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亲事
第66章 亲事
此时正值丞相府众人休息的时辰，府里并没有太多的下人走动，却也仍是有小部分下人看到了他们的大小姐拉着个男子，直直朝大人的书房跑去。
这是发生了何事？
姜锦棠站在姜越的书房外面，胸膛因刚刚的跑动而微微起伏，牵着卫阑钰的手紧了紧。
“吱呀——”
锦棠咬唇，一把推开了书房的大门。在书房里办公的姜越见了锦棠着实有几分惊讶，视线移到了锦棠身旁的卫阑钰身上，猛地瞪大了眼睛，仓皇起身，上前关上了门。
“你们怎得这样大胆！”姜锦棠皱眉瞪着眼前的一双儿女，看到了二人紧紧扣着的双手，脸上有些抽搐。
“你又不是不知道现下的局势，既然从西北回来了就好好待在暗处，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的进了我的书房。你们当真是！唉……”
姜越颇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模样，可视线却仍是胶着在二人紧紧牵着的手，恨不得现在就上前给扳开了。
“爹爹！女儿今日……”
姜锦棠有些匆匆的打断了姜越的言语，面上飞上一抹红霞。
姜越一看自家女儿的这幅娇羞模样，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明了得很，面上却为表露半分。
果真是……女大不中留了啊。
“今日怎么？”姜越故作疑惑的开口，负手背向着二人，不清楚到底作何打算。
姜锦和卫阑钰二人相视一眼，齐齐跪了下去。
“还请丞相大人把锦棠许配给卫阑钰，卫阑钰定会……穷尽一生去疼爱她！”
卫阑钰目光坚决，他跪过皇帝，跪过爹娘，如今却在姜越面前下跪，只求将姜越的爱女姜锦棠娶回家。
锦棠没有说话，只是仍旧紧紧的握着卫阑钰的手，半点力气都不肯放。
“现在这个局势……”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这个局势若是成亲只会让这潭水越发的浑浊。”
卫阑钰抬头，死死盯着眼前的背影，“我会护着锦棠，不会让她被这动荡所伤。”
书房中是令人心惊的寂静，只能听到卫阑钰有些紧张的喘气声——即便是千军万马立与身前他都不会这般紧张，可只要一遇到与锦棠相关的事情，他便溃不成军了。
“爹爹……女儿从未求过你，这次……只求爹爹能同意。”
姜锦棠见姜越半天没有回应，还以为他是不肯答允，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了，开口相劝道。
“呼——”
姜越长长的吐出口气来，转身看着面有急色的姜锦棠。
“从未求过我？你求我的事还少吗！”
姜越佯怒，“当年……也是在这个书房，你求我让我许你自己寻个夫婿，我答允了，现下……”
姜越看着锦棠面上绽放的笑意，摇了摇头，颇有几分无奈。女大不中留啊，女大不中留！
“现下你要嫁给卫阑钰，我自然……不能阻止你。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我是那种最喜棒打鸳鸯的老顽固！”
“多谢爹爹！”
锦棠和卫阑钰二人异口同声，冲姜越磕了个头，心中万分欣喜。
“可是……”
“你们也知道现在的这个局势，你们若是大肆铺办，难免要被那上面的人盯着。”
姜越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除了这个，他自个儿也有私心在里头。
他最喜欢的这个女儿，可不能这样轻易就被人娶了去，他还想……多留她一些时日呢。
“你回卫府，差人将聘礼送过来，你们二人的婚书我也会安排。只是成亲……”姜越抬头，眼中是狡黠的光芒。
“成亲一事就不要急了，总归……锦棠也没及笄。”
姜锦棠岂能不知道自家爹爹的心思，又是感动又是好笑的，上前扑入了姜越怀中，倒是忽略了卫阑钰那张怪异的脸。
即便姜越是锦棠的爹爹，他仍旧这么……不痛快。
“若你真舍不得你这爹爹我，不如……在府中在留几年，陪陪爹爹？”
姜越摸着锦棠柔软的发，逗弄着她。
“爹爹！”
锦棠娇嗔，跺了跺足。姜越看着锦棠的小女儿姿态，也不由得发笑。锦棠以前……可从未这样开心过，到底是卫阑钰有法子。
“卫阑钰，你过来。”姜越松开了锦棠，目光凌厉，把站在一旁的卫阑钰叫了过来。
“你可还记得你以前做出的承诺。”
姜越走到一旁，拿起了一个青釉瓷杯。锦棠原有些莫名其妙，可看了姜越手中拿着的瓷杯后便醍醐灌顶，明白通透。
若不是因着此事给她的感动，她才不会告诉卫阑钰她的心思呢。
“阑钰一直放在心中，片刻不敢忘记。”
“我这女儿是我从小娇养长大的，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也不为过。锦棠是我的掌上明珠，你若是做了半点对不起她的事，哪怕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你落得个同这个杯子一样的下场！”
姜越猛地把被子扔了出去，在地上炸开了来。破碎声响起，锦棠看着两鬓已有些斑白的老父，心中莫名酸楚。“岳丈大人放心，卫阑钰永远不会做任何对不起锦棠的事，永远不会。”
卫阑钰毫无惧意的迎着姜越的视线，眼中一片清明。
“既然如此，我便把锦棠的嫁妆给你……”
姜越定睛看了卫阑钰许久，突然转身，在书桌上做了一番动作，书架背后就出现了一个约莫一丈的方洞。姜越伸手，取了一个什么物件儿出来。
“爹爹！”
待锦棠看清了姜越手中的东西之后，也不由得有些惊讶。
姜越手中放着的，赫然是一块玄铁打造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周”字。正是先帝赏赐给姜府，用来庇佑姜府的令牌。
姜锦棠没想到爹爹竟会那这最后一块令牌当自己的嫁妆。“这东西的重要性，想必你也清楚。”
姜越在令牌上抚了抚，半眯着眼将他递给了卫阑钰。
卫阑钰目光坦诚磊落，没有半分的觊觎之色。
“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好好待我的女儿。”
姜越眼中也泛出些许水色来，这个自小就聪颖的女儿，也只能再陪伴他一年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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