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病倒
好信儿的李婶儿根本没注意到二人不断变化的尴尬表情,凑到程秋桂耳边神秘的问:“检查结果怎么样?是一个大胖小子呢,还是又一对儿小龙小凤啊?”
看着李婶儿期待的眼神,程秋桂的脸火辣辣的,瞬间变了无数个色儿,尴尬的无言以对。
程秋桂躲躲闪闪眼神漂移,唯唯诺诺的说:“李婶儿,我们还有事儿,先回去了,就不和你多说了,你不要到处乱说什么大胖小子不大胖小子的,谢谢了啊!”
程秋桂给了丁建设一个眼神,丁建设赶忙会意的过去搀起程秋桂,边走边冲着李婶儿说:“对,家里有事儿,有急事!”说完两口子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李婶儿站在原地,这俩人是怎么了,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李婶儿摇摇头无所谓的走了。
丁健设回头看见李婶儿没有跟上来,松开了搀着程秋桂的手,扔下程秋桂一个人快步朝家里走去。
程秋桂灰溜溜的紧跟在丁健设身后,她知道这次丁建设是真的生气了,适时的收起了嚣张跋扈的脾气,自知理亏的默默无语。
张翠花远远地就看到一前一后的丁建设,扔下手里的水瓢,掀起身上的围裙欢天喜地的迎了出去。
一溜小跑来到程秋桂身边:“老二媳妇,怎么样,孩子都挺好吧,问没问大夫是不是男孩儿?肯定是男孩儿!你的症状和我怀建华建设那会一个样儿!”说完开心的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娘,大夫说,大夫说……”程秋桂不知道怎么和张翠花张口。
张翠花看程秋桂脸色不对,以为是程秋桂害喜害得厉害,拉起它的手安慰:“好孩子,要是这孩子有点折腾人,你就辛苦点儿。这小脸儿蜡黄的,等着,娘这就给你做好吃的去。吃了饭再说,别饿着我大孙子!”
说着还用手轻拍了下程秋桂的肚子,给了她一个愉快的眼神,赶快进屋了。
听见屋里张翠花愉快的歌声,丁建设狠狠瞪了程秋桂一眼,跺脚跟了进去,留下还没来得及拦住张翠花的程秋桂,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心虚的程秋桂赶忙进了厨房,撸起袖子讨好的说到:“娘,我来帮你吧!”
张翠花紧张起来:“不用,不用,快回屋歇着去,一会儿做好饭,我叫你!”
“妈,我没怀孕。”程秋桂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她偷偷抬眼观察着张翠花的反应。
沉浸在喜悦中的张翠花还没反应过来:“没怀孕,没事儿,没怀孕,啥?你没怀孕?”反应过来的张翠花,没了刚刚的热情,一把扯下围裙扔在地上:“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看到张翠花的样子,吓坏了的程秋桂一时没敢接话。
丁建设垂头丧气的走进来:“妈,大夫说是闭经,不是怀孕。”
张翠花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好好的大孙子就这么没了呀!我可怎么活呀!”
听到了张翠花的狼嚎,不知所云的家人都循着声音来到了厨房。
当丁婉婉知道程秋桂没有怀孕抹着眼泪道:“奶奶,你可得给我爸妈做主啊!他们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呢,上次的钱都丢了,可为了丁家后人……”
说着还用眼瞟了瞟程秋桂的肚子,继续委屈的说道:“这五十块钱是我爸妈,上外头借了好几家才凑齐的!既然没有小弟弟,那让他把钱还给我爸妈吧,我们也好堵堵窟窿,还还外债。”说完扯了扯程秋桂的衣角,故意引丁建华注意程秋桂身上的新衣服。
张翠花满脑子只剩下孙子没了,哪还能听到这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指着程秋桂骂。“你个挨千刀的,为了不干活,你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啊!这十里八村的人可都知道你怀孕啦!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放呀!哎呀……没法活了!”随即气火攻心,晕了过去。
程秋桂自知惹了大祸,惊恐的扑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张翠花上,一家人七手八脚的把她抬进屋里。
丁富贵吹胡子瞪眼:“建设!还不去请大夫来给你妈瞧瞧!”
这是丁富贵第一次使唤丁建设,一时没回过神儿的丁建设以为自己听错了,愣在了原地。
“建设!你是等着你妈气死吗?还不快去!”
丁建设慌忙向村卫生室跑去。
丁婉婉心里明白,这钱是要不回来了,丁富贵这个老狐狸!就算这钱是他们借的,如果给张翠花看病花了,你还能要吗?明显这是为丁建设一家开脱!
伤心欲绝的张翠花一病不起,丁婉婉在家里自然担起熬药的任务。
婉婉把熬好的药倒在碗里,小心翼翼的向张翠花屋里走去……
小龙小凤在院子里你追我跑的玩着正欢,躲避不及的丁婉婉被小龙撞个正着,手里的药直接洒在小龙的身上,小龙被烫的嚎啕大哭。
听到小龙的哭声,程秋桂立刻从屋里窜了出来。
看见小龙身上的药汤,她哭喊着:“你个挨千刀的赔钱货,好狠的心哪,你这是要害死自己的弟弟呀!”
鬼哭狼嚎的程秋桂引来不知所云邻居的围观,看到这么多人看热闹,程秋桂更是撒泼耍混,脱下小龙的衣服漏出通红一片,心疼的哭泣。
“我可怜的儿子,就是因为你奶奶对你宠爱,你姐姐心生怨恨啊!看看,看看这红彤彤的一大片怕是要烙下疤了,长大怎么娶媳妇啊!这得多毒的心啊!”
婉婉冷冷的看着程秋桂的表演,说道:“二婶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我呀?要不是你假装怀了小弟弟,奶奶也不会病倒,奶奶要是不病倒,我也不会熬药,弟弟要不是和小凤跑着玩儿,也不会碰到我给奶奶熬的药碗,不碰到碗,也不会烫到弟弟,再说,你看我的手。”
婉婉举起了烫坏的小手,委屈的看着程秋桂。
那无辜的眼神本来得到长辈的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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