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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昨夜留殊人 (9)


  龙胆心中一动,静待她说完,才道:“方才郡主说只看到一个背影直奔西川郡主而去,原来这妖人还对郡主要过一只猴子。“

  贵贵立时怔怔地闭上了嘴。

  “那倒不是金贵郡主亲眼所见,”轩辕樂看了眼贵贵,淡淡道:“那是对抗妖人的武士转述之言。”

  龙胆“哦“了一声:“也就是说那妖人先杀了夏荷,然后又狂言要找一只猴子?郡主经历这一切,这才吓晕过去的是吗?”

  贵贵的眼神飘移,慢慢地点了点头:“啊,是这么回事。”

  龙胆又道:“那敢问是哪位武士打退那妖人,还请王爷召他相见,卑职好做详细录薄。”

  却听一人在身后笑道:“回师兄,那妖人是我打退的,师兄有事尽管问我便好。”

  龙胆不用回头,便知道那是自己目前为止最大的竞争对象,同时内卫的青年才俊,早已擢升为黑梅卫的东营精英玉东云。

  龙胆微扭头,果见一人一身月白礼服,剑眉星目,如画中人一般立在石拱桥上对众人微笑,众人只觉精神一振。

  龙胆却在心中不屑地想道:果然,但凡有贵女的地方必有他出没献殷勤。

  玉东云慢慢踱步来到龙胆跟前,目光在贵贵和轩辕承露这边溜了一圈。龙胆注意到贵贵的神色明显放松下来。

  龙胆恭敬行礼道:“卑职见过玉校尉。“

  玉东云淡笑如初,明明以今时今日的地位无需向比他品阶低半级的龙胆回礼,但他仍中规中矩地弯腰行礼,恭敬回道:“东云见过大师兄。“

  龙胆道声不敢,垂眸问道:“原来玉校尉昨夜也在西川王府?”

  玉东云道:“回师兄,轩辕氏乃是我玉氏旧主,昨夜又是郡主在婚前过的最后一个七夕节,下官应西川郡王之邀前来,不想正遇妖人来裘。“

  轩辕樂点头道:“昨夜多亏含冰  ,若不是他在当场相护,别说承露了,只恐王府里一大半贵女便要受其荼毒。”

  龙胆微歪头,双目清亮地盯着玉东云道:“  敢问校尉可看清了那贼人长什么模样?可有什么特征?“

  玉东云未及开口,轩辕承露哈哈笑了起来,似疯了一般。玉东云玉容满面不忍,目光溜溜地看向花贵贵,柔声道:“轩辕郡主受的惊吓可不轻,还请金贵郡主先送轩辕郡主回屋中,我为师兄做完录薄,再亲自护送您回府吧。”

  龙胆垂眸道声不敢,暗想那金贵郡主定会发一顿牢骚,不想那花贵贵只是撇撇嘴,瞪了一眼玉东云,乖乖站起来,边柔声细哄,边扶着几近崩溃的轩辕郡主往回走去:“承露,日头辣了,咱们回冰屋凉快些吧。”

  龙胆站起同玉东云一起行礼送走二位郡主,一边暗忖这玉东云果真是长安一大半贵女的“至交好友”,金贵郡主是出了名的娇蛮泼悍,他倒能支使得动?“

  轩辕承露怔怔地看着金贵郡主,忽然眼中露出恐惧,猛地推开她的手,后退一步,喃喃自语:“妖怪,妖怪。”

  花贵贵单眼皮的大圆眼中闪过一丝深切地怜悯,柔声道:“妖怪被打跑了,承露别怕,贵贵陪你回屋吧。”

  轩辕承露忽然裂嘴大笑起来,往前狂奔而去,那几个健壮女仆跟着追了过去。

  花贵贵呆呆看向承露离去的方向,眼含惭愧与怜悯,她慢慢低下头,便看不见她的颜色,唯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扑簌簌地滑过她的面颊。龙胆心中微诧,正待开口宽慰几句,不想玉东云早已来到花贵贵身边,温言道:“郡主…..。”

  话未说完,花贵贵已快速地抬起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珠,也不行礼,便快步地向轩辕承露的方向离去。场中三人只得默然目送二位郡主离去。

  “昨夜义妹也受了惊吓,这个……还望二位司官见凉,”轩辕樂咳了一声,指了指蒲团,温和道:“小云快坐,龙校尉方才已堪验过夏荷了……无量天尊保佑她早日转世,脱离苦海。”

  玉东云依言坐下,叹道:“小云特蒙郡王之请前来赴宴,保护诸贵女,不想府上蒙难,小云罪不可恕。“

  玉东云满面愧色的叩拜于地,轩辕樂叹着气亲抬起他的手,他这才抬起身来,转向龙胆正襟危坐道:”师兄容禀,二更时分,东云本在偏厅与郡王聊天,因是女客宴,东云不便前往,听得陈小姐与金贵郡主争执的声音,只听得轩辕郡主劝说金贵郡主先去更衣,顺道散散酒气,时我看到金贵郡主提着湿裙子生气地走出门去,轩辕郡主急急地跟着走在后面软声细语地劝慰,蔡小姐则面色尴尬地中途退席,由家丁护送先行回府,曲水宴中的贵女则围在哭泣的陈小姐身边安慰。因东云有幸护送昌国公及金贵郡主来长安,得国公信赖;  又同陈侍郎一家相熟,郡王便让我跟着二位郡主,一则保护,二则说和。“

  龙胆暗哧:长安有哪家四品以上的勋贵是与你不相熟的吗?

  “正是如此。“轩辕樂向龙胆点头:“含冰本与昌国公府交好,又是陈侍郎的旧相识,小王特地让他跟在二位妹妹身后。”

  龙胆点头,玉东云便继续道:“东云在途中看到银草和夏莲二人在边走边戏闹,上前问二位贵女在何处,二人告知轩辕郡主有意到香风榭为金贵郡主放灯,便提醒她们二人莫要担搁,快取了宫灯前来,便改道往香风谢走,走近梅园时,已有一阵惨叫声传来,我施轻功往到达时,空中有浓烈的香气,我闭息略晚,大约头晕了三个弹指,所见景象,夏荷已倒在地上,一个高大之人背对着我伏在夏荷身上,轩辕郡主满面惊恐地看着那人,我吞下东营清心丸清醒后,施轻功来到近前,才发现那高大之人以极快的速度对夏荷开膛破肚,取出心脏放到左手之上。我向妖人攻去,发现不远处的金贵郡主已换了一身新裙子,害怕地定在那里,混身发抖,时阴风过处,宫灯俱灭,故在下未及辨识其眉眼,只稀记得戴着一张白漆女偶面具,须眉面魇妆似笑非笑,身着白色曲裾,可身材极高大,看形态确似个……女子,”玉东云向龙胆微闪,”许是有神明庇护轩辕氏,那妖人退去,我有幸救回轩辕郡主。“

  龙胆冷冷地总结道:“玉校尉新眼所见……那妖人当着轩辕郡主的面将夏荷开膛破肚,然后郡主受了刺激,吓昏过去?”

  玉东云慢慢点了点头:“当时情状确实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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