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 风雨
秋丫整日提心吊胆,一天让万江去大理寺打听十几遍,眼瞧着坐不住了,萧霁终于回来了。
也不知是大理寺卿特意照顾,还是他回家之前收拾了一番,和往日没什么不一样,就好似散值回家一般。
“脸色怎么如此难看。”萧霁担心道。
秋丫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拽住他上下打量着。
“怎么样,可有吃苦?”
“没有,陈大人很照顾我。”
见她不信,便拽了她的手坐下:“真没事,若是不信可以让万江去大理寺打听。”
见他面色红润也不像是吃苦的模样,秋丫这才放心。
“此事萧大哥应该和我商量的。”
“事发突然,怕你没做好准备过去说错话,只能将所有罪名都揽在我身上。”
“况且大理寺里都是熟人,他们不会为难我。”
说着敞开了胳膊:“看,我这不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么。”
大理寺嫉妒他升官快的人指定不少,能让他舒服度过这几日?
秋丫知道他不想让自己担心吗,只能装作不知道。
“事情不会就这样过去了吧。”
萧霁安慰:“放心,一切有我呢。”
说服力不大,却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他们平日和宋正午穆初阳往来密切,穆初阳升官又有萧霁在一旁辅佐,若是真的事发,他们根本脱不开关系。
“如今京城都是关于你的传闻,对我们也有利。”
秋丫一直好奇,听他如此说便问道:“此事可是宋正午一手安排的?”
从散播传闻到首辅夫人进宫,一切这么巧合,没有人在背后操控绝不可能如此顺利。
萧霁颔首:“她们在努力降低被牵连的人到最少数。”
“既然这样当初就不该牵扯这么多人进去。”
“若是那样她们的计划或许早就败露了。”
秋丫抿嘴:“听说皇上在彻查今年替考的事,小雅会不会被查出来?”
萧霁面色沉重了些:“不知道。”
不仅是今年的,往届的都要彻查,穆初阳怕是也有危险。
若是查出来任何一个,帮助她们蒙混过关的宋正午怕会败露。
“若是真的出事,宋首辅一家会不会被牵累?”
宋正午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手伸到朝堂上去,能让那么多人蒙混过关,宋恒在其中一定帮了不好忙。
萧霁摇头:“一切都还未可知。”
怕她多想,萧霁笑道:“别想太多。”
秋丫只能用沉默回应。
怎么可能不多想。
此时在京城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波。
然而大理寺和锦衣卫这几日却忙了起来。
今年凡是参加科举的人都被调查了,今年的进士也没有给官职,皇上的意思好像是在等结果,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最近也格外敏感,让朝堂上一众大臣提心吊胆。
“最近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程筱青嘀咕道。
秋丫:“你又得到什么消息了?”
程筱青放低了声音:“宋正午前日就进宫了,现在还没出来,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秋丫心里咯噔一声:“皇上可是调查到了什么?”
程筱青摇头:“没有吧。”
“为何如此笃定?”
“我消息灵通,想知道的自然能打听的到。”
程筱青说着:“不过我听说最近朝堂上不怎么平静。”
“皇上会调查出来吗?”
程筱青点头:“锦衣卫和大理寺不是吃干饭的,怕是兜不了多久了。”
“萧霁不是已经两日没回家了吗?”
“你这都知道?”
“那是,都说我消息灵通了。”
秋丫咬了咬唇,程筱青笑道:“别害怕,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呢。”
“我心里总觉得不安。”
“现在谁也安心不下来,就连小晴儿还时常跟我打探消息呢。”
“她现在怀有身孕,不宜受惊吓,别跟她说这些。”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都没对她说么。”
程筱青盯着她:“若是事发,你可有办法救宋家和穆初阳?”
秋丫凝眉:“我能做什么?”
程筱青犹豫了一下:“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跟你说也只是徒增烦恼。”
她不说秋丫更好奇了:“你是不是在计划什么?”
程筱青心虚:“我能计划什么,就是跟你聊天说话呢。”
“你这人总是爱胡思乱想。”
怕她继续问下去,程筱青起身:“同乐馆还有好些事需要处理,我就不跟你玩了,先走了,改日再约。”
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你别胡思乱想,想到解决的办法我会和你商量。”
秋丫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沉默了好一会儿叫来了万江。
“去打听一下最近宋正午从宫里出来了吗?”
万江却站着不动。
秋丫蹙眉:“怎么了?”
“大人说了,不让您去打听外面的事。”
“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万江垂下了脑袋,心虚不敢看她。
秋丫抿了抿嘴:“去打听吧,萧大哥不会知道的。”
万江还要说什么,万海急忙扯了扯他的衣袖,两人出去了。
秋丫脑子里循环着方才程筱青问的话。
若是宋家和穆初阳出事了,她会怎么救?
怎么救?
徇私舞弊扰乱科举这本就是掉脑袋的大罪,这可怎么救?
宋正午求的不过就是给女人一个公平读书科举的机会,这个局她布了这么多年,她绝不会允许只以这种结局收场,她一定做了安排。
她的安排到底是什么?
萧大哥又知道多少?
程筱青过来的第二天万江终于来了消息,说宋正午出宫了,她便迫不及待递了帖子。
本来准备好了去宋府,不想宋正午自己过来了。
“我在宫里住了几日是不是都吓坏了?”
宋正午面上是尽是笑意,好似什么意外没发生一般。
秋丫好奇:“皇上不是已经在调查替考一事,你就不担心?”
“担心啊,这不是已经在想办法了?”
猜到她在想什么,宋正午神秘一笑:“萧霁都没对你说我就更不能说了。”
“不过你放心,女子学院一事已经翻篇了,况且你还有太后赏赐的懿旨,不会把火烧到你身上。”
秋丫:“……我知道都是你做的,你是为了保护我。”
“那当然,当初不是说好了么,你和萧霁帮我,我绝不会让你们两个涉入险境。”
秋丫愧疚。
这么多年其实她一直抱着怀疑的心态,从来没有完全相信过她。
“小雅不会有事吧?”
“我已经安排她回广陵,就当是锦衣还乡回家祭祖,霍宣的身份没有掺假,皇上还调查不到她身上。”
宋正午顿了顿:“你若是担心,我现在给她递信,让她恢复女儿身回白水村去,自此和霍宣没有任何牵连,也绝不会有事。”
“走什么道路是她的选择,让她自己做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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