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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殊途不同归 (2)


  东玉夸张地长长地哦了声,满面崇拜地看向龙胆。

  龙胆斜了一眼蛛蛛,对东玉弹了个毛栗子,喝道:“你又胡想什么,再拖延下去,还想救出小猴子啦?“

  东玉立刻醍醐灌顶,挤着眼睛,磕磕绊绊道:“我我不学了,不学了。”

  “作师兄的怎可拒绝如此好学的师妹,也太无情了。“蛛蛛如假似真地娇声道,甘棠掩袖吃吃轻笑,妙吟则在心中再次大骂这世上怎么有东玉这样的傻缺贱人,如此雄俊的龙胆师兄在眼前晃了六年,却不知珍惜。

  龙胆只作未闻,优雅道:“内卫第一女杰吩咐的,我已一一做到,现在还请第一刺告知此案高见,小人洗耳恭听。  ”

  蛛蛛收了笑容,一整面色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迷幻药,施药之人竟可驱人杀人,这药引子十分特别,若依咱们手头的有线索,恐怕这是肉引子。“

  龙胆了然道:“你是说,凶人用的是活物脂膏作的香引,可以是四条腿的,也可以是两条腿的?“

  蛛蛛挑眉浅笑,微一点头。

  众人说话间鉴真悠悠醒来,看了看四周,想起先前之事,立时起了床,东玉激动地冲过去,想给鉴真一个大拥抱,却不想鉴真直接同东玉擦身错过,只奔向龙胆,东玉扑了个空,差点摔着,等直起身子时,却见鉴真已同龙胆兄弟二人紧紧相拥。

  “这两年可苦了你了,鉴真,”龙胆轻拍鉴真肩膀,叹道:“好在出来了。”

  鉴真放开龙胆,瞪着东玉道:“是啊,托武疯子的福,没成想这么快给捞出来了。”

  东玉假作未闻,扭头看向别处,吹着口梢走向罗锅子:“这老鼠精怎么还没醒呀!”

  龙胆含笑点头:“你早点出来也好,师傅对你早有安排了。”

  甘棠和妙吟俱在心中暗忖龙胆师兄也太好性了,若在重火堂,敢不尊号令,私自行动,就算师傅不发话,大师姐便早动手送去玉石谷了,这不死也得扒一层皮。

  妙吟又在心中加了一句:为何大师兄看她的眼神如此温柔?

  鉴真暗中松了一口气,看向鼠螺,咬牙切齿道:“这鼠螺也不知做了多少恶事,老天爷为何只劈他们家的树,没把他给劈死呢。

  甘棠看着鼠螺的眼瞳渐渐放大,奇道:“大师姐,人犯在抗拒咱们的独门幻药,他原先被人下的幻药似乎仍有残余,竟仍然起效。“

  鉴真道:“不如给他解药,清醒之下,我与他畅聊一番,各位当场作下录薄,自是铁证如山。”

  蛛蛛闻言走来,对甘棠微一点头:“也好,下解药吧。”

  蛛蛛的声音钻入鉴真耳中,只觉宛若天籁,鉴真循声望去,昏暗的烛火下,一个白衣窈窕佳人正娉婷而立,整个世界不觉一亮。立时上前深深作揖,恭敬道:“多谢断金堂的列位相助,大师姐之恩,真感激不尽。”

  蛛蛛走到近前,轻抬鉴真健臂,柔笑摇头:“本是同气连枝,真师弟何必如此见外。”

  蛛蛛的衣衫熏香飘入鉴真鼻间,芬芳迷人,胸膛里心跳加速,他的头不由垂得更低首,胡乱地诺了一声。

  甘棠往鼠螺的眼中滴了一滴红色液体后,相关诸人鱼贯进入暗室。

  不消片刻,鼠螺慢慢清醒,发现自己身在空无一物的陌生房间内,唯有一团黑影倚着竹节纹的小窗慢慢小酌。

  鼠螺渐渐想起往事,害怕地直往后退:“大仙饶命,饶命。”

  那黑影从黑暗中站起,慢慢走到烛火下,鼠螺看清了鉴真的模样。更是吓得跌下床,颤声道:”真老大?你是人是鬼?“

  鼠螺不由涕泪满面:“莫非是我死了,阎王竟让你在地府迎我?”

  “迎你?”鉴真朝他狠狠唾了一口:“你若下去了,这回子阎王爷恐怕早让小鬼儿支个大油锅来迎你了。”

  鼠螺咬着自己的手指,痛感传来,这才慢慢镇定下来:“我这是在何处,先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干爹干娘可费了老劲才找到那处可靠之所。”

  “二个兽妖之人看着你,一群中了邪的街坊围着你,这也叫可靠之所么?”鉴真冷冷一笑,从桌上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鼠螺:“若不是老子救你,你会逃出生天?“

  鼠螺不敢接下那杯茶,也不敢说话,只左看右看。眼神渐渐清醒:“我真得逃出来了吗?我不是在做梦吗?“

  鼠螺又再跪倒在地,给鉴真磕了个响头:“多谢真老大救命之恩,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以后鼠螺必结草衔环来报。“

  “谁稀坦你报恩了?“鉴真一口喝了那杯茶,往地上犯犯一掷,茶杯摔了个粉碎,鼠螺吓得缩到墙角。鉴真过去揪他出来扔回座位,喝道:”我好不容易浮了上来,本不想找你晦气,不过是想知道当年那场祸事的真相,那买家到底是何人,你口中的大仙便是那买家吧?今天你一五一十地全说出来,  不然你将来到了阎王殿也要被油锅炸他个十七八遍。我虎鲨帮的兄弟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鼠螺的小眼睛吓得圆睁,胸膛起伏许久,似是作了个决定,见鉴真喝下,这才如牛马般吞下那杯茶,又厚着脸皮向鉴真伸出手,  鉴真只得为他连倒了三杯,他皆一一喝光,似乎才慢慢地松懈下来,坐在地上神情惘然,小眼睛渐渐流下泪来。

    “当年你们黑蛟帮明明同我们虎鲨帮明争暗枪,却偏不做那担生意,反推给我岳父,这是为何?“鉴真也平静下来,又倒了一杯茶过去,放软声音道:“当年你可是长安第一掮客,连我和我岳父都抢着请你吃席,何等风光,出了事,你不过是个质人,理应继续做别的卖买赚银子,如今却沦落到这光景了,我便想,你并非是那幕后黑手,想想也是被那人害了,他将你下药,令你中风,既不杀你,只天天折磨你为乐,何其狠毒?我无意伤你,不过是想求你把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好超度地下的老岳父。”

  鉴真想起心爱的妻子和儿子,不觉声音哽咽起来,他一指桌上的牌位,竟然是岳怀山的牌位:“我岳父也在此,你且说个明白。”

  鼠螺低叫一声,吓得滑倒在床底。

  鉴真冷笑道:“你也别指望黑蛟帮了,是你干爹干娘亲口将你的下落告知我,可见是将你卖给我了,要不然我怎会知道你的下落。“

  “真老大,我指望谁也不会指望我干爹干娘啊。”鼠螺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抽泣道:“我对不起岳叔。”

  鉴真轻叹一口气:“你当知道我会解些小毒,方才替你看过了,那大仙给你下了草乌,我特地调配此茶,放了些解毒清热的草药,先喝下,不然你的毒可以进五脏六腑了。”

  鼠螺慢慢爬了起来坐好,接过鉴真手中的茶,却犹豫起来。鉴真仍然温言道:“我只想知道当年我虎鲨帮的冤情,并不想害你。“

  说罢拿过他手里的茶先抿了一口,又再放回鼠螺跟前,鼠螺这才抢过一饮而尽。

  鉴真道:“你装作中了风,是想称他们不注意好逃出去?”

  鼠罗点点头,眼露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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