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荡妖星云观 (10)
说着蜉蝣双手递上解药,山吕幽只顾贪看蜉蝣,不接解药,半晌才醒了过来,不好意思地接下她手中的药碗,笑着摇头:“无妨。“
蜉蝣郑重道:“这是我的独门解药,还请师兄快些服下,不然就怕这整只左手不保。”
山吕幽这才敛了笑容,后怕地“哦“了一声,抿了一口,只觉甘苦中透着一股腥味。
蜉蝣的大眼晴泛着亮晶晶地光芒,目不转睛地看那山吕幽慢慢饮尽药汁,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盘腿坐在他对面,启口道:“敢问山师兄打算怎样助我等破案?”
山吕幽一口饮尽,放下手中土碗,正襟跪坐,正式长揖,把蜉蝣给惊地忙不跌地也改坐为跪,连道不敢。
山吕幽道:“正如师妹推演,只因此案竟牵涉内庭,恐凶人欲引八方风雨,敌我难辩,故我师姐确有信息未曾合盘托。还请师妹见谅,今师姐特命我前来镶助西营豪杰,以尽绵帛之力。所有信息,定不敢有半分隐瞒,但求早日擒得贼人,以安天子及天下百姓之心也。”
说着话,便探手到前襟去取卷宗,果然胸口已瘪,只得无奈地看向蜉蝣。
蜉蝣讪讪地方才将山吕幽怀偷取出的卷宗移到他面前,喃喃:“对不住,师兄。”
山吕幽想像着蜉蝣称自己错睡之际,探手入自己内襟取出卷宗,没由来的心跳加速,不由垂首低低一笑:“无妨。”
他咳了一下,一整面容,上前快速从卷宗中找到赵氏兄弟的资料:“赵通达被杀后,我和师姐以为赵通达因保护肖氏爷俩而亡,并未起疑,便只查到赵氏兄弟背景,也便作罢。且说这赵氏有三房,长房世代在军中效力,赵通达为长房长孙,裘了父亲的金吾卫之职,五年后擢升武侯之职,赵运达为二房庶子,经营女子香粉口脂,是长安有名的红粉商人,赵运达的父亲一手开创玉嬛集,全国各地都有货铺,自从君氏退出长安后,赵运达便收购了君氏的玉人堂,成为长安最大的香粉铺子。”
蜉蝣暗想:“玉嬛集最大的铺子还有赵运达的铺子都在东市,正在东营网眼管辖之下。”
只山吕幽继续说道:“赵运达做生意诚信可靠,就连宫中也有不少宫人推崇他家的香粉。无他闲事,唯一特别的是在赵运达出事之前,家宅似乎不宁,赵运达有个刚满15的宠妾,名唤雪娘的,十分受宠,饱受家中姬妾和正室谭夫人的排挤,赵运达只好悄悄另置金屋藏娇,可惜雪娘命薄,到底受了气落下了病症,眼看就活不成了,本来赵运达都备下棺椁,听说有个相熟的相与介绍了一个神医,竟给治好了,在大宁坊中也传为奇谈。”
蜉蝣:“那棺椁就用不着了。”
山吕幽轻摇头:“给正室用上了。”
“呃?”
“自从雪娘好了,赵运达便与她如绞丝漆,天天带去铺子,不舍分离,自是有了大娘子的作派,正室听闻,便带上几个姬妾和身材壮实的丫头到铺子里叫板,因谭夫人身体肥壮,当时在近前的刘大掌柜听到谭夫人正对着赵运达大吼,说他越老越混蛋,娶了雪娘不够,还要糟蹋小女孩子,七八岁光景都不放过,还一下偷买了三个,以为她不知道。刘掌柜说,赵东家是出了名的菩萨心肠,待下极好,从不与人红脸,虽喜欢娶新,可也从不曾同谭夫人大声过,那天竟当着诸姬妾的面狠狠给了谭夫人一巴掌,说是若再胡说便立刻休了她。
谭夫人和诸姬妾哭着回到了家中,第二日毫无征兆,连句话也没留下,竟然吞金子自尽了。
蜉蝣恍然,这冻肉推演得不错:“果然,年龄和数目都对了,确有三个小女娃娃被孙强和洛氏救了出来,不是空穴来风,他们认定赵通达是官差,可以帮助到他们,那赵通达自诩当了十几年的武头,也没把这件事当回事,以为不过是普通拐案,不想洛氏回到家里本想同丈夫说起此事,或许已经说起此事,却不想就在当天便出了事,根本来不及求助。赵通达在第二日听说此事后,这才觉得此案不妥,他为何不先把这孩子上报上级,反而将三个女孩转送到他认为的安全之所?他弟弟赵运达家中?
山吕幽点头:”洛氏并不识字,供状由大理寺假作,当日推鞠而死,极可能被杀人灭口。”
蜉蝣:“难怪刀师姐认为此案涉及朝堂?凶人受朝官保护?”
山吕幽:“这是师姐的推演,此案受大理寺弹压,寻常朝官根本不知此事,就连应大人的恩师蔡大学士也不知此事,应大人方升任御史,许久未入京了,更无从得知,若无人指点,怎会知晓民间之事,既便是赵通达以为凶人害死赵运达,告知应大人,可同样凶人若无人指点,岂能熟知朝堂之事,公然报复的不是直接审理此案的大理寺官员,反而是上书弹劾此案的应大人,所以此处是我不同意师妹之处。”
蜉蝣只觉心痛道:“师兄言之有理,这凶人竟通过大理寺推鞠洛氏得知那三个孩子的下落。当时主理此案的大理寺丞,为何没有去查实善缘堂呢?”
山吕幽道:“也许凶人的爪牙以洛氏的女儿要胁,洛氏只得担下所有罪名。“
蜉蝣:“那凶人当晚便察到赵运达,那三个小女孩的去向可还有任何消息?”
“没有,“山吕幽轻摇头:“赵运达乃是东市有名的富商,家宅众多,自可以藏匿这三个孩子,雪娘说赵运达向来喜欢小娘子,自己抬进府也就十岁刚出头,若是赵运达想再讨七八岁的幼妾倒也不稀奇,听说养在另一别苑,她千方百计地四处寻谭夫人说的三个小姑娘,却一无所获,有时急了同赵运达吵。“山吕幽:”可惜谭夫人死后,赵运达日夜忧惧,喝得酩酊大醉,对雪娘吐露说还不都是为了救雪娘,欠下了人情,那三个女孩儿早送给那个相与了,那个像仙贵一般的人,说罢便伏桌大哭起来,雪娘吓坏了,从此不敢再问。
蜉蝣:“那个相与,仙贵一般?”
山吕幽道:“刘大掌柜说,玉嬛集有一支玉泽面脂特别抢手,可谓红遍长安,之所以招蜂引蝶,个中有一味独特香引,乃是出自一个神秘的香料独家供货商,赵运达每年都会从他那里进得这一味昂贵的香引,使得他的商品有着独一无二的凝神香气,用之数日便可使肌肤如玉似雪,吹弹可破,就是因为这一支玉泽面脂,玉嬛集最终击败了君氏的玉人堂。只可惜商场如战场,刘大掌柜这几十年来帮赵运达经手过所有相与,唯独与这个相与交易,赵运达向来独自一人前往,行踪极其神秘,连刘大掌柜不得其要领。也就是谭夫人死后半年后,赵运达铺子起火,雪娘也死在那场大火中,赵运达急怒攻心而亡,赵运达的财产被几个小妾瓜分十净,赵运达这一支可谓家破人亡,皆是这凶人的手笔。”
蜉蝣气得捶地,板着脸道:“说了半天,那这个线索就完全断了?。“
山吕幽:“也不尽然。”
他指了指那个破钱袋上的标记。又从自己那堆卷宗里取出一幅描绘精致的炭笔图,上面乃是一幅彩图,正画着一个可爱的女娃娃,同东玉绘图中的小傀儡肖似,画上血迹斑斑,山吕幽道:“这是赵通达府上搜出来的,封氏说,赵运达临终传话,赵通达到达时,赵运达已死在案桌上吐血而亡,桌上正是这幅画,这明显是一个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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