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要讨个说法
“晋王殿下，万万不可！”
刘凤祥压根没想过让李青替他讨公道。
何况韦承源说错了么？
李青直视刘凤祥那双稍显灰白的眸子，经过这么多年来自生活的拷打，刘凤祥眼睛里已经没有光芒了。
“刘总管，我说了，你是本王的人。”李青说道。
“晋王殿下，这……”
刘凤祥声音哽咽。
头一次感觉自己被当成正常人来看待，单单是这点就让他感激涕零。
“你别说了，本王日后还需要刘总管相助，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因为你与我一样，都是堂堂正正的人。”李青的这番话让刘凤祥更加感动。
这天晚上。
刘凤祥同样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盖在被子里偷偷抹眼泪。
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阳晒得他浑身暖洋洋的才醒来，刘凤祥一看日头暗道坏了，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
搞不好会被晋王殿下责怪。
当他急匆匆赶到李青面前，才发现李青已经在等着他。
“晋王殿下，奴才起晚了，还请您责罚！”刘凤祥就要跪下来，李青伸出双手托着他，让刘凤祥不明所以。
“晋王殿下，您这是……”
“刘总管，麻烦你今后好好约束府上的下人丫鬟，在王府里不必向任何人下跪。”李青说道。
刘凤祥脸色微变，“这怎么行？”
李青，“我说行就行，难道刘总管不肯听本王的话？”
刘凤祥忙说不敢，而后应了下来。
只是心中还是感到奇怪，晋王殿下怎么会有这种要求？
“你好好准备，我们去一趟御史台。”李青说道，刘凤祥下意识问道：“敢问殿下，咱们去御史台做什么？陛下曾有令，皇子不得随意进出御史台。”
“自然是去找韦嗣算账，还能是干什么？”李青说道。
刘凤祥愣住。
原以为李青昨晚只是说说而已。
没想到这位晋王殿下居然真要去御史台讨说法！
这让刘凤祥更加受宠若惊。
“殿下不可……”
李青大步往外走去，刘凤祥急忙小步跟上。
御史台。
一宿没怎么休息的韦嗣顶着双黑眼圈趴在桌案上补觉。
其余同僚见了，都不敢呵斥。
因为韦嗣的后台太硬了，乃是当今晋王殿下！
谁敢得罪？
“韦嗣，现在是上值时间，你怎么能在御史台呼呼大睡？你的良心过意得去吗？”有一名监察御史实在忍受不了韦嗣的所作所为，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口呵斥。
其余人表情纷纷变得怪异。
因为开口的人今年才进的御史台，而且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愣头青，才短短四五个月就上奏参了朝廷大员十几回，关键是这家伙还是寒门出身，指不定哪天就人间蒸发了。
韦嗣在睡梦中惊醒，有些不耐烦望向说话之人。
皱眉说道：“杜谦，你特娘找死是不是？”
杜谦年过三旬，看上去已有几分沧桑，面对韦嗣的质问他仍刚正不阿：“我看找死的人是韦大人才对，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领着朝廷俸禄什么事都不干，就在这儿呼呼大睡，你对得住皇上的天恩吗？”
韦嗣心中本就不高兴。
被杜谦这么一顿训斥，面子更是有些挂不住。
“我怎么做，还轮不到你这芝麻官指手画脚，你要是不想被贬到岭南去，就老老实实闭嘴！”韦嗣怒道。
杜谦依然是刚正不阿的姿态，掷地有声说道：“就算你把我贬到岭南，那也是我大魏的王土，何惧之有？”
“你……”
韦嗣羞恼不已。
偏偏杜谦还是个软硬不吃的主，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最后只能搬出九皇子李青充门面，威胁杜谦要是不老实的话就摘了杜谦的乌纱帽。
杜谦巡视同僚，发现竟没有人为他开口，有些失望地摇摇头：“若晋王殿下当真这么黑白不分，我看这大魏危矣！”
众人哗然。
心想杜谦实在是太敢说了吧？
要是传到天子耳中，怕是少不了责罚。
不少人悄悄挪步，与杜谦保持距离。
“照你这么说，要是不听你的，我大魏就要亡国了？”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众人纷纷望去。
看清楚来人模样之后，一个个都向杜谦投去怜悯的目光。
九皇子来了！
杜谦要完了！
韦嗣看了好几眼才确定是李青来了。
心想李青肯定是认错来了，毕竟昨天把他们韦家折腾得这么惨，李青怎么过意得去？
“杜谦，你刚刚不是很能说会道么，现在怎么不说了？”韦嗣讥笑。
李青越过韦嗣，走到杜谦面前：“你刚刚说，我大魏要完了？”
所有人都在看杜谦的笑话，杜谦深吸了口气，憋了半天才说出两个字——
“难说！”
众人再次哗然。
杜谦这是自寻死路啊！
韦嗣跳到李青身旁，指着杜谦骂骂咧咧，还逼迫杜谦下跪。
杜谦气得直接把乌纱帽摘了下来，刚正不阿说道：“晋王殿下，下官要奉劝您一句，千万不要重用韦嗣，他碌碌无为干什么都不成！当然，您若是觉得下官说的话太刺耳，这顶乌纱帽我不要就是了！”
李青微微颔首。
监察御史乃是朝廷言官，相当于朝廷中的反对派，最需要杜谦这样的人来纠察百官。
至于韦嗣……
还是哪儿凉快上哪儿去！
“很好，你说得很不错，你叫什么名字？”李青开口。
韦嗣笑嘻嘻说道：“他叫杜谦！杜谦你完蛋了，李……九皇子这次要革了你的职！”
杜谦连连摇头，已无可奈何。
正如他所言，若是这股风气再不被纠正的话，大魏就要完了！
“用不着晋王殿下开金口，下官主动罢官！”杜谦内心愤愤，只觉得一腔孤勇无处使劲。
韦嗣拍手叫好。
平日里杜谦就老是跟他作对，今天可算栽跟头了！
李青抬手拍了拍杜谦肩膀，含笑道：“杜御史兢兢业业，为大魏奉献自己，乃是我大魏之幸，小王怎么可能摘走你的乌纱帽？而且杜御史刚刚说的那番话鞭辟入里，某些人领了朝廷俸禄却无所事事的人是该被清退了。”
“韦嗣，你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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