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用生命做代价
族长喊了神医一句，“他不是我们的敌人，他是我们的恩人。汉人也有好坏，我们不能一棍子全部打死。”
神医看了族长一眼，没有吭声。
族长说，“蕾蕾，你去搬几条凳子出来。”
蕾蕾立刻转身，进屋搬了几条凳子。族长说，“坐吧，你们都坐下。”
老神医道：“你们谈。”他就要回去，族长喊他，“哎，大叔，你可不能这样，今天我和顾主任过来，就是想找你帮忙的。”
老神医反正就是绷着脸，“我能帮什么忙？”
族长说，“你是我们苗寨的神医，作用大着呢，你不知道吗？过来，过来。”
蕾蕾爸也喊道：“爸，过来坐吧，有事跟你说。”
神医道：“你们不要打我的主意，谁也别想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
蕾蕾爸道：“我们不会的，爸，您就坐下来吧，听族长说。”
老神医回过来坐下，族长道：“顾主任今天过来，就是想请您出手相助，他家里一位老人家得了绝症，如果你不出手的话，人家就麻烦了，这种病医院治不好。”
老神医脸色一变，“汉人不治。当官的不治。”
“爸！”蕾蕾爸就急了，“顾主任可是一个好官，如果没有他，那些坏人怎么会有今天的下场。”
蕾蕾也在旁边劝，“爷爷，您就帮帮他吧！他是好人。”
尽管顾凡听不懂她说什么，他能感觉到出来，蕾蕾是在为自己求情。
程暮雪可是有点火爆，“你怎么可以好坏不分，你知不知道，顾凡为了救他们出来，都被公安局的人当骗子抓起来了。要不是上面来得及时，只怕要被那些人打个半死。”
“你说汉人都是坏人，有他这样的坏人吗？为了救蕾蕾，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族长喝了一声，“暮雪！”
程暮雪撇了撇嘴，“我觉得人家如此相助，我们也不能太忘恩负义了吧？这可不是我们族人的本性。”
顾凡说，“老神医，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是以前那些事，毕竟都发生了。现在呢，我们能做好的，尽量做好。对吧！一个人不能总是生活在以前的痛苦中，我们还有未来，有希望。苗寨也会好起来的，我们的党和国家领导人，正带着我们一步步走向辉煌。我相信你们的寨子，同样会好起来的。”
老神医站起来，“我说了，不能破坏规矩。”
顾凡说，“我求您治病的人，他也是一位老人家，他可是一位很大的慈善家。看到乡镇中学的教室很陈旧，要倒塌了，他居然把自己所有的积蓄，包括治病的钱，都捐给了学校，如果说这样的人，你都觉得不能救，那你还要救什么人？”
老神医道：“我只救自己的族人，你们不要说了，说什么也是白说。”
顾凡好生郁闷，这老头子好犟，怎么这臭脾气，说了半天也说不清楚。而且他说完，竟拂袖而去。很生气，很生气。
老神医进屋去了，顾凡有些焦急，真是气死人了，要是说不通，该怎么办？
蕾蕾的爸爸站起来，“我去劝劝他！”
看到老神医一走，顾凡就急了。这个老顽固也真是的，太不讲情面了吧！
碰上这种人，他还真没有办法。
顾凡已经尽自己的能力，把他儿子救出来了，又把苗寨的事情搞定，他还是无动于衷。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怎么想的。
顾凡着急了，程暮雪道：“别急，再等等。”
蕾蕾呢，看了眼顾凡，咬着唇进去了。
屋里，蕾蕾爸在劝，“老爸，你干嘛这么固执，人家顾主任好不容易从省里赶过来，你就帮他一次嘛。”
老神医没有吭声，蕾蕾爸道，“如果不是顾主任，我到现在还关在监狱里呢，谁来帮我解围？寨子里的修路工程，马上也要动工了，他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你总得表示一下吧？”
老神医说，“为官一任，造福四方，这是他应该做的，我为什么要感谢他？”
“作为一名政府官员，为老百姓做点事，也值得你们这样感激吗？那要他们这些官员干什么？他们可花的都是纳税人的钱。”
顾凡在外面听着父子俩的对话，心急如焚。
老神医说的话，倒是实话，为官者不为民，你做什么官？顾凡背着手，在外面踱来踱去。
程暮雪反倒不急了，过来安慰他。
“不要心急，总会有办法的。”
平时火爆的程暮雪，居然一反常态，顾凡呢，点了支烟，狠狠地抽。要是请不动老神医，张老先生就没得救了，两三个月后，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顾凡急啊！
族长也站起来，这可怎么办？这老顽固谁的话都不听。
突然，众人听到屋子里一声惊叫，“不要，蕾蕾！”
然后就是一阵很乱的嘈杂声，蕾蕾爸惊恐的大喊，“不要，蕾蕾，不要啊！”
老神医也急了，“你这是要干嘛，蕾蕾！”
顾凡和程暮雪等人见势不妙，一齐冲了进去。
只见蕾蕾拿着一把小刀，顶着自己的脖子，“爸，爷爷，我什么都不想说，我的命是他救的，只求爷爷答应帮他这一回，顾凡他不像那些汉人一样坏，他是个好人，爷爷，你要是真狠心不答应他，我就只好把这条命还给他，反正没有他的话，我也已经死了。”
老神医吓傻了，蕾蕾爸呢，惊慌失措。自己刚刚回来，女儿就要自杀，这是玩的哪一出？
顾凡呢，看到蕾蕾满眼泪水，自己望过去的时候，蕾蕾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对，蕾蕾咬着唇，眼眶里充满了晶莹剔透的泪花。
“别，别这样！”顾凡伸了伸手，想阻止蕾蕾。
蕾蕾带着眼泪，望着他笑了。
那一笑，竟有无比的凄美。
那一笑，充满着说不清，道不尽的幽怨。
……
突然，蕾蕾手里的刀猛地一勒，众人齐声呼喊，“不要——”
刷——！
顾凡本能的窜过去，一手夺刀，一手托住蕾蕾的身子。
这一切，快如闪电，令很多人惊讶不已。连顾凡事后也说，自己当时情急之下，意外地发挥出来了超常规水平。
当——！
小小的匕首掉在地上，蕾蕾脖子处不断的冒血。
顾凡按住她的脖子，程暮雪第一个反应过来，扯了一块布按住伤口。神医和蕾蕾爸慌神了，怎么会这样？
此刻屋里乱成一团，找药的找药，帮忙的帮忙。
顾凡抱着蕾蕾，“你怎么可以这样傻？以死相逼有什么用啊？他要救就救了，不救的话，你还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蕾蕾听不懂顾凡说什么，她望着顾凡笑了，只是这笑容，那么凄凉。十六岁的孩子，花季少女。
充满着憧憬和希望的年龄，顾凡此刻很激动，“你不要动，没事的，没事的。”
蕾蕾用苗语跟爷爷道：“如果你再不肯出手相助，我只有用自己的生命还给他。”
神医此刻含糊不清地道：“傻丫头，你这是何苦？这么做值得吗？爷爷答应你，答应你就是了。”
蕾蕾笑了，伸手摸着顾凡的手，说了句顾凡听不懂的话。
程暮雪在旁边道：“她说爷爷同意了，爷爷同意了。”
顾凡一个劲地点头，帮我说谢谢她，谢谢！
程暮雪用苗语跟她交流，蕾蕾看着顾凡，又一次笑了起来。
在众人的帮助下，将蕾蕾放在桌上。
顾凡放下她的时候，她的手紧紧拉着顾凡，有点舍不得松开。程暮雪在旁边见了，暗自摇头。
老神医帮孙女医治，蕾蕾爸也在旁边帮忙，顾凡走出屋子，带着一种无比的沉重。
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语言来形象这一切，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居然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爷爷的一句话。
顾凡抬起头，望着这片郁郁葱葱的林子，沉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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