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入狱


沈清棠忍着嫌恶点头,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采薇。

采薇当即明了。

路上正好有石子,马车不慎碾了上去,“咯噔”一声,正好掩盖住了人倒下的闷重声。

沈清棠和着采薇将被打晕的恩客轻轻放下,再撩起马车后头的落帘,咬牙跳了下去。

逃出生天。

两人不敢逗留,忍着身上的疼,相互扶持着,往夜深无人处行去。

今夜裴琮之正好赶到。

万春院哪里交的出人来,只得磕磕绊绊将原委说了。

砚书简直不敢看裴琮之冰如寒霜的脸,垂首问,“公子,我带人去追,必将姑娘寻回来。”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散出去。

等追上了马车,砚书撩开车帘,里头哪还有姑娘的身影,只有个人事不省的知县公子瘫倒在里面。

车夫诧异极了,“刚……刚刚还在里头的呀!”

沈清棠又逃了。

砚书来回禀,裴琮之拿了令牌给砚书,冷冷吩咐,“拿着令牌去衙门,封城!”

临安城衙门的衙役尽皆出动。

夜色惶惶,两个姑娘无论躲到何处,总会被寻出来。

她们被衙役抓住,丢进了牢狱里。

也是此时,府衙里近日住进了一位贵客,是从上京城里来的大官,只是向来深居简出,衙门里的人连个模样也没瞧见。

临安县里接连落了几日的雨。

这个时节,甫一落雨,便是遍地生寒,身下躺着的草堆也泛着阴冷冷的潮气。

沈清棠和采薇将身子拼命蜷缩起来,想要抵挡这寒意,却是徒然。

总有风,从四面八方渗入,钻进她的四肢,侵进她的肺腑,冷得她连骨头缝里都是钻心刺骨的疼。

她们已经被关在这狱牢里好几日了。

狱牢艰苦,

吃喝不堪是一则。

最主要的,是磨人心性。

每日都有犯了事的囚犯被抓进来,鞭打上刑,惨叫哀嚎声,不绝于耳,听着都叫人心惊。

采薇害怕极了,拉着沈清棠的手,哆嗦着身子,“姑娘怎么办?我们不会也要这样受刑吧?”

娇养在深闺的姑娘,哪能受得了这样的苦楚,怕是那一鞭子打下来,就能生生要她性命。

沈清棠也是脸色生白,紧紧咬着嘴唇,身侧攥着裙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两人的惊恐自有人看在眼里,回禀给衙门里的贵客。

他负手立在窗前看落雨,温雅贵重的侧脸,疏淡不明。

听完,眼眸渐深。

负手在背的手发力攥着,关节处隐隐泛出青白,青筋显露。

原来也是会害怕的吗?

那就让她跌进泥沼里,总要让这凄风苦雨都叫她受尽了,才能心甘情愿的回来。

两个貌美的姑娘沦落在狱中,总是格外显眼的。

看守她们的狱卒已经惦记她们许久了。

“也不知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生得这般标致,就这样死了,实在可惜,倒不如叫我们哥俩乐一乐,也省得这样如花似玉的姑娘,白白糟蹋了去。”

狱卒眼里泛出猥琐的精光。

两人一拍即合。

这样的事他们做的不在少数,已是习以为常了。

——沦落进来的姑娘大多犯了事,就是被欺负了也不敢声张,只自己默默受了,是以他们格外猖狂。

何况这次,还有人特地送银子给他们。

这样的好事,简直比天上掉馅饼还难得。

这夜里,沈清棠便叫狱卒唤了出来。

黑暗中,甬道深长,唯有高窗透进一丝皎皎月光。沈清棠步履蹒跚得跟着狱卒走出牢门,去的却不是审讯刑罚的暴室。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沈清棠抵着身子不肯,叫两个狱卒推搡着往外走,不耐烦的语调,“啰嗦什么?叫你走你就走!”

羸弱纤瘦的姑娘如何抵得过两个衙役的蛮力。

她被他们推搡进了一间厢房里。

四下无人。

只厢房里落着一道遮挡视线的珠帘,里头坐着一个人,瞧不清脸,只能看见一点鸦青衣袍。

他听见了厢房里的动静,没有出声,只抬手,沉默饮了一盏酒。

“你们要干什么?”

沈清棠满眼警惕,看着两个衙役。

“干什么?”两个衙役相视一笑,眼里都是不言而喻的龌龊。

沈清棠从未有过如此绝望。

她慢慢后退,直到背抵在墙上,再也退无可退。

面前是衙役阴瘆瘆,不怀好意的眼,要将她生生吞噬。

她再躲不过去。

只能拔了头上一根簪子抵住脖颈,眼里是惊恐,却又隐忍着不肯落下的泪。

“别过来!”

沈清棠连声音都在颤抖,秋水眸中泪盈于睫,经这潋滟烛光一晃,反而更添了几分倔强,如琉璃易碎。

“呦,还是个烈性子。”

这反而激起了衙役的玩味,他们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她,咧出一个猥琐的笑来,“小美人,一会儿在我身下你可也要这样挣扎,这样才更有意思。”

她叫这话激住,扬起手里的簪子就决绝往脖颈刺。

却轻飘飘就被衙役打落。

簪子打落在地。

连带着她最后一点希望,也被夺去。

那其中一个衙役见她再没了要挟,顷刻便扑过来。沈清棠拼命推搡着,也是徒然。

她挣扎地厉害,那人气急败坏,说话也格外污糟难听,“装什么清高?老子肯要你,这是看得起你,你当你自己是谁?进了这牢狱,都得听老子的话。”

他动作粗鲁,要在这强行要了她。

外衫一把叫衙役扯开,露出里头的细削锁骨,再往里,是影影绰绰可见的冰肌玉骨,细软身段。

当真是美人如玉。

旁边的衙役看着,跟着起哄,窥视的眼几乎要将沈清棠活生生戳穿。

她要在这样的耻辱和不堪中叫人肆意糟践凌辱。

沈清棠浑身都在发颤。

有那么一刻,她在想。

她为什么不干脆死在那个滂沱大雨的雨天,又或是死在尸首成山的陵川。

她为什么要活下来,活下来受这样的屈辱?

不甘与愤恨一瞬间涌没了她,她紧紧咬着唇,眼里都是波涛汹涌的恨意和绝望。却隐忍着泪,半点不肯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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