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事无巨细
秦婉青此时心里恨得牙痒痒，算盘落空，她恨不得把眼前的沈音容生吞活剥。
她倒是会做好人，主动把祭祖的事揽了过去，好像显得她多有能力似的。
“儿媳明白了。”
秦婉青强压住一口气，低下头应了一声，“儿媳往后定好生管家。”
“若有不懂的，就多问问王管家。”
顾老夫人态度比刚刚好了一些，但依旧冷着脸：“这管家是门学问，你当好好学一学。行了，我乏了，你先下去吧。”
秦婉青站起身，带着顾芳芷离开。
等人走后，顾老夫人叹了口气，疲惫道：“音容，这老大和秦氏的身份，能骗得过外人，却是骗不过这些亲戚的。他们都是见过老大的，若瞧见老大，只怕是……”
顾老夫人欲言又止，眸中隐隐带着担忧。
若有碎嘴子之人，把顾仕鸿还活着的这件事传了出去，那顾家可就是灭顶之灾了。
“那便不让其知晓就是。”
沈音容神色平淡，像是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差人看管好香凝苑，不准里面人出来就是了。”
顾老夫人闻言愣了一下，“可是这会不会……”
“婆母现在担心的应该是侯府，而不是顾仕鸿。”
沈音容打断顾老夫人的话，“而且婆母别忘了，是顾仕鸿当年选择放弃了我们，而不是顾家抛弃了他。这么多年，顾家和您都不欠他什么。”
顾老夫人合上眸子，掩盖住眼中的悲伤。
“那便按照你说的办吧。”
回了锦绣阁，沈音容安排着祭祖的事宜。
往年这些事都是她手底下四个丫鬟去办，这些活儿四人十分熟悉。
各自领了银票后，便转身前去置办。
待到东西买回后，沈音容仔细核对着，又差人找来了王管家。
“今年来侯府的，还是往年那几位吗？”
沈音容合上折子，“可有女眷？”
王管家思虑片刻，摇了摇头，“未曾提过这件事，想来还是以往的那些人。不过听闻三房的儿媳有了身孕，三夫人想必是要留下照顾儿媳的。”
王管家口中的三房，指的是顾唯安的庶出三叔。
老侯爷在顾家排行老二，上头只有一个大哥和大姐，都是庶出。
对于这三房，沈音容也有些了解。顾三叔好色，家中后院有三名妾室，各个都不安分。其儿子后院也有两名妾室，闹得不可开交。
如今好不容易要有了嫡子，顾三婶当然得仔细护着。
“二夫人同五夫人应是也不来了。”
王管家继续道，“庄子上来人时，我顺嘴打探了一句。二夫人身子今年越来越差，舟车劳顿身子扛不住。五夫人娘家出了事，半月前就回了娘家。不过今年四房的三姑娘和四姑娘都及笄了，许是会被带来见见世面。”
王管家口中的二夫人，指的是顾家的二姑娘。
顾家二姑娘的夫婿乃是入赘到顾家的，过去祭祖这两人都会到场。但自打二姑娘三年前生了小儿子后，坐月子落下病根，身子越来越差，也就没再来过侯府。
王管家办事向来仔细，从不错过任何消息。
无论是有用还是无用，他都会仔细记着。
“既是如此，把四季阁收拾出来，给姑娘们住。”
沈音容吩咐着，“西边院子就安排给男眷，至于女眷就安排在苍拂院附近，老太太若想同女眷说话也方便一些。”
四季阁是侯府四座院落的统称，都以春夏秋冬四季命名。四季阁坐落于后花园附近，虽是偏僻一些但却安静，而且离府里几位嬷嬷的房间近，若姑娘们遇上什么事，有嬷嬷在也心安一些。
“姑娘想必是喜爱甜食，房中糕点也要安排好。若我没记错，四夫人对核桃和杏仁过敏，两位姑娘房中的糕点和果仁，便也把这两样避开吧。还有五叔那屋，多添个火盆，五叔有腿疾，畏寒。”
沈音容安排的十分周到，王管家听后心中暗叹。
在办事上，秦婉青真是拍马也赶不上大夫人周到。
“老奴都记下了。”王管家低了低身子，“老奴会嘱咐着下人们当心些。”
沈音容微微颔首，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钱袋子，递给了王管家。
“给下人们分一分，虽然不多，但也够他们给家中多添几道肉食了。”
王管家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子，眸中露出几分感激。
“多谢夫人关爱，老奴替府中下人们谢过夫人。”
“对了。”
就在王管家要离开时，沈音容叫住了他，“秦氏那边，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守在院里，再寻个郎中守在一旁。从明儿起，香凝苑的人不准踏出院子半步。每日饭食按时定点送去，叫下人们管好自己的嘴。若真有人问起，就说里面是老夫人娘家的远方亲戚，得了重病，会传染的那种，前来京城求医。”
“如若秦氏和顾仕鸿非要离开院子，必要时刻，可以采用一些强硬手段。”
沈音容补充了一句，“总之，不能让顾家其他人，知晓顾仕鸿和秦氏的存在。”
王管家神色严肃了几分，他明白沈音容话语的含义，更深知此事的重要性。
“老奴都记下了，夫人尽管放心。”王管家拱了拱手，“老奴先退下了。”
等王管家走后，沈音容长出了一口气。
接过心兰递来的茶盏，沈音容润了润喉，“祠堂可差人打扫了？”
“两日前王管家就安排人清扫好了。”心兰回话道，“夫人可要给四房的两位姑娘准备见面礼？”
心兰的话倒是提醒了沈音容，身为长辈，和顾家这些小辈初次见面，见面礼是必不可少的。
“从我库里，寻四套像样的头面，再挑八匹上好的织锦备着。”沈音容放下茶盏，“织锦颜色选艳一些的。”
“四套？”心兰有些疑惑，“夫人，王管家说要来的只有两位姑娘啊。”
“以防万一。”沈音容有自己的盘算，浅笑着道：“庄上不止四房一家的姑娘及笄了。今年的祭祖，侯府怕是会比往年热闹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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