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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误会就是这么来的


  不远处走过来一辆马车,意云踪下意识抬头,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原本的容貌。

  他扭头,眼睁睁瞧着那辆马车从身边经过,停在了将军府的府门。

  这已经是从清晨到午后第十辆停在那里的马车了。

  那毒药是他从鬼市买的。

  卖家说了,但凡中毒者,除非有解药,否则药石无灵。

  就意云踪的角度,他看到一个身着下人衣服的男子走下马车,之后抬出一个轮椅。

  莫名的,意云踪觉得这轮椅好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片刻,意云踪眼前一闪。

  只见一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忽然就坐在轮椅上,即便那人用斗篷蒙的很紧,可意云踪还是看到一缕白发落在外面。

  是……

  不会!

  哪怕意云踪在第一时间想到那个人的名字,可他告诉自己,定不是!

  府门开启,男子推着轮椅上的人,走了进去。

  意云踪正想起身凑近些看清楚时,又一辆马车回来。

  这辆他认得,是将军府的马车,凤雪瑶在用。

  为免打草惊蛇,他没敢动,就只目视凤雪瑶走下马车,一并入府。

  拐角处,意云踪握着破碗的手不知不觉攥紧,浑身血液都似凝固。

  是屈平?

  如果是屈平那凤染修不一定能死吧?

  可屈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凤郡主的人吗?

  凤郡主不是已经答应主子会站在她这边?

  哪怕没有亲口说,可上次主子告诉他,项甫的事就是凤郡主的手笔!

  这皇城里有这样本事又肯帮她的人,找不到第二个!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在自家主子豁出性命替凤郡主铺路之后,凤郡主却扭过头,来救凤染修?

  意云踪脑袋跟炸了一样,越来越疼,他忍不住用手叩住额头,仍不能缓解。

  如果是这样,他家主子岂不是被利用了!

  意云踪没习过武,是以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对面高处有抹身影,正静静注视着他……

  远在千里,颖川。

  一直运筹帷幄的顾北川,终于接到了来自皇城的圣旨。

  他终于在离开那个伤心地二十年之后,有了重新回去的机会。

  奈何物是人非,他想见的那个人,他最恨的那个人,早已不在人世。

  看着手里的圣旨,顾北川苍老又略显冷俊的脸上,透着寒意。

  奸妃一案,他本意是想彻彻底底将北冥渊攥在掌心,助其登基之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再取而代之。

  哪怕他很清楚北冥渊并不是很愿意屈服,可以他对北冥渊的了解及对朝中局势的掌控,这都不是问题。

  直到凤天歌的出现。

  他最大的疏忽,就是在凤天歌成长之初没有预料到她的威胁跟实力。

  结果就是,痛失周歧,痛失颖川四大智者。

  凤天歌就是银面,她又岂会真心对待北冥渊?

  一直以来,她都是在借北冥渊的手打击自己。

  御案亦是。

  所以,凤天歌当是知道‘奸妃’一案的幕后主使是他。

  他们之间,隔的是血海深仇。

  顾北川收起圣旨,脑海里不禁浮现当年初见独孤艳的画面,那份英姿飒爽,那份意气风发,那份锋芒,根本掩饰不住。

  他很努力想要回想起自己与银面同在时的场景,却发现,每个场景都是模糊的。

  银面,当是个隐忍的性子。

  书房的门,乍响。

  管家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胭脂到了。

  “进。”

  顾北川敛去那份思虑,抬头时,胭脂着一袭碧色华衣走进来。

  窈窕身段,美艳如花。

  自胭脂出现在将军府那一刻起,他便找人探查这个女人的底细,却未得果。

  到底是怎样的身份,才能叫眼前女子对佟兮之子如此了解!

  而他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佟无澜,确有其人。

  “胭脂拜见王爷。”

  哪怕初见,胭脂便没有在顾北川面前露过怯,直到现在,亦如此。

  无所求,便无所惧。

  “姑娘坐。”顾北川指了指旁侧木椅。

  胭脂落座后,眸子似不经意瞥过桌面圣旨,“皇城御案,果然是依着王爷的意思,进展顺利。”

  顾北川亦未隐瞒,将御案进展大致告诉给胭脂。

  “皇上下旨,本王择日便要离开颖川赶往皇城,今日唤姑娘前来,是希望本王不在这段时日,姑娘万勿懈怠。”

  胭脂挑眉,“王爷不打算带胭脂同行?”

  “自然。”顾北川为武将,何时何地都是一副威凛之姿,哪怕年过花甲,那副身板亦端的笔直,“时机未到。”

  “是呢。”胭脂浅笑,“王爷虽于皇城有诸多帮手,可毕竟许多年不曾回去,物是人非,而今又时局动荡,王爷且先过去趟个路,知己知彼,百战不败。”

  顾北川锐利深眸扫过胭脂,“本王以为姑娘会着急?”

  “王爷说笑,我着的什么急。”

  胭脂抿唇浅笑,只是眼中那一道晦暗不明的阴郁没能逃得过顾北川的眼,“自是报仇心切。”

  听闻此语,胭脂不禁抬头,“报仇,心切?”

  “本王对胭脂姑娘了解的不多,只道当日左御史韩章死于金翠楼,那韩章死在姑娘的归梦阁,当时在场之人有你、悦儿、静兰三人,本王派人查探过,至少从表面上看,你们三人当中,悦儿毫无背景,就算案子要牺牲一人,也该是那个悦儿,结果姑娘却主动认罪,毫无道理。”

  提及当日旧事,胭脂脸上再也表现不出云淡风轻之态,美眸微冷。

  顾北川又道,“本王虽未与凤天歌正面交锋,但以她的行事作派,骨子里藏着仁慈,她无意牵连无辜,便想着叫姑娘担罪,这样无辜的悦儿就可以脱身,至于静兰,那是赛金花的心头肉,自然不能牺牲。”

  毫无疑问,当日就是这般情势。

  “姑娘与楚国世子容祁颇有渊源,凤天歌与容祁的关系自武院高台那一出,世人皆知,如果本王没猜错,当日必是凤天歌说服容世子,令姑娘认罪,只是,姑娘为何就认了?”

  顾北川一步一步,剖析到了胭脂心里。

  但见胭脂不语,顾北川难得慈眉善目了一回,“喜欢?”

  喜欢?

  喜欢!

  她喜欢容祁十几年,爱了容祁十几年!

  从懵懂无知到刻骨铭心,她全都给了容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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