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固执
“秋丫？”村长家的见她发愣，疑惑着叫了一声。
“陈樱要说给萧大哥？”秋丫又问了一遍，确认着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村长家的笑道：“那可不，你大哥不是救了门栓么，大林感激不尽，没啥报答的就想着把自己妹子许配给大郎。”
“可是……”
秋丫压下心里的烦闷，看向萧霁：“陈樱是个不错的姑娘，只是……”
“萧大哥喜欢么？”
萧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向村长家的：“陈姑娘可是心甘情愿？”
“那自然是，大林问过樱娘的意思了，她点了头。”
“那日要不是你送得及时，门栓早就没了，他们这是念着恩情呢。”
秋丫心里不舒服，嘀咕了一声：“即便有恩情那也不能以身相许啊。”
萧霁离得她近，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垂下的眼皮掩藏住了里面的深沉。
“秋丫想多了，樱娘这孩子真是自愿的。”村长家的看向萧霁，“大郎觉得咋样？”
萧霁掀起眼皮看向萧大根和林春花，两人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他的亲事一直是父母的心头大事，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他怕是以后都难娶到媳妇，他到是不在乎，可父母家难免会落人口舌，背后被人指指点点。
萧霁握了握拳头：“听爹娘安排。”
说罢转身离开了堂屋，秋丫赶紧追了过去。
村长家的笑道：“大郎这是不好意思了。”
林春花却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大郎可能不大愿意。”
“哪里不愿意了，不是让你们作主了么。”
林春花笑着摇头：“大郎只是不想我和大根因为他的亲事被人笑话。”
说着幽幽叹了一口气。
村长家的瞧着她们夫妻二人的脸色：“大郎眼看着就二十了，你俩可要想清楚了，过去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樱娘要不是因为她家那个情况，哪里还能等到现在，说亲的早就踏破门槛了。”
“我也不着急给陈家信，你们两口子和大郎好好商量商量。”
林春花含笑：“行，我们想想，劳烦你跑一趟了。”
“反正闲着也是没事，这可是一桩好亲事，我也想咱们大郎能尽快成家不是。”
又扯了两句旁的村长家的这才离开，林春花亲自把人送到了大门口。
“大柱嫂子慢走啊。”
“行，回去吧，你们好好想想。”
目送村长家的走远，林春花回身关上了大门，望着萧霁的房间看了一会儿，转身进了堂屋。
“你咋看？”
萧大根一边揉捏着不能动弹的胳膊，一边回道：“陈家姑娘是好姑娘，亲事也是好亲事，不过还得看大郎的意思。”
“他要是不愿意就不成亲了？”
大根默了一瞬：“姻缘勉强不来。”
林春花着急：“我就不喜欢你这墨迹的性子，现都啥时候了，哪里还有咱挑人家的。”
“大郎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萧大根任由她发泄，一言不发。
林春花不过是因为这些话不好去跟萧霁说，这才跟他发两句牢骚，等发泄过后就好了。
果然没一会儿慢慢沉默了，萧大根才说道：“方才见秋丫追着大郎出去了，俩孩子可能有话说。”
林春花突然来了精神：“你说秋丫是不是……”
“别乱想，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
林春花不说话了。
东屋里。
秋丫追着萧霁进了他的房间，急切道：“萧大哥真要娶陈樱？”
萧霁研墨正准备抄书，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若是爹娘满意，我听从他们的安排。”
“可你不喜欢她。”
萧霁沉默。
秋丫不死心，又继续问道：“她只是因为报恩才要嫁给你，这样也可以吗？”
萧霁抬起眼皮看着她：“有何不可？”
秋丫胸口莫名升起一阵火气。
“要是报恩就能嫁给你，那我岂不是要在陈樱的前头？”
萧霁一愣，眼中流露着不敢置信。
秋丫也愣了一下，想着说都已经说了，索性一咬牙继续说道：“萧大哥对我也有恩，为何不娶我？”
“你还小。”
“明年我就及笄了，可以嫁人了。”
萧霁沉默，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秋丫点头，“我不喜欢陈樱嫁给你。”
“为何？”
秋丫语塞。
她不知道，梦见陈樱嫁给萧朗她是高兴的，可是换成萧霁心里就堵得慌。
萧霁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答案，见状垂下了视线：“别闹了。”
“我没闹。”
秋丫郑重其事，往前又走了两步：“萧大哥真的要娶她？”
她固执地想寻求一个答案，然而萧霁给不了。
他也不想成亲，看他得为了爹娘着想。
“萧大哥！”
秋丫从没如此任性过，咬着嘴唇盯着他：“即便没有陈樱，任何女人你都会同意吗？”
萧霁默认。
他没有选择的机会。
毕竟没人愿意心甘情愿嫁给一个瘸子。
“那我呢？”秋丫步步紧逼，“明明是我先来的。”
萧霁放下墨块，表情认真：“你一直会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和我娶不娶妻无关。”
“会吗？”
萧霁把她的不安看在眼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也不知是失望还是心疼，轻声安慰道：“你和小妹对我来说永远都一样。”
不对。
秋丫心里抗拒，这不是她想要的回答，可此时再说下去就好似她在无理取闹。
两人没有再说话，屋子里只剩下萧霁展开纸张的声音。
冷静下来的秋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有多失礼，刚想着道歉房门被推开了，萧晴抱着小寅兽走了进来，歪头盯着他俩看。
“和小妹去玩吧。”萧霁说道，语气中是藏不住的疲惫。
秋丫到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那不打扰萧大哥了。”
目送她离开，萧霁却全然没了抄书的兴致，脑海中回响的全是她方才说的话。
不过是孩子耍小性子罢了，哪里懂得成亲的意义。
秋丫和萧晴回到堂屋林春花正在跟萧大根说话，见她进来笑道：“和你大哥说啥了？”
“没说啥。”
说着抿了抿嘴，试探道：“爹娘很喜欢陈樱？”
林春花笑道：“我相信你福枝婶的眼光，错不了。”
“可是娘都没见过她。”
“也是。”林春花想了想，“现在让她来咱家也不合适，要不明日我送你过去，顺便瞧瞧。”
秋丫咬着唇没说话，林春花只当她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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