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们一起睡天经地义
这一晚，雨下了整整一夜几乎没停过，艾琳也不知唐哲走了没有，后来再打他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她伫在窗前站了整整一夜，天一亮，父亲便把她的房门从外面打开了，她也来不及跟父亲问候，拨腿奔出去，一口气跑到大门外，把门一拉，便看到唐哲蹲在门口，浑身湿透了，已经是十一月中旬，天气早已转凉，如此在外面蹲一夜，再加上淋雨，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
她心疼的都揪到了一起，猛得蹲下身：“我不是让你去找酒店住一晚吗？你怎么就那么不会变通呢？”
唐哲苦笑笑：“这又不是生意场上，谈什么变通，我得让你和你妈妈看到我的诚心，别说是在雨里等你一夜，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唐哲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艾琳的眼圈瞬间泛红，突然间所有的怨气就这样烟消云散，她看他嘴唇发白，浑身发烫，心疼的说：“起来，到屋里换身衣服。”
唐哲犹豫的撇一眼她身后的岳父岳母，有点不敢忤逆，艾琳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顾虑，回转头，脚一跺：“妈，他都生病了，你还不让他进屋吗？”
祝玉叶深深的望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快进来吧。”
荣文山赶紧帮女儿搀扶起他，将唐哲扶到了艾琳的闺房。
艾琳准备去找父亲的衣服给他换，母亲已经把衣服拿过来了，只是没进屋，也没说话，把衣服放到她手上，便转身去了厨房。
替唐哲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拿个温度计一量，竟然烧到了三十九度，她慌的手足无措，跟唐哲在一起这么久，还从来没见他病的这么严重，唐哲在她眼里，就是像钢枪铁人一样，从来不会生病，所以那时候她还常常开玩笑，笑话他是从外星球来的奇葩，细菌都不敢轻易上他的身。
如今突然见他病了，她像第一次做妈妈看到自己的小宝贝生病一样着急慌乱，又是找药，又是熬姜水，忙得像个无头苍蝇。
荣文山和妻子站在门口，看着女儿悉心照料又过分担忧的表情，堪忧地感叹：“真是和她妈一样，把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
“她这样善良单纯的性格，总有一天会吃大亏。”
艾琳照顾唐哲喝了药后，便替他盖好被子安然入睡，唐哲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醒来后整个人都好多了，不再头重脚轻，尤其看到艾琳担忧的目光，心下一暖，握住她的手：“老婆，我不是再做梦吧？”
艾琳又爱又恨的瞪着他：“你就是在做梦，所以快点醒醒吧，别再折腾人了。”
咕咕……
不知哪儿传来轻微的响声，两人怔了一怔，艾琳扑哧一笑：“饿了？”
原来那响声是从唐哲肚子里传来的，也难怪，一天一夜没吃饭，不饿就成神了。
他点点头：“恩……”
“起来，我们去吃饭，我妈应该已经准备好晚饭了。”
“我可以去吗？”
唐哲一想起丈母娘的泼辣劲，便一脸的惧意。
艾琳没好气的问他：“怎么？你唐二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妈？”
“不是怕，我是担心得罪了她，我的追妻之路更加遥遥无期……”
“哼，活该。”
她头一仰，“要吃就跟上来，不吃就继续挨饿。”
唐哲赶紧掀开被子下床，随着她去了客厅。
客厅里，祝玉叶已经摆好了晚餐，很丰盛，艾琳唇角忍不住上扬，看来母亲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把唐哲往死里骂，看到他生病了，也不忘做些好吃的给他补补。
“坐吧。”
荣父拉了把椅子请女婿坐下，唐哲忐忑不安的坐过去，丈母娘什么话也没说，盛了几碗米饭每人面前放一碗。
“唐哲啊，我做为岳父，艾琳的娘家人，按理说不该插手你们婚姻的事，但你和艾琳近段时间闹出的矛盾，我也多少了解了一点，我还是忍不住想说，但是我不是以艾琳的父亲说，而是以一个结婚三十年，却与妻子恩爱如初的旁观者来发表我的意见，我认为婚姻就是一个电脑里的系统，一段好的婚姻需要监视检测，需要维护，需要补充所需能量，需要清扫废物排除隐患，需要诊断故障解决问题。
“对当代人而言，无以数计的婚姻始于爱情，不管你是日久生情或一见钟情，还是以婚姻为前提经媒介中间相识后再培养感情。恋爱是婚姻的前奏，是婚姻系统成功加入你人生历程前的试运行。相恋者只要还因爱而恋，在此期间对于系统的维护会是十分积极而主动的，这期间的维护确实也需要精心、刻意与周到。”
“婚姻在某种意义上是真正成了恋爱的“坟墓”，她中止了试运行，伴之而来的不少人也顺便怠慢了对系统维护的精心、主动和自觉，这种怠慢很多时候会是无心和不经意的。恋爱如果少了维护的自觉、主动和精心，系统会嘎然而止甚至被撤除，婚姻则未必会及时发出抱怨或破裂。恋爱到婚姻需要一个水到渠成的运行阶段，婚姻至破裂也会有一个酝酿的过程，缺少维护的婚姻往往便是滋生破裂酝酿的婚姻，不是吗？当婚姻主体都对婚姻系统的运行不当回事了，那运行还会持续多久呢？”
唐哲听了岳父的这番话深有感触，他点点头：“爸，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以后我会向您学习。”
“我也不是要你向我学习，我只是希望你们可以把日子当日子过，两个人既然能排除万能走到一起，实属不易也是缘分，不要因为骄傲与自尊，自我与偏执去破坏你们的婚姻系统，对于自己爱的人，首先要有耐心，其次要有包容心，最后则是要宽容与理解，只有做到以上几点，婚姻才可能长久，才可能走完一生。”
教师不愧是教师，寥寥数语便直中要害，唐哲佩服，艾琳感动。
“男人在外面拼事业，难免会跟不同的女人打交道，但你要时刻牢记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你的底线就是你妻子的底线，你的言行也是你妻子的脸面，妻子能否在外面抬头挺胸做人，就要看做丈夫的是如何去对待了，一个在外面偷情的丈夫，我相信他的妻子永远都不可能站在人群中，肆无忌惮的开怀大笑，相反的，我曾经看到过一个男人，他在结婚纪念日当天相约妻子到了他们初次约会的地方，重温当年的种种细节，那天这对结婚近十年的夫妻是相偎着散步回家的……也许在别人看来这没什么，可对于那对夫妻来说，他们的感情却更加深厚了。所以，我想说的是，不要有夫妻越久激情越淡的先入为主，那是一种懈怠，婚姻主体懈怠了，运行中的婚姻也会偷懒的。”
荣文山难得一次说了很多话，祝玉叶心里赞成老公的观点，嘴上却还是说：“好了，快吃饭吧，哪那么多话，饭都凉了。”
晚餐结束，唐哲与艾琳回到了她的房间，关了房，唐哲一把抱住她：“老婆，咱爸太厉害了，一席话说得我抬不起头，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少来。”
艾琳假装不吃他这一套：“今晚你睡沙发，我睡床，明早你就回去。”
“你会跟我一起回去的对吗？”
她心里已经决定跟他一起回去了，但是没有挑明说：“看情况吧。”
故意让唐哲急，其实父亲那番金玉良言，也对她起了一定的作用。现在毕竟是已经结婚了，这样老是待在娘家也不是个事。
她扔了条毛毯到沙发上。
夜里，她躺在床上看书，唐哲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手机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他抬起头：“艾琳，睡了吗？”
“没有。”
“我到床上睡行不行？”
“不行。”
“我身体还没康复，这样睡在沙发上实在太难受了……”
艾琳没吭声，他以为他已经成功博取她的同情，正等着她说，好，你过来吧。结果，她却抱着枕头来到他面前：“行，那你床上睡去，我睡沙发。”
“……”
如果床上没有她，对他还有什么吸引力……
“算了，我还是处沙发吧，哪能让老婆替我受苦。”
“那你不难受了？”
“我忍忍。”
艾琳转身欲走，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我们就不能一起睡么？”
心里想着，我们是合法的啊，我们一起睡天经地义啊……
“这是我娘家。”
艾琳低声训斥，还不明白他那点花花肠子，睡到一起肯定要不干好事，这娘家的房子又不像江城的大别墅，门一关什么也听不到，这墙壁都是空心的，里面稍微动静大一点，外面都能听个清清楚楚……
唐哲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她的手，重重的翻个身，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吃不葡萄感觉葡萄酸的滋味了。
艾琳重新回到床上后，拿了本书躺在被窝里看，唐哲不在外面淋雨，而是和她睡在一个屋里，她心里无比踏实，自然看书也看得进去，可惜看得进去时，她却困得不行，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一夜没睡。
眼皮挣扎了几下，很快便沉沉睡去，睡得正香时，忽尔被窝里钻进一个人，凉飕飕的冷风把她惊醒了，她蓦然睁开眼，惊诧的张大嘴：“你……”
嘘——
“别吭声，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你爸妈肯定都睡了，你一说话把他们吵醒怎么办？”
唐哲作个噤声的动作，一把将她圈进怀里，紧得几乎喘不过气，他关了灯，黑暗中，咬着她的耳朵说：“你知道在弗洛伊德的眼中人类只想做哪两件事吗？”
她闷声摇头。
“1. 姓交。2. 杀人后姓交。”
她忍不住哆嗦：“你想干嘛？”
“从了我，就是前者，不从，就是后者……”
唔……她还没来得及骂他，嘴巴已经被他封得死死的，她一脚踢中他的要害：“唐哲，你混蛋，这是我娘家！！”
唔……嘴巴又被堵上，娘家也没用了，某人兽姓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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