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带路
秋丫一路跑到镇上,萧霁背着门栓去了回春堂,她就赶紧去了书局。
掌柜看见她过来笑脸相迎,不过秋丫却没有心思跟他说闲话,赶紧让他给了银子。
加上退还回来的押金一共二两银子,秋丫一刻也不敢停留,赶紧拿着钱去了回春堂。
大夫已经在再给门栓处理伤口,场面太血腥,掌柜把秋丫拦下了。
因为萧大根是回春堂的常客,掌柜和秋丫已经十分熟悉,拉着她问是咋回事,秋丫便把经过一一说了。
“啥?大虫!”
掌柜满脸写满了不可思议:“白水山有大虫?”
再三得到秋丫的确定这才确信。
“了不得了,白水山出现大虫,这可是大事啊,通知衙门去抓大虫了吗?”
“衙门会管吗?”秋丫疑惑。
掌柜直呼她傻:“咱平日交那么多赋税,官府自然是要保护咱老百姓安全的。”
“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就是你们不报官府也该听说了。”
秋丫心思全都在门帘后面的诊室中,根本无心听他说什么。
掌柜也瞧出来了,不再缠着她,招呼了伙计交代了几句,就见伙计跑开了。
秋丫等了大半个时辰门帘才有动静,就见萧霁已经洗了手出来,面色十分凝重。
“咋样?”
“命是保住了,就看他的造化了。”
秋丫松了口气,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萧大哥累坏了吧,你先坐下歇一会儿,我去把钱结了。”
萧霁满头大汗,领口都湿透了,话落已经瘫坐在了椅子上。
秋丫心疼,跟掌柜要了杯水给他才去结账。
“三两银子。”掌柜敲着算盘算完,给了她一个数字。
“止血药贵,大夫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救回来,这还是看在你们是老主顾的份上算便宜了。”
秋丫明白,可是现在她身上没带那么多钱。
“我只有二两银子,剩下的一两要不你先给记账,下次我们来的时候再给您。”
本以为掌柜会犹豫,不想他爽快点了头。
“行行行,就这样说定了,下次一定带钱来。”
秋丫感激不尽:“谢谢掌柜。”
掌柜挪开了视线,笑呵呵说着她客气。
让算账先生把账记上掌柜忙去了,秋丫便挪到萧霁跟前。
“萧大哥还好么?”
萧霁视线从掌柜离开的背影上收回:“掌柜答应了?”
秋丫颔首:“答应得很爽快,看来还是好人多。”
萧霁暗暗摇头:“想必他跟你打听了门栓受伤的缘故。”
秋丫惊讶:“萧大哥咋知道?”
“他拿着白水村有大虫的消息可以去官府领一两银子的赏钱。”
秋丫讶然:“还有这好事?”
想到方才掌柜的爽快,秋丫全明白了。
原来方才和伙计在嘀咕这个啊。
还以为是他心善,感情是有利所图。
秋丫瘪了瘪嘴:“左右他让我们赊账也算是帮了我们。”
说着又看了一眼门帘后面的房间:“门栓哥伤成这样,要通知大林么?”
“村长应该会通知。”
秋丫点头,在他的旁边坐下,试探着问道:“萧大哥为啥要救门栓哥?”
毕竟萧家现在也不富裕,这三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足够他抄写小半个月的书了。
萧霁看向她,眼神幽深:“你觉得不该救?”
秋丫摇头:“就是好奇萧大哥当时在想啥。”
当时他丝毫没有犹豫,背起门栓就来了回春堂,村里人可都不想多管闲事的。
萧霁移开了视线,垂着眸子盯着自己的腿看了一会儿,幽幽道:“当年若是有人义无反顾救我一把,这条腿或许能保住。”
秋丫哑然。
当年他受伤的具体细节萧家人都不知道,她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两人静默了好一会儿,大夫收拾好门栓出来了:“病人是救回来了,不过不能挪动,先把他留在回春堂吧。”
萧霁颔首:“麻烦大夫了,他的家人一会儿会过来照顾。”
大夫点了点头这才离开。
“我记得大林哥还有一个妹妹是不是?”秋丫疑惑。
大林姓陈,是白水村少有的姓氏,住在白水村的西北角,跟他们家隔得远,平日又低调,要不是萧朗和大林玩得好,她不知道白水村还有这么一家。
萧霁点头:“和你差不多大。”
话音刚落门口跑进来一位小姑娘,面色慌张,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头发也跑乱了,耷拉在额头上尽显狼狈。
“我大哥呢?”
秋丫对小姑娘有点印象,马上认出来了:“你是门栓哥的妹妹?”
小姑娘脸色惨白,嘴唇都在发抖:“我大哥呢?”
秋丫这才指了指帘子后面:“已经抢救过来了,正在休息。”
话还没说完小姑娘就已经冲了进去,根本不容她把话说完。
门栓的家人来了秋丫和萧霁这才离开,不想刚出了顺兴镇就遇上了前来的村长萧大柱。
“门栓咋样了?”村长着急道。
“性命保住了,能不能救活还得另说。”
村长叹了口气:“行,你们回去吧,我去瞧瞧。”
刚要离开萧霁把人叫住了:“方才回春堂的掌柜报了官,官差或许一会儿要去咱们村,您还是回去的好。”
村长面色凝重起来:“可是因为大虫的事?”
见萧霁点头村长不敢停留,赶紧回了村。
大虫伤人不是小事,得尽快解决了,不然或许会有更多的村民受伤。
三人回到白水村官差已经到了,正召集村民上山去捉大虫,然而没有人愿意去。
“大虫是萧大郎发现的,他一定知道在哪儿,让他带着差爷去。”
“就是,他是猎户,山上比我们熟悉,让他去吧。”
秋丫着急把萧霁挡在身后:“你们今日上山也遇见了大虫,知道的近况比萧大哥还多,凭啥让萧大哥带路。”
门栓受伤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秋丫想想都害怕,更不敢让萧霁去冒险。
“就因为大虫是你们招来的,白水村几百年都没出现过大虫,要不是你们大虫能下山吗?”
对付吴招弟那种赖皮秋丫都没有此时生气,脸色涨红,双手垂在身侧使劲握紧了,气道:“大虫下山咋能赖到我们头上!”
“秋丫。”
萧霁拽了她的胳膊,顺势把她拽到了自己身后,看向官差:“我带路。”
“萧大哥!”
萧霁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有大鹏带路,会没事的。”
秋丫还要说什么,官差已经招呼萧霁:“既然说好了就赶紧带路。”
秋丫死死拽着萧霁的袖子不肯撒手。
萧霁无奈,只能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回家好好待着,没事别出门,听话。”
眼看着他的袖子从手中脱离,秋丫着急得眼眶都红了,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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