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泪崩
“奶奶，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奶奶，祝您身体健康，每天开开心心，欢欢喜喜赚大钱，以后每天躺在银子铺的床上入睡。”
谢奶奶收起伤感，笑着轻点了一下喻今朝的额头：“就你古灵精怪。”
喻今朝吐了吐舌头：“奶奶，我去拿我的寿礼，您稍等片刻。”
她一轱辘起身，往房间里跑去，谢沧渊也起身去帮忙，两人很快搬了一扇屏风出来，用红绸盖着。
“奶奶，您快揭红绸。”喻今朝说。
谢奶奶从位置上起身，笑着上前，一把揭开红绸。
喻今朝做的百寿屏映入眼帘，屏风中间的西王母慈眉善目，周围有仙鹤环绕，背景有青松祥云。
图案的两边是各种字体写成的“寿”字。
谢奶奶围着百寿屏走了一圈又一圈，脸上满是惊喜之色，她伸手抚摸屏风架子，动作轻柔。
“这么好的东西哪是我一个农家老太婆能用的，这该是大户人家的老封君才用得上的好东西。”
喻今朝却说：“怎么就不能用了，奶奶，您在我们心里比那些老封君珍贵多了，要我说，哪怕天上的月亮星星，奶奶您也能用。”
谢奶奶难得脸色羞赧，她嗔了喻今朝一眼：“要是外人听了你这些话，可要笑掉大牙。”
喻今朝昂首挺胸，气势汹汹：“谁敢笑，我左手锄头右手扫帚，去找他们拼命。”
惹得家人哈哈大笑。
谢敬云擦掉眼角沁出的泪水，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娘把今朝当成亲孙女疼爱，这么招人疼的姑娘，除了庄大财那一家子眼瞎的，谁会不喜欢。
谢沧渊趁着大家在开玩笑，再次回房间抱着画出来，等大家笑够了，他才说：“奶奶，我们俩还有一份寿礼要送给您。”
喻今朝走到谢奶奶身边扶着她，谢沧渊站在谢奶奶面前，缓缓打开画像。
画里，谢爷爷和谢奶奶坐在藤椅上，谢爷爷按照喻今朝的素描像画出来，谢沧渊仔细思考，决定将他的面容画得苍老一些。
两位老人的后面一排正中间站着谢敬云，谢敬云左边站着谢敬风夫妻，右边是喻今朝和谢沧渊，谢仪景和谢穗安一人窝在谢爷爷怀里，一人窝在谢奶奶怀里。
每个人都笑容满面。
背景是家后面的小竹林，据说谢敬风和谢敬云兄妹小时候很喜欢在竹林里玩耍，谢爷爷有空时会陪着他们玩，谢奶奶则坐在一旁看着他们。
那是一个拥有美好回忆的地方。
谢奶奶一步步走近画像，用指尖轻轻拂过谢爷爷的脸庞。
“这老头子死得太早，这么多年我在梦里见过他许多次，他还是以前那副模样，不会变老，我总是想他老了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现在可让我见着了，皱巴巴的小老头。”
她的脸上露出笑容，眼神里却充满了忧伤，泪珠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看了许久的谢爷爷，她终于移开视线，目光落到谢敬风夫妻身上，同样抬手轻轻拂过两人的脸庞。
“你们三个在下面应该团聚了吧，你们在那边好好过，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剩下的人过得都很好。”
她又看了老伴一眼：“等我活够了，我就下去找你，你再等一等。”
喻今朝早已泪流满面，她扶着谢奶奶，只觉得手臂在颤抖，不知道是谢奶奶在抖，还是她自己在抖。
另一边的谢敬云也哭得难受，不仅是因为见到死去多年的父亲以及兄嫂的画像，还有便是，她在画像里见到了自己和穗安。
虽然知道谢沧渊要画一幅全家福，可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幅画。
她是出嫁女和离归家，如今又另外立了女户，她和穗安是别家人了。
可谢沧渊把她们画进了画里。
哪怕户籍已经分开，他们还是一家人。
谢沧渊背过身去擦掉眼泪，再回头时露出微笑：“奶奶，我帮您把画挂到卧房里可好？”
谢奶奶原本想将画挂在厅堂，又怕平时有客人上门容易弄脏，于是点头。
谢沧渊和喻今朝把画和屏风都搬进谢奶奶的卧房，回到厅堂后，大家终于想起还有两个小家伙。
谢仪景和谢穗安各自捧着一束花送给谢奶奶，两个小孩儿被大人的情绪感染，也哭得稀里哗啦。
谢奶奶收下花，家里没花瓶，他找了个小陶罐插上。
大家情绪都平静下来，这才开饭，中午的饭菜很丰盛，都是谢奶奶喜欢吃的。
吃过饭后，谢沧渊睡了个午觉，下午便回七贤镇去，他嘴上说要做村里的班车，实则自己走路回去。
不是为了省那两文钱，是他自己想锻炼身体。
谢沧渊走后，喻今朝又回归了原本的生活，下午，谢康奶找到她。
“今朝，听你奶说你也会画画？”
喻今朝点头：“对，我也会画的。”
谢康奶一脸期待：“沧渊画的那叫全家福的画，你也会？”
喻今朝又点头：“会的，不过画得可能比相公差一点点。”
“不差不差。”谢康奶兴奋道：“今朝，二奶奶有件事想求你，你能帮我们家画一张全家福吗？”
喻今朝没想到是这个要求，她没有不可的，当即答应下来。
谢康奶喜得几乎要蹦起来，她刚才提了点东西过来给老姐妹祝寿，一进老姐妹的卧房就看到那扇巨大的屏风和挂在墙上的全家福。
比起屏风，她对全家福更感兴趣，当即打听这画是谁画的，听说是谢沧渊送的礼，她还失望了好一阵。
她也想要这样一幅画，可如果要麻烦沧渊，那她宁愿不要。
沧渊可是要准备考科举，她不能打扰沧渊读书。
谢康奶心痒了一下午，将要告辞时，谢敬云无意间提了一嘴，说喻今朝也会作画，她眼前一亮，立即跑来找喻今朝。
喻今朝拿了纸笔，当即跟着谢康奶回家。
谢康奶扯开嗓子，把全家人都叫出来，让他们在喻今朝面前站成一排，一家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头雾水。
“奶奶，这是干嘛呢？”张荣娘问道。
谢康奶一脸得意：“你们先别管，到时候就知道，都站好，头抬起来给今朝看清楚。”
喻今朝有点尴尬，她硬着头皮给每个人画了素描像。
“二奶奶，我明天就把画给您。”
谢康奶笑得见牙不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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