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夜访曹书记

顾凡睡了一觉，宣传部长过来敲门，说要回去了，曹书记在催。

顾凡伸了伸懒腰，“那就走吧！”

在回去的路上，宣传部长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记者进行再次报道。经过此次爆料，肯定有很多媒体会去南庄，我们能做的就是亡羊补牢。”

顾凡说了句，“治标不治本，亡羊补牢又有什么用？”

宣传部长叹了口气，“不是我们不努力，只是以我们目前的能力，只能如此。你知道吗？每年花在维稳上的资金有多少？”

顾凡说，“我又哪里知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个局外人。”

宣传部长知道，顾凡心里好像有怨言。的确，很多内幕，他都毫不知情，虽然他是常委，究竟没有进入清平县这个核心利益圈子。

下午赶回清平县，曹书记临时召开会议，就南庄问题进行了探讨。

很多人都支持和赞同这个方案，认为派人去南庄蹲点，是最好的选择，也是目前唯一最有效的办法。

看到大家这么积极，要把记者堵在外围，顾凡说，“我来说两句。”这是顾凡在常委会议上，第一次发言。

大家都看着他，又望望曹书记，高县长，高县长没说话。曹书记道：“你有什么看法？”

顾凡说，“看到大家这么积极，热情，我也想谈谈自己的看法，毕竟我也是常委之一。”

顾凡这个常委，排名靠后，没有太多的分量，不过在关键时候，他还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常委的投票权，不容忽视。

顾凡说，“关于南庄这个问题，大家都认为，派人蹲点，是最佳方案，也是目前唯一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可我想想，各位，派人蹲点，就真的解决问题了吗？”

顾凡说，“答案是肯定的，不。这样下去，只会让问题越来越糟，所以我说，堵不如疏！我们不把问题从根本上解决，只会让问题越来越严重。最终彻底爆发，终到那一天，大家都一起完蛋吧！”

几句话下来，曹书记就不悦了，“顾凡同志，我想你可能没有真正了解到具体的事因。南庄的问题，根本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你还年轻，很多事情看不透。我看这件事情，就没必要表决了，很多的人意见都是一致的，就这样办吧！”

顾凡明白，他们为什么采取这种态度，就是因为很多事情，拖一拖，放一放，这个问题就会变得不是问题。

所以很多人养成了这种风格和态度。

拖，的确能解决很多问题，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顾凡的提议，被无情地否决了。

散了会，谢主任来到顾凡办公室，“顾县长，我听说你今天顶撞了曹书记？”

顾凡问，“听谁说的？我有必要顶撞曹书记吗？我只是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谢主任说，“唉，现在很多问题，都是这样的。我在这里也有些年头了，大家的心态都一样，不论是什么事情，他们总喜欢拖。办事效率不高，头痛啊！”

“可你这样公开提出来，他们很多人都会跟你划清界限，以后你的工作就很难开展了。”

顾凡说，“我还有些事，这个问题下次再谈吧！”

谢主任告辞了，老段打来电话，“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顾凡一听，就知道老段准有事，立刻应下来。

在清平县，也没有别的地方，顾凡就决定到自己家里坐会。老段匆匆而来，他告诉顾凡，“我调查到了一些线索，特意跟你汇报一下。”

老段在纪委虽然是副书记，但纪委并没有把很重要的工作交给他做。所以他有大把的时间，来调查一些事情。

老段告诉顾凡，“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然后他就凑过来，小声道：“南庄那件事情，当时他们从省财政套到资金六百多万。有一笔五十万元的款，进入了曹书记手里。”

顾凡心里一跳，“你说的是真的？”

老段说，“这种事情，我哪能开玩笑？当初这笔钱下来，有至少三百万的资金，回到了黄副省长手里。剩下的钱，自然他们几个重要人物分了。”

三百万，五十万给了曹书记，剩下的二百五万十，又哪去了？不用说，肯定被当时的重量级人物给瓜分了。

令人惊讶的是，黄副省长居然搞到了三百万当回扣，这样的事情，在黄副省长任期，恐怕没有少干吧！

顾凡问老段，“可有证据？”

老段说，“我很快就能搞到证据。”

顾凡心道：“这事情有点大，得好好盘算一下。”他就对老段说，晚上我去拜访一下曹书记，你继续加快进程。

老段点点头，先行离开顾凡的家。

下午，顾凡就没去上班了，在家里琢磨这事。

难怪曹书记如此害怕这事情曝光，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还真没看出来，曹书记也是其中一个捞钱捞得比较多的，照这样算，清平县，恐怕没几个人是干净的。

晚上，从彤领着蕾蕾回来，顾凡问蕾蕾，在学校的情况怎么样？蕾蕾说，“太有难度了，上了几天课，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顾凡劝她，慢慢来，反正又不急着干什么重要事。

蕾蕾低下头，没有作声，顾凡觉得有些奇怪，“你怎么啦？好像不高兴。”

蕾蕾说没有，没有。

顾凡问从彤，“发生什么事了？”

从彤道：“没有吧？刚才在路上还好好的。等下我问问她。”

顾凡晚上要去曹书记家里，他就想带着从彤去，可从彤不愿意，顾凡只得一个人去了曹书记家。

曹书记今天很不爽，这么多人，就顾凡提出异议。

到目前为止，他也捏不准，顾凡究竟想干嘛。

可顾凡竟然到他家里来了，开门的是曹书记的女儿，看到顾凡时，她愣了愣，迟疑道：“你是——”

顾凡做了自我介绍，曹书记女儿一听，竟然是顾凡，她又多打量了几眼。因为前几天，她听说新来的副县长，打了哥哥。

她当时就想，谁这么胆大，敢打哥哥。现在才发现这顾县长，居然比哥哥还要年轻。

难怪老爸生气了，人家顾县长这年纪，已经是副处级干部，而哥哥呢，除了游手好闲，也没什么好事。还一天到晚，惹是生非。

她对这个敢向哥哥动手的年轻人多看了几眼，顾凡问，“书记在家吗？”

曹书记女儿这才记起来，“爸，顾县长来了。”

曹书记皱了皱眉，“他来干嘛？”

顾凡走进来，“曹书记！”

曹书记点点头，扔了遥控，“你怎么有空来了？”

顾凡道：“我过来请示工作的。”

曹书记很不爽，“你这么有主见，还要请示什么？”

顾凡很认真地道：“呃，要尊重组织，虽然我今天的行为有些过激，但我也是一番好意，发表一下我个人的观点与看法。”

曹书记道：“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是要注意分寸。看在什么场合下说什么样的话。今天你这几句话，只是在常委会议上说的，要是换了其他地方其他人，你可能就麻烦了。”

顾凡说，“但我总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妥，真要是派人去蹲点，要是这消息被记者知道了，他们又在报纸上一顿乱说，那我们岂不是被动？”

曹书记心里何尝不知？只是他目前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掩饰下去。

顾凡呢，他的心思不同，可以说，与曹书记意见相左。尤其是他知道，曹书记也从中收取好处费五十万，顾凡就更加肯定曹书记这些人的心思。

这时曹书记女儿又在那里咳了起来，刚刚站起，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晕过去了。

顾凡和曹书记猛地站起来，朝她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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