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 难堪
饭桌上寂静无声，秦骁和穆曦都没有说话。
“明日学院放假，我们回一趟将军府，晚上再去穆府吃饭。”
这是昌平公主的意思，不过穆曦没有说明。
秦骁却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
穆曦看在眼里：“你若是有事便改日再去。”
秦骁顿了顿：“我明日去看五殿下。”
云朵的母亲，赵荣棠。
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反应，怕她误会，赶紧解释道：“早就和将军约好的。”
五殿下当年在西南带兵打仗，现在西南大多都是她的旧部，他也因此颇受照顾，每年他都会去拜访她，这次回京已经许久，昨日便送了消息过去，推拖不得。
穆曦颔首：“那我便一个人回去。”
说罢放下了筷子：“我吃好了。”
望着她起身离开，秦骁也没了吃饭的胃口。
他是不是不该说那番话？
他和云朵一起并肩作战，两家人看着他们互相能有个照顾便定下了亲事，他自从知晓男女之事便已经是云朵的未婚夫，他们没有未婚夫妻之分，也没有性别之分，像朋友一样并肩作战。
他意识到自己日后是要娶云朵做妻子后便刻意和旁的女子保持距离，他觉得这是身为未婚夫该做的，从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
他也没想到小姑娘能喜欢他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把她伤害之深。
在得知他已经和云朵定亲好多年后，她突然换了性子，再不缠着他，以至于这么多年也是如此。
若是当年没有答应父亲和荣国公的玩笑话，他们之间会不会就不会像今日这般了。
第二日一早吃了早饭穆曦便带着初初回了将军府，秦骁正好顺路便跟着一起回去了，给秦大将军和周氏行了礼之后便又出了门。
秦将军疑惑：“骁儿做什么去了？”
闻言周氏瞪了他一眼，给他使了眼色，怪他多嘴。
秦怀远不明白，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穆曦，见她垂着脑袋，方才逗初初的笑脸也没了。
想起每年秦骁都会去荣国公府秦怀远便闭了嘴。
周氏想说什么安慰穆曦，可是感情的事外人也说不明白。
“听丫鬟说你晚上要去穆府用饭？”
穆曦颔首：“跟父亲母亲说好的。”
周氏颔首：“也行，骁儿一会儿便回来了，让他陪你去。”
穆曦应了。
然而到了晚上秦骁还没回来，眼看着天色暗了，穆曦也不等了。
“我带着初初先过去吃饭，不好让父亲母亲一直等。”
周氏亲自把她送出门。
眼看着马车走远了，周氏不由埋怨：“曦曦好不容易等着学院有假，骁儿偏偏趁着今日去荣国公府，这不是明摆着给曦曦难看吗。”
“平常也就算了，他在西南回不来，曦曦总一个人去娘家，现在他在京城，也没公事可做还让曦曦一个人，说出去让亲家怎么想我们？”
秦怀远也觉得儿子这次做得确实过分了。
“等他回来我说说他。”
“每次你都这样说，可你有说过他一句重话吗。”
秦怀远委屈：“儿子房里的事我这做爹的也不好多管。”
见妻子红了眼，秦怀远赶紧认错：“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训他，放心吧，这次一定让他给曦曦一个交代。”
周氏性子软，不会说重话，有些话必须他来说。
穆曦刚走了没一会儿秦骁便回来了，身上还带着酒气。
不仅是周氏，秦怀远都觉得过分。
“曦曦没和你说今日回娘家？”
秦骁点头：“她们娘俩呢？”
“等了你一会儿，没等到便走了。”
秦骁下了马便急匆匆过来了，气还没喘匀，听见回话更是慌乱。
“今日之事你做的实在过分。”秦怀远说道。
秦骁垂头，听着父亲的训话。
“是我安排不妥当。”
周氏忍不住说道：“明知曦曦今日要回娘家你便该放下手里的事和她一起去。”
“和将军早就约好了，不好爽约。”
周氏叹息：“五殿下不在乎这些，倒是曦曦那边，难免会让她多想。”
秦骁沉默。
秦怀远重重哼出一口气。
“现在去穆府吧，你做事不对，若是你岳父给你脸色也不要往心里去，老实听着。”
秦骁颔首，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就等着秦怀远这句话了。
“我这就过去了，晚些再来给父亲母亲请安。”
周氏摆摆手：“快些去吧，好好跟你岳父岳母说说，别让曦曦再难过了。”
秦骁颔首，已经出了门。
赶到穆府时昌平公主正骂着秦骁的不是，穆锦闻在一旁坐着，脸色阴沉可怖。
“他早就和五姨约好的，是我提前没跟他商量。”
“你就向着他说话吧。”昌平公主气道。
“当初不是爹娘非要承认这门亲事么，怎么这时候又觉得秦骁不是良配了？”
说着穆曦把初初往她怀里一塞。
昌平公主一哽，心里再有埋怨，抱着初初也生不出来气了。
“我们还不是看你对秦骁念念不忘才促成这门亲事，原本以为你待在他身边会开心，却不想他竟然这样对你。”
“他不喜欢我的，爹娘又不是不知道。”
昌平公主一哽：“要是过得不开心便跟他和离，爹娘都还健在，也能护得了你。”
穆曦颔首：“不了，若是和离你们指定还会逼着我再嫁人，跟谁不是过。”
“你这孩子，怎么从小就死心眼呢，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若是日后遇见了喜欢的人难道不成亲了？”
穆曦摇头：“不想了。”
昌平公主气得语塞。
“我知道你是放心不下初初，你放心，若是和离后我们一定会帮你把初初争取过来，周姨和舅舅都是通情达理的人，秦骁做事有亏，他们不会强求。”
“我们也不怕旁人说三道四，爹娘只想让你开心。”
穆曦摇头：“我现在就挺好的，有初初我就已经知足了，什么事府上的丫鬟下人都能伺候得周到，也不用指望他，没有期待自然也不会觉得被怠慢。”
昌平公主又是一阵沉默。
“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还没放下秦骁？”
穆曦诚恳点了头：“喜欢了那么多年，为他我做过太过疯狂的事，怎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不过您别担心，我知道有些事强求不得，我觉得现在挺好的，真挺好。”
公婆不约束她，她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想做的事，初初也健康，她不强求多余的了。
爱情于她，没半分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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