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就像是在摸自己的心一样。

这时候，门外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婉君，你在吗？”

是二哥的声音。

婉君放下手里的账本和一些资料，她喊道：“二哥，你怎么来了？”

二哥想考官道，但官场这一套他又吃不消，于是最近就去了私塾当授课老师，也权当是找了份消遣的工作。

二哥摸了摸头上的雪：“婉君，出大事了。”

“又是什么大事？怎么一天到晚都是大事。”婉君没什么反应，淡淡的回了一句。

“真是大事，秦荣连他——”

二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婉君给打断了，“打住吧，我不想听他的事情了，我和他不会再有什么瓜葛了。”

女儿这段时间也一直在问爸爸呢，婉君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她，她总不能告诉女儿，你爹现在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婉君不晓得这对女儿来说，算不算一个打击？

做母亲的难免爱多想。

二哥却说：“你别急着打断，我知道你不想听，但这事儿真是紧急，秦荣连他死了……”

“啊？”婉君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二哥急匆匆的来了。

二哥就说：“原先看他负你觉得生气，可一朝死了，又觉得颇为唏嘘。”

他又问：“这事儿要告诉心儿吗？心儿前两天也问我了，她看着还挺想要这个爸爸的。”

女儿喜欢这个爸爸，婉君倒是不惊讶，秦荣连不是什么好丈夫，但是脾气倒是不错，也不是那么重男轻女，对女儿来说，他应该也是好爸爸吧？

婉君不知道，她瞎猜的。

大人之间的情爱纠葛，婉君也不是那么想让小孩子替自己当判官。

所以一直以来，婉君都是一个心态，那就是女儿怎么想秦荣连爸爸，都和她没有关系。

婉君就回了一句：“现在还小，别告诉她了，以后等她长大了再说吧。”

末了。

婉君又漫不经心问了一句：“秦荣连……他怎么死的？”

二哥拿起婉君桌上的一包瓜子开始嗑：“昨儿夜里在桥边，听说是偷喝了人家的酒，被人打了一顿，也许是心灰意冷，就跳了河。”

“今早被捞上来的时候，脸都泡肿了？”

婉君问：“你看到了？”

“那倒没有，我听说的。”二哥还是挺感叹，“这事儿要是告诉秦老爷，是不是他就当场也跟着一起去了？好歹他也是生养我们的，如今这样，我也还是难忍。”

“那你别忍…”婉君慢悠悠的说了这句话，“我早说了这是他的自作孽，你这段时间，也没少接济他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来说。”

婉君又说：“你叫他和你一起去私塾做老师，他不去是不是？你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还能过成这样，他也真是独一份的人才。”

二哥眼睛睁大：“你怎么知道？他是说不去，我后来又给他找了个地儿住，他也不去，说是他欠下的债，他自己还，这是老天给的惩罚。”

婉君托腮：“什么惩罚？应该是觉得，原先是北平教授，现在沦落到去私塾，觉得丢脸丢份才不去吧。”

她很了解秦荣连。

只是人既然死了，婉君还是象征性的说了一句：“人死不能复生，人都死了，我也不说他什么了。”

婉君倒是反过来宽慰二哥：“你也节哀。”

二哥叹气：“不行，我还是瞒着秦老爷他们，可是说了我又怕他受不住，不说吧，又对不起秦老爷对我这么好。”

“……”

婉君回他：“你不用去说，北平的亲眷，难道只有你了？迟早会知道的，等知道的时候，你再去说吧，如今事已至此，又不是你害的，你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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