是该识趣地自己离开？
……
夜，医院里。
走廊上灯光昏暗。
VIP病房内，没有开灯。仿佛另一个黑洞，黑暗，死寂，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浓浓的烟味十分呛人。
“咳咳咳……”胸腔里逸出一阵阵咳嗽声，手一抖，指间的烟掉在地上。
楚寒捂着胸口，感觉整个胸膛都要被撕裂了，每一次呼吸都像两只手抓着他的心肺用力向两边拉扯。头部，也感到一阵阵钝痛。
“铃铃铃……”突然响起的手机声，像往他脑子里扔了一个炸弹，不断轰炸着，太阳穴突突地疼得厉害。
闭眼，整张脸痛得抽筋。
拿过电话，划开。
“你在哪？你打算再也不来找我吗？你和许佳宁那个贱人在一起是不是？”
“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对她的？现在舔着脸对她死缠烂打，还有尊严吗？”
“我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这种人——”宋芊芊的叫骂声尖锐刺耳。
“你说啊！你是不是和她在一起？”不断地逼问。
“我们分手吧。”低沉沙哑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分手？我、我刚为你流产，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是因为她吗？她是害死我们孩子的凶手，你还和她在一起？你别告诉我你爱上她了。”
“以后别再联系了。”
“我不准你挂电话！”宋芊芊的怒骂逐渐变成了恐慌的哭泣。“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不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我知道我爸对你说的话过分了一些，但他也是心疼我啊。求求你，别不要我，我会帮你拿到宋氏，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不要分手……呜呜呜……”
她哭的伤心欲绝，可楚寒已经没心情心疼任何人，挂了电话。
地上躺着一张CT报告单，结果那一栏赫然写着“脑肿瘤”几个字。
七年前，他曾经发生过一次严重的车祸，后来经常性头痛，但由于工作太忙，一直没有去管，没想到早两天医生让他重新做了一个ct后，会检查出这个噩耗。
拿到报告的那一刻，他想了很多很多，金钱、权力在重症面前，变得毫无意义。
一个有野心的人，居然败在了脑瘤面前，多么讽刺。
那些曾经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此刻变得不再重要，他也要不起。而某些认为不重要的人，却忽然意识到她的重要性。
他，放不开她。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许佳宁感觉自己站了很久很久，那扇门，仍紧闭着。
他一定对她失望透顶，不会再出来见她了，她何必碍他的眼？
刚才的幸福，果然只是一瞬间的。
背起包，走到门口，敲了两下。隔着门道：“谢谢你，我先走了。”
正要离去，门突然开了，心里“嚇”地一声，刚一抬头，就被他抓进房间，整个人被扣在墙上，霸道的吻狠狠烙在了她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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