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寻求外援（二）
“他为什么要把你养在外面？”崔瑾瑜问。
祝枝枝直接被问懵了。
什么意思，是她不配吗？
她长得有那么丑吗？
“我的意思是，”崔瑾瑜见她呆愣，又解释了一句，“他既然喜欢你，为什么不把你接进府里，在他身边伺候？据我所知，他身边似乎一个女人都没有。”
正如他来之前，宋珩已经把他查了个底朝天，包括是否婚配，身边有没有女人之类；他对宋珩的这些生活细节，也了如指掌。
“我不知道。”祝枝枝道，“他说，他说他身不由己，不能自己做主；他还说，我脑子太笨，在府里会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下。”
她还是安排一个相对合理的借口，表明宋珩还是在意她，为她着想的。
祝枝枝很清楚，她在崔瑾瑜这里的价值，就是她对宋珩的影响力。
“是吗？你信吗？”
“从前我是深信不疑的，但是现在……不信了。”祝枝枝做出伤心欲绝的模样，“他就要娶妻了，还瞒着我。那个女人，明明已经被轻薄过，他却还是要她。”
说着，她抬起袖子遮住脸，假装擦拭眼泪。
“慢慢说。”崔瑾瑜声音平静，“你是如何和他认识的？”
“我不知道。我摔了一跤，忘了之前的事情。我和他有个儿子……”
祝枝枝看到她说起这个的时候，崔瑾瑜眼里闪过玩味之色。
他对这件事情感兴趣。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说什么我都信。我们还有个小女儿……”
崔瑾瑜嘴角抽了抽：“你们一共几个孩子？”
“两个。”
“嗯，你继续说。”
“其实，其实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说我就是府里的武婢，”祝枝枝道，“我知道这样的身份配不上他，给他做妾都勉强。可是是他亲口跟我说，这辈子，为了我，谁都不娶，结果却，却……”
祝枝枝一副恋爱脑上头的模样。
崔瑾瑜想了想后道：“恕我直言，你是不是太当真了？你当知道，你的身份，是不可能成为他的正妻，也无法阻止他娶妻的。”
言外之意，是她存了非分之想。
“我知道，是我不好，都是汗我不好。”祝枝枝道，“但是我受不了，我想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别人恩爱。我今日看到他在街上维护他未过门的娘子，我的心都要碎了。”
祝枝枝差点被自己恶心吐了。
没办法，她就是要打造这样的恋爱脑人设。
“你恨他吗？”
“恨。”
“想毁了他？”
“不，不，不。”祝枝枝连忙点头，“虽然我恨他欺骗我，但是，但是我不想让他出事。我就想远远的，不想再看见他。我自己也可以把两个孩子养好。”
“你确定？”崔瑾瑜从始至终都带着置身事外的冷静，“他是二公子，日后可能还是城主。就算你生的不是嫡子嫡女，只要是他的骨肉，日后可能都能有个好前程。”
“他自身难保，谈何以后？”祝枝枝黯然，“他现在在城主府都身不由己，以后城主的位置到底给谁，都不一定。而且他心里也有了别人，就算日后荣华富贵，也轮不到我和我的孩子。让我的孩子再变成他那般，要在别的女人手下委曲求全，那我宁愿他们跟着我吃糠咽菜。”
“原来你是这样的想法。”崔瑾瑜点点头，表示也能理解，“那你来找我，是想让我怎么帮助你？”
“我想跑，但是跑不出去，到处都是他的眼线；他盯我盯得很紧。我又带着两个孩子，没有人帮助，不可能走出这琅华城，所以，所以……”
“那我为什么要帮你？”崔瑾瑜又问，“你觉得我很像个善人？”
“是，您像个善人。”
“那也没用。”崔瑾瑜近乎残酷地道，“我不能因为你的缘故，得罪二公子。我这样说，你能明白？”
“我明白。崔大人和我非亲非故，没必要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帮助我。”祝枝枝道，“所以，我也不让您白帮忙。”
“那你能给我什么好处，让我动心？”
“崔大人想要什么？关于二公子的，我都可以提供。”祝枝枝咬咬牙道。
“有一句话你说错了，”崔瑾瑜意味深长地道，“你可不是没有心眼的人。你很聪明，而且还很有能力。”
“只可惜，我爱上了二公子。”祝枝枝黯然道，“我不记得前尘旧事了。我想，这大概也是老天爷看我可怜，想让我从他身边离开，开始新生吧。”
崔瑾瑜既然是来寻错处的，那祝枝枝几乎敢肯定，他会对自己的提议动心。
“我如何知道，你不是二公子派来刺探我的？”崔瑾瑜又问。
祝枝枝抿唇，顿了片刻后道；“你尽管提要求，做不到，或者被泄露出去，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和钦差大人有什么关系？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没有留下什么凭据，你大可以说是他往你身上泼脏水，直接否认。”
“这倒是。”崔瑾瑜的眼睛里染上笑意，“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帮我也设想周到了。我似乎，没什么问题了。”
“那你说，你想要什么条件，才能答应带我们离开？一共是四个人，我，我的儿女，还有个丫鬟。”
“我想要二公子囤私兵的证据。”崔瑾瑜看着她的眼睛道。
这是他的暗牌，但是其实又是明牌，因为对方也已经猜测出了他的目的，只不过双方心照不宣而已。
“囤私兵？”祝枝枝不解，“他不是有铁甲军吗？那不是过了明路的吗？而且，朝廷的手，不是一直也伸不到琅华吗？”
琅华屯兵这件事，从几十年前就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彼时琅华还不算强大的时候，这个问题都没有解决。
现在经过几代人，几十年的积累，琅华强大，大楚则危机四伏，又做什么春秋大梦？
祝枝枝差点就直接说出来了。
“他们父子私底下做手脚，朝廷暂时置之不理，不是永远不管。”崔瑾瑜道，“换言之，那也不是你该关心的。我只要证据，拿到证据后做什么，怎么做，那是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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