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攀亲戚
庄巧梦不情不愿地跟在赵氏身后。
赵氏并未察觉她的不甘愿，正在喋喋不休。
“你大哥只要有举人老爷教导，下一次一定能考中秀才，自己的亲哥是秀才，对你来说是个巨大依靠，你可要替你大哥，替你自己抓住这个机会。”
“全家里就你和喻今朝关系还算过得去，所以，你一定要说服她，爹娘，还有你爷奶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了。”
两人来到谢家附近的小竹林里，赵氏回身，将几篇文章塞进庄巧梦手里。
“这是你大哥写的文章，写的可好了，你拿给谢沧渊，他一瞧这文章，肯定会帮忙。”
赵氏推了庄巧梦一把：“快去快去，娘就不留在这儿了，怕被人看到说闲话，娘在家里等你。”
庄巧梦在赵氏殷切的目光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谢家，敲了门。
英红出来开门，见着庄巧梦一个陌生人，客气询问：“请问您是？”
庄巧梦一阵恍惚，才想起来这可能是表姐家里的下人，她心里顿时想要落荒而逃。
表姐家早已凤凰腾达，自己对她来说，应该算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吧。
不过想到娘，自己要是不走这一趟，她肯定不会罢休，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姓庄，是你家少夫人的表妹。”
英红回屋禀报，喻今朝一听就知道是庄巧梦。
“快把人请进来。”
她自己也从床上起来，简单整理一番，亲自迎出去，牵起庄巧梦的手就往屋里走。
庄巧梦有点拘谨：“我突然上门，是不是有点唐突？”
喻今朝却说：“唐突什么，我一个人正闲着，心想过几天你还不来找我玩，我就要去找你玩了。”
庄巧梦浅笑起来，她真是杞人忧天，就算当上秀才娘子，又家缠万贯，喻今朝的性子还是一点没变。
两人直接进了喻今朝的卧房。
庄巧梦问：“表姐夫不在？”
喻今朝：“今早出门去七贤镇，拜见常夫子去了。”
庄巧梦突然觉得心里一松，心想不是我不帮忙，是赶巧了没碰上。
喻今朝盯着她看：“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
庄巧梦刚想说没事，喻今朝就看到她塞在袖子里的文章。
喻今朝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庄巧梦只好拿出来：“几篇文章而已。”
喻今朝来了兴致，拿过来就打开：“是不是你相公写的文章，他是不是想找你表姐夫探讨学问？”
一目十行把文章扫了一遍，喻今朝的眉头越皱越深。
“这不是你相公写的文章吧。”
庄巧梦错愕道：“你怎么知道？”
喻今朝把文章摊开来给她看：“字是写得不错的，只是这文章的内容着实欠缺许多，若是你相公写的，他肯定入不了常夫子的眼。”
庄巧梦依旧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你居然能看懂文章。”
喻今朝笑了笑，含糊说：“从前我娘教过我一些，出嫁以后跟着你表姐夫也学过一些。”
庄巧梦并未察觉异样，她心里羡慕，不过她现在只要有空，也会读圣贤书，还会练字，照着他相公启蒙时的字帖写。
纵使比不上表姐，总有一日，她也会成为腹中有墨水的人。
喻今朝问：“所以，这几篇文章是谁写的？”
庄巧梦老实说：“这是我大哥写的文章。”
她没有隐瞒，将庄家人的算计全都说给喻今朝听。
喻今朝却没有太生气，想攀亲戚给自家谋福利，这很正常，不过不是什么亲戚都好攀的。
“我实话实说，这几篇文章，别说拿到陶老爷面前，就是拿到你表姐夫面前，都是不过关的。”
庄巧梦并不惊讶，反而认同点头。
“我大哥院试下场这么多次，还是没中，我其实知道他并不是读书的料子。”
奈何家人一直不肯放弃，并且每次庄永泰落第，他们都能找到各种借口安慰自己。
庄巧梦叹息：“我会去回了他们，但他们之后会不会来你这儿闹，我真是说不准。”
喻今朝丝毫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闹就闹，我家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敢来闹，我就让下人把他们拎起来，扔出去。”
庄巧梦被她逗笑。
喻今朝又说：“其实这件事，关键在你大哥，他自己怎么个想法？”
“什么？”庄巧梦抬头。
喻今朝：“我没记错的话，他今年十九了，马上过了年就二十，他自己是怎么想的，他也想继续读书？”
庄巧梦一愣，她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转而她又想到，爷奶和爹娘，似乎也从未问过大哥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将大哥送去镇上的私塾，从前家里人多，春耕秋收都不让大哥回来，生怕耽误他学习。
从未有人问过，庄永泰想不想继续学。
喻今朝直截了当说：“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从你大哥写的文章来看，他若是没有长进，这辈子无法考中秀才。”
庄巧梦有些不甘心：“一点可能都没有？”
“没有。”喻今朝想也不想就回答。
“有的人确实有运气，但那也是人原本就学得不错，在中与不中之间徘徊，遇到对胃口的考官，便中了，这就是运气。”
她把庄永泰的文章还给庄巧梦。
“而你大哥，那是不管遇到什么喜好的考官，都不可能考中。”
庄巧梦眼眸暗下来，她浑然没发现说这话的是喻今朝，而不是秀才公谢沧渊。
她打从心底里信任喻今朝。
“可是，若我大哥不读书，就要回家种田，他如何想我不知道，我爹娘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庄贵和赵氏最得意的就是庄永泰这个儿子，从庄永泰出生，他们抢先在大房前生了儿子开始。
后来庄大财和庄老太宠爱庄巧凤，大房又得意起来，夫妻二人也就只能靠庄永泰这个长孙，才能与大房分庭抗礼。
如今庄巧凤虽然过得不好，但终归是嫁了个秀才公，若是此时让庄永泰回家种田，庄贵和赵氏怕不是会一头撞死。
喻今朝听完，也觉得这不是个事。
“这样吧，若是你大哥不想再读，我帮他在镇上找个活，不用他回家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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