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0章 反省
“最近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
唐书记的目光落在对面的省长身上，他可是清楚省长最近的变化。自我膨胀比较严重。
之前一直没有说他，现在发生这种事情，作为班子里的一把手，唐书记也不能坐视不管。
虽然他没有权力处置那些常委，但是他可以批评对方。
省长的脸色非常不好，他对唐书记也是极为不满，认为唐书记太纵容顾凡了。顾凡毕竟是一个下属，一个副职，如此顶撞自己，唐书记居然不吭一声。
唐书记自然知道他不服气，语重心长道，“身为班子里的主要领导人，你比他们更应该清楚，自己的事，再大也是小事。群众的事，再小也是大事。住房质量问题，更是重中之重，为什么要阻止顾凡同志调查？”
“贤明同志，话不可以这么说。我什么时候阻止他调查住房质量问题了？我只是想规范一下他的行为，你看他今天这像什么样子，目无领导，狂妄自大。”
唐书记坐下来，看来对方很固执，到现在都要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于是唐书记道，“你也是老同志了，在处理跟如何与下属沟通的问题上，首先是不是应该先自我反省？跟下属干部沟通不好，那不是他们的责任，而是我们这些做领导的责任。”
能有唐书记这种意识的人，恐怕不多。
大多数人骨子里认为，班子里的干部，也应该像军人一样，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难道不是吗？
难道与下属沟通不好，还是我这个当领导的责任？如果真是这样，那谁还要当这个领导？
唐书记很明确地指出，“当务之急，必须立刻解决南雄市住房倒塌一事，并且要彻查原因，找出问题的根本所在。我跟你说，广大民众经不起折腾，他们可是用自己一辈子，甚至是几代人的血汗钱来买房子。我们不保护他们的利益，谁来保护他们的利益。今后，要执行零投诉政策。对于有投诉不处理的，给予重罚，严重者，要取缔经营资格。”
听到唐书记明确表态，省长老大不高兴，这不明摆着冲自己来的吗？
看来兴旺地产，这次是要倒霉了。
想到自己堂堂一个领导，居然保护不了自己女婿的企业，省长有些纠结。
南雄市一小区内住房突然倒塌一事，很快就在微博上，网络上被传来沸沸扬扬。兴旺地产这家公司，也被网友连根都挖了出来，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
很快，它的背景，它的历史，它以前那些不光彩的案子，都一一翻了出来。兴旺地产所建的楼盘，也在这几天之内，被很多业主要求退单。
一时之间，兴旺地产成为了住房质量问题的代名词。人家只要提到兴旺地产，马上就有人说，我知道，就是那家经常出问题的房地产商。
从此，股价跌跌跌——！
谢总，急急急——！
股民，疯疯疯——！
省长气急败坏回到家里，大喊着叫人把玲珑夫妇叫过来，夫人说，“他们赶到南雄处理问题去了。”
省长气得浑身打颤。“之前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想起处理问题。”建了这么多豆腐渣工程，今天这里曝光，明天那里闹事，烦不烦啊！
更让人纠结的是，自己堂堂一个一把手，居然被顾凡一个副职在常委会议上，批评得一无是处。
被人家抓住辫子的心情不好受吧！
偏偏想找人发泄，也发泄不出来。
顾凡去了南雄市，慰问群众。
同时也是为了解决南雄市的问题，发生这件事情之后，第一时间，把开发商控制起来。
当然，兴旺地产旗下，有这么多家子公司，在南雄的分公司老总和负责人被警方带走。
随后，组织质量监督局的同志对整个小区进行技术监测。
南雄，顾凡同志正有条不紊进行工作。
而夏芳菲则在操盘室里，盯着兴旺地产的股票。这段时间，她不准备介入。要看看兴旺地产究竟有多少实力，能够有效阻止股价下跌。
在这种大势之下，负面新闻层出不穷，兴旺地产的分析师和操盘手们，一个个像蔫了的茄子。
他们多次想挽回颓势，无奈机构出逃太猛。
而往往被套的，是那些散户。
用他们的话说，自己是进来赚钱的，当你的股票一路高升的时候，人家才有可能认可。当你的形势不好，谁会傻乎乎地跟你一起扛着？
因此，大大小小机构，纷纷出逃。
兴旺地产，一下子成为了一只没有人要的僵尸股。
有人对僵尸股的评价是，股价总是在很狭小的区间，不上不下，而且成交量几乎等于零。
也就是说，股民已经对它失去了信心，没有人去下单。
而那些被套的股民呢，更不想动了，反正都套成这样，不如死赖在这里。所以买盘和卖盘上，都没有什么单子。
两个月下来，兴旺地产的股价，从几十块跌到四块多，显然已经跌破了净资产，然后就趴在那里不动了。
有人问夏芳菲，是不是可以介入了？
夏芳菲摇头，她在等顾凡的消息。
看看顾凡下一步的行动，现在不是贸然介入的时候。
顾凡从南雄回来，写了一份长达五十几页纸的报告。这份报告，就是针对玉都省内，大大小小的房地产开发商进行整治的报告。
像兴旺地产，拿到了地皮不少，手里的项目也不少，但是住房质量不敢恭维，他们已经成为反面排行榜上的冠军。
从南雄回来后，顾凡把报告上交到省委唐书记办公室。唐书记看过报告，心里也有些为难。
他问顾凡，“你有什么打算？”
顾凡道，“我个人的意见认为，政府必须出面整治一下，否则这些开发商真是要无法无天了。他们给当地群众带来的问题太多。极大地损害了群众的利益。”
唐书记在犹豫，像这样的大规模整治，对玉都政府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些开发商都被整垮了，谁来搞开发？
但是，他们又面临着一个不得不认真的问题。
唐书记考察良久，让办公室里变得很安静。顾凡呢，也没有吭声。这时秘书过来敲门，说宁雪虹来了。
唐书记这才道，“这样吧，报告先放我这里，我考虑考虑。”
顾凡站起来告辞。
顾凡的意见，是要严厉整治这些开发商，给他们规范一下。情节严重者，将重罚。
除了要赔偿业主的损失，还要接受政府的罚款。这种罚款，可不是一点半点，动辄上千万，甚至过亿。
唐书记自然考虑到，这种处罚力度，会对玉都经济带来冲击。作为一个省委一把手，当然有必要考虑这些。
宁雪虹和唐书记谈的内容，自然也与住房质量问题有关。既然以兴旺地产为首的开发商们，存在如此多的问题，为什么当地政府没有处理？
没有追究开发商的责任？
为什么偏要等到顾凡下去调查之后，种种问题才暴露出来？
所以，这是另一个问题。
也是因为住房质量牵扯出来的问题。
唐书记听了宁雪虹的话，对宁雪虹提出的零容忍，他需要慎重考虑。宁雪虹的态度十分坚决，唐书记道，“你先看看这份报告。”
顾凡的字写得很漂亮，看起来很舒服。
宁雪虹接过报告，认真看了一遍。平放在面前道，“唐书记，我倒是觉得应该跟政府班子好好谈谈，让他恢复政府班子的分工。以化解一把手与副职之间的矛盾。”
唐书记道，“你说的这个问题，的确应该敲敲警钟，绝对的权力只能导致绝对的腐败，政府那边的事情，看来我们要插手管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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