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章 相爷缺夫人
看着桌案上的密册,凤天歌整个人震在那里,久久不语。
自重生以来,她心如铁如石,唯念复仇一事。
她以为自己再不会妄动情念,却未曾想今生会有一个叫容祁的人闯进她的世界。
这个男人,一次次打破她的坚持,她的执念。
从四海商盟一路相帮,到容祁以七十亿黄金托付全部身家,现在,他竟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拿出来,要交给她?
四海商盟的谍路不同于金翠楼,哪怕是烈云十三宗全盛时期的谍路都没办法与之相媲美。
比起金银,谍路是命脉!
凤天歌眼眶微红,她近日,似乎特别容易感动。
“盟主好意,天歌心领,只是……”
容祁打断她,“作为四海商盟的盟主夫人,这些若不给你,温某还能给谁。”
至此,容祁算是将整个四海商盟包括自己的命运与凤天歌连在一起,同生共死,不只是说说而已。
凤天歌终是转身,将桌上密册拿起来,“盟主放心,天歌必尽全力。”
直到凤天歌离开雅间,身影自窗棂外淡出视线,容祁都还在想,为什么这一次,他家歌儿没过来摘下他的面具,然后做点儿什么。
他这一次都准备好回应了!
许久之后,容祁从无边失望中恢复过来,唤进温慈。
他既已决定在金翠楼的事情上牺牲胭脂,自然要为胭脂想好退路。
“盟主,你这么做,胭脂姑娘怕是会难受。”温慈对容祁的决定颇为诧异。
容祁也知道这么做对胭脂不公平,但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更何况他亦有自己的思量,“胭脂总不能一直呆在金翠楼,复仇之事自有本盟主担待,她是个好姑娘,我不想她在这局里陷太深,与其让她留在金翠楼,不如回去。”
“回哪里?”温慈不解。
“你即刻去信大楚给言奚笙,叫他来一趟。”容祁抬手摘下面具,指尖落在眉心。
或许在所有人眼里,容祁在这件事上委屈了胭脂,只有容祁明白,他只是未雨绸缪。
现在的四海商盟,风雨飘摇,他怕自己护不住胭脂。
“盟主的意思是?”温慈不解。
容祁狠吁出一口气,抬头看向温慈,“本盟主的意思是他言奚笙府上还缺一位相爷夫人,你叫他快点过来把胭脂领回去,本盟主说的透不透彻?你明不明白?”
温慈听到自家主子这个语调,基本就不敢不明白了。
待温慈离开,雅间里独剩容祁一人。
他望着窗棂,渐渐觉得肩头沉重。
轩辕琅的事他没告诉凤天歌,一来他不想凤天歌领那头大色狼的人情,二来到底轩辕琅受制于谁,实在是个让他难以想象的谜。
前路,太多未知……
夜临,夜静。
临近鱼市附近的民宅里,灯火微闪。
庚博远一身朴素长袍坐在桌边,抬手翻看桌上案卷。
这些都是金翠楼出事那日,流刃自赛金花那间有两面镜的房间里拓出来的机密消息。
那间密室金翠楼少有人知,然庚博远与赛金花相知二七十载,他又是这般有城府的人,不管是金翠楼还是奕月堂,该知道的,他都知道。
“义郡?”庚博远的手,停留在眼前一张宣纸上,目光微凉。
旁侧,流刃微低头,暗惊。
“老夫早该想到,凤天歌在寒山遭遇宇文琮,又岂会没有半点怀疑,她果然在查义郡。”庚博远用手指点了点宣纸上一处写有‘平村’二字的地方,“她查到宇文琮被杀的地方了。”
“颖川方面不是已经平了那村,凤天歌应该查不到什么。”流刃猜测道。
庚博远深吁口气,“偌大一个村庄,只用了一个晚上就从原本的地方消失,只留下一片平地,你觉得凤天歌会怎样想?”
流刃摇头,他不知道。
“事有异常必为妖,她定会揪着此事不放。”庚博远忽然抬头,“寒山内那五万兵将还在?”
“已经转走了。”流刃道。
庚博远点头,翻过眼前宣纸,入目有三个字,极为醒目。
司徒胤。
“看到没有,凤天歌已然查到宋羽白的底细。”庚博远仔细阅览宣纸上的内容,基本与颖川所查没有出入。
“没想到他们的谍路竟也如此神通。”流刃感慨。
庚博远倒不觉得意外,反倒是凤天歌若没这般手段才会叫他失望,到底是弄死颖川两位智者的对手,他从未小看。
宋羽白的生平并没有任何值得推敲的地方,所以即便凤天歌知道宋羽白就是司徒胤,亦没有任何影响。
偏在这时,庚博远的手再次停下来。
视线之内,他看到遍布大齐七处的硫矿,这让他意外。
“先生?”流刃见庚博远神色有异,不解道。
“她为什么要查硫矿?”庚博远眉宇紧皱,脑海里有一个模糊的印象,“硫矿……硫矿……”
随着脑海里那抹模糊的印迹渐渐清晰,庚博远双目骤寒,“你先回去,我得去找宋羽白!”
流刃不明白庚博远在紧张什么,他也不想明白。
自容岚走后,流刃对自己的职责远不如初时上心。
现在的他,觉得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不过也好,少想那些阴谋诡计,多想想那个女人去了哪里于他而言,更有意义。
天牢当真不如归梦阁舒适,或者可以说,糟糕透顶。
密闭的牢房里,胭脂与静兰跟悦儿关在一起,这里没有露窗,灰暗的墙上挂着壁灯,灯光很暗,让人觉得极不舒适。
狱卒自铁门下面方方正正的小格里递进饭菜,只是昨天的饭菜还剩着,新递进来的饭菜也根本提不起三人半点胃口。
“韩章为什么要自杀?”这个问题悦儿打从被关进来就一直念叨,可到现在也没人告诉她答案。
静兰知道,胭脂也知道。
静兰是赛金花的左右手,金翠楼是凤天歌谍路这件事她参与其中,胭脂是四海商盟的人,知道的自然要比静兰更多。
“静兰姐,咱们被关进来多久了?”悦儿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一直没停过。
三人之中,悦儿一无所知。
她在金翠楼里只求财,对韩章‘独宠’亦是虚情假意。
她只想攒银子防老。
只想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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