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怡萍并不似昨日那般从容。

今日反而多了一丝窘迫。

沈怡萍揪着裙摆道:“刘太太,我们谈一谈吧。”

眼前的姑娘,不复昨日华丽的装扮,而是穿的大气稳妥。

沈怡萍今天一身嫩粉色旗袍,脖子上带着一串大小一致的珍珠项链,手上还有精致的蕾丝手套,她的头发微微卷曲,走起路来的话,头发还会“duang”“duang”的弹动。

若是别人不知道实情,只会觉得这是哪家的富家小姐外面做客的。

婉君的手心微微捏紧,她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一边说:“你若有事和我说,我也不是个不讲理的,只是别在这里说,也别当着孩子的面说。”

这话是说给秦荣连听的。

却好像起了反作用。

秦荣连以为两个女人要吵起来了,下意识的就想去护着沈怡萍,却又因为有事央求婉君,抬手的动作微微一顿,最终还是没去护着。

婉君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心里闪过一丝失落。

刚结婚的时候,有一次婉君在外面被地痞流氓推搡了两下,秦荣连也是这样护着自己,婉君也是在那个时候,把自己的心交了出去。

婉君没什么文化。

面对这种感受,她只能想到四个字。

【物是人非】

秦荣连趁着婉君发愣的空隙,夺过了婉君手里的行李,温言软语的道:“婉君说的也是,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咱们就去茶厅聊聊。”

沈怡萍也看到了秦荣连的动作,她似是没想过秦荣连会对婉君这般温柔,巨大的落差感在她心里盘旋,让她的泪水立马蓄满眼眶。

婉君看的有些无语:“…那就去茶厅吧。”

她大概猜到沈怡萍来家里是为什么了。



茶厅。

佣人曹妈送上一壶刚煮好的白茶,这是今年新鲜采摘的好茶,而后耽忧的看了一眼婉君。

婉君摇摇头,暗示自己没事。

人都要走了。

还能有什么事?

若说唯一放心不下的事情,那就是要怎么带女儿一起走。

曹妈在心里叹息一声走了。

秦荣连看见茶来了后,拿起一个白瓷杯,他先在白瓷杯里倒了三次茶,然后三次都倒掉,到第四杯的时候,才没有倒掉,因为第四杯才是可以吃的茶,也是茶味道最淡雅纯正的时候。

婉君看后在心里锐评了一句:「差生文具多。」

沈怡萍倒是满心期待的看着这杯茶,在她的潜意识里,秦荣连的第一个,都是给自己的。

女孩的手都准备过来接了。

可是今天这杯茶,秦荣连却优先献给了婉君:“婉君,你尝尝,这沁了三遍的茶水,吃着正是刚好。”

婉君接过来尝了一口:“哪里不一样?我喝着觉得和粗茶没什么区别,而且你这个味道太淡了。”

也许因为婉君是个粗人。

婉君并没觉得这样一通鼓捣过的茶水,和直接倒热水的茶水有什么不一样的。

若是真有不一样的地方。

可能是这样鼓捣过的茶水,会让人有“勤劳丰收”的喜悦吧。

而且如她这般的‘粗人’,平日吃的都是浓茶。

秦荣连吃瘪后,脸上也有些不高兴:“这么好的茶,到你嘴里,就是粗茶。”

他又倒了一杯给沈怡萍,只是倒给沈怡萍的那杯却不是过了三遍水的。

沈怡萍并没有接过这杯茶。

女孩眸中含泪,怯弱的看着秦荣连:“…荣连……”

其用意不言而喻。

秦荣连今天没有心情搞花里胡哨的东西,哄着沈怡萍说:“这第二杯茶,也是极为甘醇可口的,你喝喝看?”

沈怡萍抿唇,也不再说什么:“……”

但她也没喝这杯茶。

沈怡萍藏在桌下的手一直死死的捏着自己的大腿肉,似乎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的心受到太过折磨。

婉君看的想笑,她一口干了这杯茶后说:“再品一下,味道的确有些不一样。”

秦荣连讨好的问:“哪里不一样?”

婉君笑着说:“有点酸,竟不知是哪里的酸味。”

说完她看了一眼秦荣连。

秦荣连又是秒懂。

男人并未在意,只是自顾自说:“好了婉君,昨天我们虽说吵了一架,可吵架也不是我本心,你也知道,人若是在气头上,说的话也不是本心。”

婉君颔首:“所以呢?”

秦荣连又给婉君倒了一杯茶:“所以今儿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彼此之间不要再讲气话,给彼此一个台阶,你看可好?”

态度很好。

好到婉君怀疑他被夺舍了。

所以婉君又小饮一口后直接问了:“你被夺舍了?”

秦荣连脸上有些微红,但他还没说话,沈怡萍却突然护着他,“刘太太,你要骂,就骂我吧,荣连他真的很好…你不要再说他了…”

有你什么事?

婉君反问:“这是骂吗?”

沈怡萍扁了扁嘴:“你方才的话,简直是在侮辱他了。”

婉君淡淡的哦了一声才说:“这是侮辱吗?我还以为是,打是亲,骂是爱?”

她说的格外玩味。

这话一下子让对面的两个人都给干沉默了。

不好笑吗?

婉君倒觉得自己说的太好笑了,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

好像自从重生之后,她就没那么像以前那么喜欢秦荣连了。

人只要不爱了之后,什么鬼话、瞎话都能说的出口。

沈怡萍看着婉君,心里有些发怵,自打昨日交锋后,她就发现婉君是个难弄的角色。

难弄在哪些方面呢?

第一:婉君好像都是淡淡的神情说着最让人气上头的话。

第二:无论秦荣连对婉君说什么,她都不为所动,你看着她好像生气了,但她却又没有;你以为她没有生气,却发现她怎么都不答应这件事。

圆滑如同泥鳅的那种难弄。

沈怡萍只在男人这里有信心能拿捏,对如何讨巧女人,并没有那么大的底气。

秦荣连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怡萍你也少说几句。”

沈怡萍不甘愿的闭了嘴。

婉君摇曳着白陶瓷茶碗,在心中忍不住冷哼了一下。

不过她快笑不出来了。

因为秦荣连在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就站了起来,然后给婉君鞠了一个深深的躬。

婉君吓一跳。

婉君惊了后下意识说了声:“…今天你演的是哪出?还不快快请起?”

行了这么大的礼。

看来他果真是被夺舍了。

秦荣连却说:“对不起!婉君!我为昨天的事情给你道歉!”

确定了。

这是真被夺舍了。

该找个时间请跳傩戏的人来家里做做法了。

秦荣连像是猜到婉君心里在想什么:“婉君,我不是被夺舍。而是我认知到自己的错误了,我昨天言语是过了,我在这里,给你道歉。”

婉君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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