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条件
何汉阳心里清楚，顾凡的这两个条件，十分难搞。但是目前的情况，容不得他们犹豫。
如果拖下去，文章一旦见报，那将是长县一大丑闻。
杜省长肯定会不高兴，让他们在长县抓工作，抓出一个大笑话来了。
何汉阳道：“顾凡同志，你的这两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必须想办法，把省报那边的工作做下来。”
顾凡说，“只要有何书记这句话，我必当尽力。但是能不能做到，我不敢打包票。这样吧，让邹县长一起去，我帮他引荐。”
邹副县长心里一慌，顾凡点名叫自己去，去干嘛呢，分明就是出丑。去省报，那是求人家，得低声下气。
没想到推来推去，又搞到他头上来了。
顾凡心道，事情是你搞出来的，你不去谁去？
到了省城，就由不得你了。条件由我来开，同不同意那是你的事。
刘长河呢，只想着问题早点解决，很不耐烦地道：“那就这样定了，你们两个，再加上宣传部的同志，连夜去省报社。”
何汉阳呢，看看表，“夜深了，你们路上要小心。”
顾凡心道：“去吧，反正这件事情得自己出面。”
答应了王为杰的事，不能不办。
不过因此会得罪这位常务副县长，此刻邹副县长心里很恼火的，却又无可奈何。
一行人，两辆车子，直奔省报社。
何汉阳说了，如果记者那边摆不平，那就找他们领导。
可说实在的，邹副县长要是省里有关系的话，他哪里需要这样苦闷？只怕早进了市委班子。
在车上，顾凡跟吴承耀联系过，他们将在今天晚上，三点之前赶到省报。
吴承耀说，“来就来吧，我睡觉了，让他们明天再来找我。”
到了省报社，宣传部长说，这个时候去找人家领导，也不是个办法，只能等明天。
关键是记者那边，会不会马上捅出去？
顾凡说，我打了电话，人家同意考虑，但得看我们这边的态度。
邹副县长就火了，“他们想干嘛？趁火打劫？”
顾凡看他还是这德性，也不管他，说我去睡觉了，明天再说。
他说走就走，留下宣传部长和邹副县长两个人愣在那里。何书记不是要咱们连夜赶过来吗？他怎么跑去睡觉了？
邹副县长知道，如果这件事情捅出去，首当其冲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但他咽不下这口气，总觉得在顾凡面前丢了面子。
宣传部长劝他，“他是杜省长的秘书，虽然说能在长县待一段时间，你们也没必要跟他较劲。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他倒是听说，县委班子这些人，很多都对顾凡有成见。一来，他是新人；二来，他太年轻，年轻得让人妒忌。
宣传部长道：“像他这个年龄，随便到哪里混几年，说不定就调走了。到时去省里待上一年半载，再下放出来，又是升一级。”
走官场路的，恐怕只有这种方法才是捷径，你真要是从科员一级级爬，只怕是爬到死，也不及人家一半的成就。
第二天，顾凡约了吴承耀和他的同志，把邹副县长和宣传部长丢在那里，他就去找左晓静去了。
吴承耀得知两人的身份，他提了几点要求。
第一点，要坚决杜绝，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一旦发现，马上曝光。
第二点，那些被乡镇机关打伤的村民，要马上就医，要赔偿他们的一切损失，包括物质上，精神上的。
第三点，凡是与这件事情有关的，或有重大过失的干部，要免职，要追究责任。
第四点，他和同事的损失，要赔偿。
邹副县长压着一肚子火，这些记者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居然干涉起政府的事。
像他这样的要求，他们是万万不可答应的。
宣传部长将吴承耀和他的同事拉到一边，塞给两人红包。
红包不少，有两万块左右。另外，他们的损失另计。包括他们砸坏的相机，长县县都同意赔偿。
吴承耀推开了他的红包，“我想你可能搞错了。我们需要的不是这个，只要你们答应刚才的条件，这稿子就不发了。否则明天就见报。”
吴承耀说，“到目前为止，你们这样的案例，在全国来说都是首例。一旦被上面追究，什么后果你们心里清楚。现在我只是希望你们在办事的时候，一切从群众利益出发。可你们做不到，那就没必要谈了。”
宣传部长一个劲地做工作，吴承耀就是不松口。
邹副县长气愤地道：“叫他来吧！”
他说的那个他，自然是指顾凡。
宣传部长道：“这个时候你叫他来了也没用，我们再找他们领导试试看？”
宣传部长心道，你不同意，我们可以从你顶头上司入手，让他们来压你，看你答不答应。
可他又不认识人家，冒冒失失去找领导，人家未必给你这个面子。两人就在外面商量，该怎么办？
邹副县长道：“把他叫过来。”
打顾凡电话，他没接。
宣传部长问司机，“他去哪了？”
司机说：“我送到他省委家属区，好像是上什么人家里吃饭去了。”
两人在心里嘀咕，省委家属区吃饭？那又是什么人？
他还真是神通广大，省委还有认识的人。
司机道：“顾县长吩咐，你们谈妥的话，叫我来这里接他回去。”
邹副县长骂了句，“他倒是逍遥。我们在这里做牛做马。”
宣传部长觉得这事有点怪，对司机道：“走，带我们去看看！”
司机带着两人来到省委家属区，司机说，他看到顾县长，去了那栋楼。
问门卫，门卫说，“那是省委左书记的家。”
三个人顿时就石化在那里，省委书记的家？
这个顾县长究竟有多大的背景？宣传部长在心里暗自震惊，邹副县长呢，心里嘀咕着，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物？
司机心道，我的妈哎，我就说呢，顾县长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县长，原来有省委书记当靠山。
刚下这时，顾凡和左晓静下楼来了。门卫远远望着，“看到没有，那个就是左书记的女儿。”
三人听了这话，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等顾凡和左晓静走近，看到他们三个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便问了句，“你们怎么来了？”
宣传部长首先反应过来，“哦，我们跟他没谈妥，对方要求太高了。”
顾凡哦了一声，“还有这种事？不对啊，吴承耀不是那种漫天要价的人。”
左晓静就问，“什么事啊？”
顾凡说没事，你等一下，我再送你。
左晓静站在旁边，顾凡问，“他提了什么条件？”
宣传部长道：“他的要求有四点。”
当他把吴承耀的原话说出来后，顾凡道：“那你们的意思呢？”
宣传部长说，“其他几点都可以考虑，第三点不能接受。”
顾凡说了句，“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何况他们？”
宣传部长面有难色，“还是邹县长跟你说吧！”
邹副县长看着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顾凡道：“邹县长，这样的干部你还要维护，留着他们干嘛？真到哪天他们捅下了天大的娄子，你就是想保只怕也未必保得住。说不定还要连累你自己，你觉得有意思吗？”
邹副县长本来对顾凡极有成见，再加上他又插手自己的事，不免心里有火。可今天看到顾凡在省里的关系，让他瞬间改变了看法。
顾凡竟同省委书记的女儿打得火热，真到那一天他们结婚了，顾凡在仕途上，还不是照着坐火箭的速度往上蹿？
不要说到那时，就是现在自己也没有什么资本跟他斗，认命吧！
邹副县长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得不默认了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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