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婉君犹豫的问她：“你可想离婚？”

小田惊的睁大眼：“…我没想过…离婚这个事太大了……我不敢……”

——她胆子没有婉君姐这么大。

婉君却说：“你要是想离婚，姐给你想办法，你只管跟着我，厂里那么多姑娘，哪个不能照顾你的孩子？”

“只要我还活着，就能给你一口饭吃。”

婉君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口气。

是因为那天救了小田后，她竟然意外获得了五千积分，比她花出去的还多，系统说这是"救死扶伤"的奖励。

她没说谎。

她是有能力罩着小田。

小田苦涩的摇摇头：“姐，我爹妈若是知道我有这心，定会打死我的，他们如今虽然让我住家，可说到底我是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女儿……”

“而且这世道，离婚并不易……”

婉君安抚的拍了拍的她的背脊：“……”

小田的担忧，婉君太懂了。

婉君自己又何尝不是身陷囹圄呢？

——若是她没有这个系统，一个没有娘家依靠的女人，可能被牵绊的又不止是"一个月"了。

婉君继续给她想办法：“若不然，你就逃走吧，姐给你找个地儿，再给你些安置的钱，你去香江，去上海，去找份工作，那边地儿大，总能容下你。”

小田抽噎了一下摇头：“不行姐，我不能欠你太多。”

“况且，我放不下的实在太多了，我还有个大女儿，我怕我走了，她怎么过啊？她若是被我婆婆卖去做童养媳了，我也就不活了。”

婉君宽宥她：“女儿也一起接来就是了，姐也不瞒着你了，我是真心疼你，你都不知那日……我见了你的模样，是多么的……难受……！”

不光是婉君。

厂里所有人，也对她这副模样，看着痛心。

婉君想救小田出水火，即使她自己也身陷囹圄。

小田摇摆不定：“姐，让我再想想，我那婆家，虽说是个烂心肝的，可我那个男人却也还行……”

都这样了还行啊？

婉君直说了：“他眼睁睁看着你被拖走，知道你生了男孩才来接你回家，你若是生女孩呢？你看他来不来？”

小田忙解释说：“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人啊，就怕做比较。”

婉君问：“这是什么意思？”

小田给她解释：“姐，我也不瞒你了，我自小也是个心气高的，可这又如何呢？还不是身为下贱呢？”

婉君否定：“你不贱，这世上谁也不是下贱人。”

从小到大，她们这一代的女子，听过很多这样的话。

「女子是下等命，男子就是上等命。」

谁规定是这样的呢？

小田哽咽道：“姐，会吃人的又何止是婆家？我能逃到哪呢？况且…我虽有心想逃，却也习惯了这种吃人的生活。”

“我那些姐姐妈妈嫂子婶子，每个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们的男人比我的更差，又赌又嫖，还打女人！”

“我姐姐的半张烂脸，就是被她男人打烂的！”

婉君听的倒吸一口气：“……”

小田道出了一句她领悟了许久的话：“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人和人啊，可能就怕做比较。”

“这一比。”

“脏的比臭的好，臭的又比烂了的好，烂了的又比腐的好。”

“我知道男人也没几个好的，但是和更烂的比一比，竟觉得自家的还不算烂。”

婉君细细咀嚼，竟然觉得十分的有道理。

婉君也有些理解她。

她低喃了一句：“心比天高……比天高又如何呢？谁规定的女子不能比天高呢……？”

小田默默抹泪：“他说我生了男丁，以后会对我好的，他不赌，不嫖，也算老实，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听那老婆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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