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野心初露
封川城，一场暗藏杀机的商会会议正在悄然展开。
梁振国身着一袭整洁的长袍，神色端凝地站在主位上。环顾四周，坐在长桌旁的全是封川城内举足轻重的商人，大家面带笑意，但各怀心思。会议的核心话题，是封川近期的商路整合事宜。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会议末尾，周定远的突然到场。
这位被誉为“南江之虎”的军阀，身着戎装，双目如鹰般锐利。他的到来让原本轻松的气氛瞬间凝重了几分，商人们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腰板，眼神闪烁不定。
周定远扫视全场后，微微一笑，缓缓开口：“诸位，今日我到此并非打扰，而是希望大家能共同推动封川的繁荣。毕竟，稳定的商路与秩序，才是我们共同的追求。”
话虽温和，但语气中却有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梁振国却从他的神态中捕捉到一丝异样的锋芒。他知道，周定远绝不会只为“秩序”而来。
果然，片刻之后，周定远话锋一转：“不过，仅有秩序还不够。要想真正推动发展，各方都需作出牺牲。梁家作为封川的龙头，理应带头示范。”
梁振国微微一怔，面上不动声色，却暗暗警觉。“定远兄的意思是？”
“简单。”周定远拿起桌上的商路地图，指着几处关键的港口码头，目光如炬。“我希望梁家能让出部分管理权，由我军来接管这些码头的安全防务。如此一来，我们不仅能保证货物的安全运输，还能大幅提高效率。”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让出管理权？这分明是要插手梁家的核心利益！港口码头是梁家赖以维系封川商路的重要资源，一旦失去控制权，梁家的经济基础将被严重削弱。
梁振国面上依旧带着笑意，语调却显得更加谨慎：“定远兄所言有理，但这些码头关系重大，牵涉许多商会成员的利益。若贸然更改，恐怕会引起误解，不知是否能另寻办法？”
周定远微微一笑，语气柔和但坚定：“振国兄，你我是一家人，我提这个建议，也是为你好。如今局势动荡，各地山匪频现，我军来接管，不仅能免除你的后顾之忧，还能确保封川的商路更上一层楼。”
话虽如此，但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这不过是堂而皇之的借口。梁振国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得不继续应对：“定远兄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还请再给我些时间，与商会的几位骨干商议后再答复。”
周定远没有继续逼迫，点了点头，却意味深长地说：“振国兄，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会议结束后，梁振国独自回到书房，神情终于不再掩饰。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绪万千。
这不是周定远第一次提出过分的要求，但这一次，他的野心已经显而易见。如果他真的拿下了港口码头，梁家将再无还手之力。更可怕的是，周定远的军队一旦染指商路，就等于将整个封川的经济命脉掌控在手。
“父亲，周定远这是赤 裸裸的威胁！”梁雨成匆匆走入书房，面带愤怒。
梁振国摇了摇头：“雨成，他是个军阀，向来只认实力。如今他势大，我们只能暂时妥协。”
“妥协？”梁雨成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妥协只会让他得寸进尺！父亲，我们必须想办法对抗他，不能任由梁家陷入他的掌控！”
“说得容易。”梁振国叹道，“他手握兵权，我们若正面冲突，恐怕连家业都保不住。眼下只能寻求外援，争取一些反制的筹码。”
梁雨成眉头紧锁：“外援？可是封川周边没有任何势力能与周定远抗衡，商会的那些人更是各自为政，根本指望不上。”
“也不是全无办法。”梁振国沉吟片刻，“陈河清，他虽然年轻，但最近在商路上崭露头角，隐隐有整合水运的势头。或许，他是一个突破口。”
“陈河清？”梁雨成显然有些意外，“他不过是个小船夫，能起什么作用？”
梁振国摇头：“年轻不代表没能力，他的胆识和对水路的熟悉，都是我们需要的。我听说，周定远最近也盯上了他的生意。如果我们能拉拢他，就能在周定远扩张的过程中，争取到一些缓冲。”
梁雨成虽然不完全认同，但父亲的决定一向难以更改。他点点头：“那我去安排人联系陈河清，看他是否愿意合作。”
梁振国目光幽深：“不急，先观察。周定远的步子迈得太快，未必没有破绽。”
与此同时，周定远正坐在自己的府邸中，身边是几位心腹参谋。他冷笑一声，将梁家的态度看得一清二楚：“梁振国不愧是老狐狸，但这一次，他逃不掉。”
“将军，梁家迟迟不肯让步，要不要采取些手段，让他们知道您的厉害？”一位参谋低声问道。
“手段？”周定远目光一凛，随即微微一笑，“还不到时候。梁家的人软硬不吃，但他们最怕的是商会的支持倒向我们。”
他转头对另一位参谋吩咐：“去找几位商会的核心成员，告诉他们，只要支持我接管码头，每人分得一成利润。”
参谋顿时领命而去。周定远站起身，目光冷冽：“梁家迟早会妥协，我要的是封川，不是他的一部分利益。”
局势愈发复杂，梁振国面临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而陈河清的出现，又将为这场博弈增添更多的变数。
夜深，梁府的书房里灯火通明，梁振国眉头紧锁。他面前摊开一幅封川商路图，密密麻麻的标注显示了梁家控制的每一条水路和港口。而在几个关键位置上，周定远的势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
梁雨成站在父亲身后，冷冷说道：“父亲，商会内部已经开始有风声了，几个中小商号似乎受到了周定远的暗中拉拢。若再任由他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挤出封川的主导地位。”
梁振国点了点头，抬起疲惫的眼神：“我早料到他会玩这一手。商人逐利，见风使舵不足为奇。他拉拢那些中小商号，是在分化我们的内部势力，打压我们的商会话语权。现在关键是，我们如何能保住港口码头的控制权。”
“陈河清会是个突破口吗？”梁雨成试探着问。
梁振国沉思了一会，缓缓说道：“他的船队虽然规模不大，但正在崛起，已经有不少商号愿意与他合作。更重要的是，他的那条运粮线路，直接掌控着封川部分地区的粮食供给。如果能与他合作，或许能让我们在商路整合上争取到主动权。”
“可是父亲，他毕竟是个小人物，就算能争取到他，他能挡住周定远吗？”梁雨成的语气中仍带着几分怀疑。
“雨成，你要明白，小人物未必没有大作用。”梁振国意味深长地说道，“有时候，正是那些不被注意的小力量，才最容易撬动局势的平衡。而且，陈河清与周定远早已暗中交锋。他能在周定远的压制下崭露头角，说明这个年轻人并不简单。”
“那要怎么接触他？”梁雨成问道。
梁振国指了指地图上的某个港口：“去‘西江汇’，他最近几乎每天都会在那里停泊。你亲自去会一会他，看看这个年轻人的能力究竟如何。如果他值得信任，就与他谈合作的条件。”
另一边，陈河清的船队正在夜色中悄然停靠在“西江汇”码头。他刚刚完成一趟重要的货运任务，脸上虽然带着疲惫，却掩不住几分得意。
“河哥，这次的货顺利送到客人手里了，那批洋酒还额外卖了个好价钱！”船队中的伙计阿全兴奋地说道。
“嗯。”陈河清点了点头，“这些洋酒的利润是不错，但我们还得小心周定远的人。他最近在收拢封川的商路势力，咱们的这条线路，早晚会成为他的目标。”
阿全皱了皱眉：“河哥，那怎么办？咱们虽然跑船的速度快，但要真对上他的那些人，可不好应付。”
“所以我们得比他更快一步。”陈河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几天，我已经与几个商号谈妥了长期合作，他们看重的是我们熟悉水路，又不受军阀掣肘。如果能把这条关系牢牢抓住，就算周定远想插手，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正说着，岸边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身着长衫的男子走到陈河清面前，抱拳说道：“陈老板，我家主人想请您过去一叙。”
“你家主人是谁？”陈河清眉头一挑。
“梁雨成，梁家大少爷。”
听到这个名字，陈河清心中一动。他知道梁家是封川最大的商业家族，而梁雨成作为梁家的继承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他为什么会突然找上自己？
“好，我去见见。”陈河清点了点头，对阿全说道：“你们先看好船，我很快回来。”
梁府的偏厅内，梁雨成正在等候。陈河清走进来时，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年轻人：个头不高，却一身结实的筋肉，眼神锐利，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不容小觑的自信。
“梁少爷找我，不知有何指教？”陈河清拱手说道，语气不卑不亢。
梁雨成微微一笑：“陈老板是封川商路上的新锐人物，能在周定远的压制下崭露头角，确实令人佩服。我此次来，是希望与陈老板谈一笔合作。”
“合作？”陈河清眼中闪过一丝警觉，“梁少爷愿意与我这样的小人物合作，不知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梁雨成并不急于回答，而是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缓缓说道：“陈老板是聪明人，我也不绕弯子。周定远的野心，我想你应该已经看得很清楚。他的目标，不仅仅是梁家，而是整个封川的商路。而你现在的处境，看似风光，实则也在他的势力范围内。”
“梁少爷的意思是，想让我与梁家联手，对抗周定远？”陈河清直接问道。
“不错。”梁雨成放下茶杯，目光变得凌厉，“梁家虽掌控封川的经济命脉，但我们也明白，独木难支。而你，是唯一能在水路上与他抗衡的人。如果我们合作，梁家的资源加上你的水运优势，足以形成一道防线。”
陈河清沉默片刻，低声问道：“那梁家能给我什么保证？”
梁雨成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件递给陈河清：“这是梁家港口的一部分仓储使用权，只要你答应合作，这些仓储将归你使用。而且，梁家还会为你提供资金支持，扩大你的船队。”
陈河清低头看了看文件，心中暗自惊讶。这份条件极为诱人，但他也清楚，一旦接受，自己就彻底绑在了梁家的战车上。
“梁少爷的好意，我需要考虑一下。”陈河清最终说道。
梁雨成点点头：“当然，我等你的答复。不过陈老板，我要提醒你，周定远的胃口，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如果你不提前准备，将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回到船上后，陈河清坐在甲板上沉思。阿全见他脸色复杂，忍不住问道：“河哥，梁家那边要干什么？”
“他们想让我跟周定远对着干。”陈河清淡淡说道。
“那咱们答应吗？”
陈河清目光幽深：“不急，梁家的条件确实不错，但我不能轻易被人利用。我得看看，梁家能不能真正顶得住周定远的压力。”
他抬头望向夜空，低声说道：“周定远步步紧逼，但只要我们走得够快，他的阴谋就追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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