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两心相悦
反观宝珠,大大咧咧,无忧无虑。
两人的性子天差地别,不过沈音容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
兄妹两人互补正合适。
听沈音容这么说,顾唯安有些愕然。
他平日里有忽视顾麟吗?
他不是……
想起往日的种种,顾唯安把反驳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的确,平日里若非沈音容提醒,他还真不会主动夸奖顾麟,或询问他。
他和顾麟这对父子,并不算特别亲近。
反观他对宝珠,百般疼爱。宝珠的一点小情绪,他都能很快注意。
这对顾麟来说,显然并不公平。
都说懂事的孩子有糖吃,其实往往太过懂事的孩子,反而会被忽略。
父子之间,总很难表达感情。
这让顾唯安想起了老侯爷,自己小时候,也很期盼得到老侯爷的一句夸奖,但好像从没有如愿过。
即便是夸奖,也是淡淡的,最后还会再补上一句“切忌骄傲自满”。
麟儿性子,太像他小时候了。
一想到自己小时候,顾唯安心中便有些共情了。
他已经经历过这些,不该让自己的儿子,也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中。
“我以后会对麟儿多加上心。”
顾唯安答应了下来,“还是夫人细心,能够察觉到麟儿的情绪。”
“侯爷是个好父亲。”
沈音容眸光流转,“麟儿也不会辜负侯爷的期望。”
沈音容的手放在顾唯安手上,轻轻拍了拍。
这样的触摸让顾唯安心尖一颤,眸子暗了几分。
他反握住沈音容的手,轻轻摩挲,“夫人今日可受了委屈?”
感受着顾唯安手心的微暖,沈音容面不改色,但耳朵却红了几分。
“老夫人这次还算公正,我并未受委屈。秦氏也受了罚,这件事也算圆满。”
她一句话带过,不愿提中间的曲折。
她总不好同顾唯安埋怨他母亲的不是。
顾老夫人什么德行,顾唯安心里都是清楚的。
“夫人未受委屈就好。”见沈音容不愿多说,顾唯安也没有再问,“时辰不早了,夫人早些歇息。”
话音落,顾唯安恋恋不舍收回手,便要离去。
与沈音容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多少次顾唯安都舍不得离去,可却不得不控制着自己。
他不想让沈音容难堪。
正欲转身时,他的袖口却被纤纤玉手拉住。
他身子一僵,缓缓转身,对上了那双秋波盈盈的眸子。
顾唯安瞳孔微缩,心跳急促,陷入这抹求而不得的柔情中,无法自拔。
沈音容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让他丢盔卸甲,狼狈不堪。
“夫人,可还有事?”
顾唯安极力克制着自己,声音低沉沙哑。
他微微颤抖的手紧贴身侧,强迫自己保持体统,不去伸手去触碰沈音容。
“寒夜刺骨,侯爷不妨留下吧。”
沈音容朱唇轻启,语调轻柔如羽,好似冬夜里的一抹暖风,驱散了顾唯安心中的寒冷。
重生之前,顾唯安惦记了她一辈子,最后更是为了给她报仇没了命。
叔嫂身份束缚两人一生,她又如何舍得让对方再经历上辈子的煎熬?
两人之前也不是没做过那事,如今不过是她主动些罢了。
顾唯安仔细的望着沈音容的脸,搜寻着她的情绪。只要沈音容眸中有一丝勉强,他都不会选择留下。
他向来都是敬着她的。
可偏偏,沈音容眸中满是温柔,还带着一丝期许。
这让他如何拒绝的了?
“好。”顾唯安轻轻握住沈音容的手,“我留下。”
这便是他期待已久的场景,她正在慢慢接受他。
这一夜,他足足等了四年多。
帷帐落下,烛火熄灭,火炉里的炭火劈啪作响。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屋内却是愈发的温暖。
——
清晨,沈音容睁开眼,伸出手摸到了身边一片冰凉。
她睁开眼睛,发现顾唯安正在穿官服。
强忍着疲惫爬起身子,翠竹上前为沈音容披上外衫,取来了鞋子。
“你不必起来。”
顾唯安转过身,“我自己穿便好。”
沈音容无视了顾唯安的话,她走上前,伺候着顾唯安穿好了官服。
她细心的抚平褶皱,流畅的举动就像做了无数次。
顾唯安低头望着他,看着她脖子上的痕迹,眸光闪了闪。
搂住沈音容的腰,把她带到怀里,顾唯安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翠竹瞧见这一幕直接转过了身,沈音容也是脸色发红,未曾想顾唯安会在丫鬟面前这么做。
“侯爷该走了。”她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神色。
“夫人再多睡会。”顾唯安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收回手,转身离开。
等顾唯安走后,翠竹扶着沈音容回到了床上。
“夫人和二爷的感情越来越好了。”翠竹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死丫头,少打趣我。”沈音容佯装嗔怒,等了翠竹一眼。
“是是是,奴婢说错了话,夫人息怒。”翠竹给沈音容盖好被子,嬉皮笑脸道,“夫人再多休息片刻,晚些奴婢叫你。”
现如今沈音容不必掌家,日子比过去清闲不少。
没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要她处理,又无需每日都过去请安,她想睡多久便睡多久,日子逍遥自在的很。
待到快日上三竿,翠竹叫醒沈音容。
梳洗打扮时,心兰从外头进来,眼中带着一抹喜色。
心兰是她身边四位丫鬟里,性格最活泼的。
一瞧她这样的脸色,沈音容就知道这是又打探到了什么好消息。
“夫人,奴婢听香凝苑的丫鬟说,昨儿秦氏和顾公子吵的可厉害呢。秦氏发了好大的火,院里的丫鬟被打的头破血流,秦氏还因此动了胎气,请了郎中呢。”
沈音容望着镜中的自己,微微挑眉。
“丫鬟可处理伤口了?”
她并不在乎秦婉青如何,秦婉青动了胎气那是活该。
秦婉青自己作的,怪不得别人。
她反倒是更在乎丫鬟,毕竟若这件事不好传出去,侯府定是会落个苛待下人的口舌。
她是不管家了,但到底也是侯府的儿媳,这种事还得过问。
问归问,她是不会插手分毫。
“秦氏哪会在乎一个丫鬟的死活?”
心兰摇头,“听说就是草草包扎了伤口。”
“与咱们无关。”沈音容指了指桌上的一根玉簪,“今日就戴它吧。”
秋菊应了一声,拿起玉簪插在沈音容发髻之中。
她绾发的手艺向来是最好的,沈音容看着镜中的自己十分满意。
站起身子,移步到餐桌,沈音容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了一句:“派人知会老太太一声。”
若自己装聋作哑,保不准回头还要受顾老夫人的埋怨。
她可不想让顾老夫人,再来自己的院里闹一通了。
她现在乐得清闲,不想被这些乱糟糟的事破坏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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