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雪夜杀(2)
蜉蝣身在一堆奇花异草之间,咯咯笑道:我要发明一种毒药,投到大江大河里,让整个大塬朝的老百姓都比我还丑,那我就可自由自在地去执行各种任务了。
众人赞叹:有创意。
穷奇被各种各样的棺板和寿衣包围着,享受着一堆纸美人儿的伺候,对众人淫笑着:总有一天,我要割下龙胆的人头,成为断金第一刺,然后再杀辛追,再杀玉东云,再杀银奔,坐上奇王的宝座,等我致仕后,便在民间开一个全国最大的棺材铺,让蛛蛛姑娘作我的大房,冻肉做二房,蜉蝣做我的管家婆子,生一堆娃娃占了整个大塬朝的殡葬业。
以往东玉和蜉蝣是可是并头大房,这回重火第一刺得了宠,二人一下子成了下堂妇了,二人便笑踹他一脚,穷奇嘎嘎大乐。拜倒在蛛蛛石榴裙下的人何其多也?蛛蛛见怪不怪地对穷奇微微一笑,吸了一口烟,然后红唇微启,慵懒地朝穷奇吐了个烟圈,穷奇立时神魂颠倒,欲火中烧。
龙胆却只轻蔑一笑:“这一天恐是永远不会实现的。”
穷奇昂头冷哼一声,满眼挑衅地重重吸了一口烟。
坐在一堆猪肉中的龙胆咪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吐出一个烟圈:“我想明年把西市李寡妇的肉铺店给并了,再开几间分店铺子,然后开全国快刀连锁,成为快刀肉王。”
东玉暗诧,他倒不思报仇,只想开肉铺子,不过想到以后可以免费多蹭点肉了,便忙不迭地对他竖起大拇指,欢欣鼓舞道:有理想,最好再多开几个熟食铺子,专卖红烧猪蹄,保证生意兴隆。
龙胆对东玉回以温柔一笑。
众人微诧地看着她俩。
轮到蛛蛛,却只是浅笑不语,豆蔻玉指轻轻拦了龙胆的烟斗,樱唇凑上前云轻吸了一口五石散,立时眼波朦了一层盈盈水光,更是娇媚动人,她斜倚在龙胆的怀中,妙目在众人面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东玉身上,直直地看了好几眼。然后慢慢启开朱唇,婉转如莺:“总有一日,龙胆要跪在我面前疯狂哭笑。”
众人哗然:“有......有......意趣。”
龙胆也不说话,淡笑着一把搂过她的纤腰,凑近她的烈焰红唇,对她轻轻喷了一口烟,众人胸中平白地生出一座即将喷发的旖旎火山。
东玉一吸五石散就非常激昂,桃花坞中她的毒手横握吉星,狰狞狂笑着奔向猫在歪脖子桃树上的一对男女:“我要把她的脸皮割下来,割下来,割下来,然后顶着它陪他看桃花,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哇哈哈哈,哇哈哈哈。”
众人无语地退避我三尺,任她沉浸在疯狂的幻想中,沉默吸烟。
那一日我们吸得稍微有点过头,第二天操练我便起晚了一柱香时间,辛追一翻我眼皮就发现了。
辛追刚抬手,东玉催动泪腺,以真诚的演技,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地忏悔:“堂座大人,卑职罪该万事,且饶了卑职这一回吧。”
然后一边抱着他腿左躲右散,不让他有机会真下手打得着她,一边勇敢地承认了罪行,免得他来逼供她的亲亲伙伴,这方面东玉的嘴可牢了,也成为浮屠寺对她不离不弃的原因之一,反正最多也就是一顿拔鳞鞭,行刑人不是龙胆便是穷奇。
可惜还没做足戏,辛追那褐眼珠子一转,面露阴险一笑,矮下身来对东玉附耳道:“吾有件机要任务交把俚,要是做得好,本座便既往不咎哩。”
东玉凝着满面假泪,用力吸了一条鼻涕,胆战心惊地听完了他的吩咐。
是夜三更,东玉来到南嘉郡王府,潜至内苑,再三确认如辛追所言,三更时分正是负责监视的东营内卫的换岗时间,下一班乃是西营同伴,已打好招呼会晚个半刻上岗,果然一时间四周并无内卫潜伏,这才施轻功上了龙墙,隐在缺了半边鼻子的破龙头处,揪着墙头的野草,放嘴里嚼着,心想,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才不会吓着那位俱说很脆弱的少主公呢。
这便是辛追说的机要任务,代辛追和赵疯子前往老西营先主公宋明磊的南嘉王府上,向先主公独苗遗子世裘南嘉郡王-宋重阳……问安。
据说少主公生存环境困难,尤其昭化太后上位后,每月初一,十五准时派内侍监训示,也就是让个小太监耀武扬威地去辱骂,比去法门寺进香都虔诚。
故而,辛追特特嘱东玉,在先主公家人面前,言行务必要得体,举止务必要谦卑,不要惊吓到这位被羞辱长大的,因而极度敏感脆弱的十七岁少年。
然而,说起这位少主公的父亲,西营府主-老嘉王宋明磊,却是一个神话,他本前朝因谋逆获罪、满门抄斩的明氏余孽,沦为西营贱奴,却力争上游,成为当年四大公子之一,大塬朝的开国元谋勋效,不但文韬武略,人又长得英俊潇洒,成功俘获了太祖爱女,安年公主的芳心,当年的西营在老郡王手里那可是如日中天,元德皇帝的东营一直只有挨打受气的份,直至贞静皇后的归来,东西营调了个个,然后老嘉王发动了崇元殿之变坏了事,西营便再抬不起头来。
可惜,峥嵘岁月俱往矣,别说西营了,就连东营也一样,早已是历史中翻过的一页了,唯有昭化太后的黑梅内卫权霸朝野,连摄政王都要退避三分,所以特地以监管两营为名,又成立一个北卫,企图与黑梅卫分庭抗礼,目前看来,摄政王的北卫仍在下峰。
且说,对于嘉王老主子,无论是辛追还是赵疯子,仍在私底下心存尊崇,敬称为先主公。
所以当东玉听说这个机要任务,在恐惧之余,还是感到万分荣幸:所谓成王败寇,先主公若是当年成功,如今我岂不是等同谒见当朝太子?
立时,一群无脸少年凭空出现,激动地围着她奋力鼓掌,东玉那叫一个踌躇满志啊,蹲在龙墙上亢奋地“咩哈哈哈”地狞笑着:一定要好好表现一下自己啊……
“你是何人,安敢毁我嘉王府的墙龙。”
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带着一个青衣小婢,正施轻功站在假山石上,提着一盏“气死风”,对东玉怒目圆睁。
东玉的狞笑停在半空,惊诧不已:这女子好武功,俱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我?
东玉放低视线,她的腰间挂着她毕生追求的镶着一颗紫星的紫玉腰牌,再放低,扫到左手中正拿着刚刚兴奋掰断的龙须……。
龙须?!
呀!呀!呀!我不是人啊,初次拜会到我那不幸的先主公的遗子,就掰断人龙墙上的龙须!
又是它吗,左手,这犯贱恶毒的左手啊!
东玉决定了,以后拉巴巴都用左手。
东玉赶紧在瓦上艰难地行了家臣的大礼:“卑职断金堂九品校卫东玉,奉堂主之命谒见少主公。”
东玉没好意思说自己刚转正九品阶下的,只是三等侍卫,怕人嫌弃:“卑职,卑职见过初仁夫人。”
那位初仁夫人微笑:“功课倒是做得不错。”
话音未落,已悄无声息地一脚飞来,东玉急侧身,稳稳跪落于地上,暗中赞叹那位初仁夫人的功夫。
初仁微诧,点头赞道:“好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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